谁会是一下个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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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来,有关“熊猫烧香”铺天盖地的报道让一个家庭心惊肉跳。这就是“熊猫烧香教父”李俊的家人。
  “我爸爸妈妈身体不好。家里情况特别糟。本来就没有积蓄,又碰到这个事情,可以说是雪上加霜。”2月26日,李俊的同胞弟弟李明对本刊记者表示。过年的喜庆气氛丝毫没有冲淡这家人的担忧。李明的声音显得很伤感。
  
  他特别担心李俊的行为会招致罚款,“说是损失上亿,我不相信这一点。我爸爸妈妈身体真的不好,见不得那些炒作,求求你们别再报道这些。”说到后来,他的语气近乎哀求。
  李明告诉本刊记者,自从李俊被抓后,一家人就天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他们到关押李俊的仙桃看守所去过2次,但都没见到本人。“我哥哥自己做错了事,我们也没办法。但还是希望国家能从轻处理这个事情。我哥不懂事。希望他可以早日为国家做贡献。”李明说,有几个律师和他们家联系过,表示愿意为李俊帮忙辩护。“我还没决定。”
  
  李俊的忏悔
  
  2月13日,已被缉拿归案的李俊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身高1.75米的李俊剃着光头,身穿黄色马夫,略显颓废。这位让人恐慌一时的“毒王”今年25岁,武汉市新洲区人。
  被警方抓捕后,李俊在杀毒软件上留了一句话:“我真的很抱歉,给大家造成了负面影响与损失。”他说:“开始,我也预计不出会有什么后果,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事情闹得这么大,慢慢就害怕起来,所以后来就编制杀毒程序,想把病毒都杀掉,但编好后不敢挂在网上,怕警察找到我。”
  在家人眼中,李俊从小就有做科学家的天赋。根据《武汉晨报》2月14日的报道,家中的收音机、闹钟、手电筒等凡是能拆开的物品,都曾被李俊拆成一个个零部件,然后再将零部件重新组装恢复原样。“四五岁时,李俊爱上了玩积木及拆卸家中的小机械。”李父回忆说。因为感觉儿子有天分,虽然家中东西被其拆坏了不少,家里人却很少责怪他。李俊上小学时就会摆弄电器,家中电器坏了不用请人修,李俊就能搞定。
  初中毕业的李俊没有继续上高中,而是在家人的劝说下,上了当地水泥厂的技术学校。因为在当时看来,进了这所学校,以后就业会很容易。
  现在看来,李俊的人生道路从那时候起就走错了。这个从小充满好奇,动手能力极强的孩子并不会甘心于做一个靠体力吃饭的人。李明对本刊记者表示,技校毕业后,在水泥厂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李俊发现自己的兴趣在于电脑,放弃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离开水泥厂后,李俊也曾到广东等地的IT企业找和电脑有关的工作,但没有学历的他根本找不到职位。之后他就到了武汉一家电脑城打工,月工资约1000元。
  李明在电话中说,李俊自从去市区打工后就很少回家。时至今日,家人对于何为电脑病毒依然感到困惑。
  
  他1年就赚了10多万
  
  对于制造“熊猫烧香”的动机,李俊本人表示:最初只是为了好玩,“为了编程研究”。虽然日进斗金的获益让人很难相信这一点。
  为了进一步了解李俊的心理状态,本刊记者辗转联系上了李俊的中学同学钟某。这位与李俊相交已久的老友在接受采访时肯定地对本刊记者表示:“他肯定不是为了钱。”
  或者说,不仅是为了钱。钟某告诉记者,李俊平时为人很低调,从不大手大脚,也不经常出去玩。他甚至并不怎么补贴家用。有人曾对李俊说,李明是他弟弟,他应该给李明点零花钱。李俊总是很严肃地说:“钱要靠自己挣!挣不到钱的人,是无能的人。”
  况且,李俊早在做“传奇”木马的时候就有了不小的财富积累。“他手里的账号有一大堆,1年就赚了10多万。”钟某说。
  据了解,2002~2003年是李俊比较困顿的时期。那时候网吧的防范措施开始成熟起来。
  钟某向本刊记者透露,李俊“来钱”的方法其实有很多。李俊的QQ好友名单上几乎都是黑客与红客,经常会有人集体行动去攻破某个网站。但是李俊很少参与。“他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不喜欢和那些人掺和在一起。”
  在“熊猫烧香”传播并制造恐慌的过程中,李俊经常悄悄地潜入卡卡社区,与反病毒高手公开叫板,却又不留痕迹,让人抓不住行踪。
  在朋友眼中,他本质上还是个老实人。“我们有时候跟他开玩笑,问能不能搞个银行账号。他说,也不是不能,但是不太好。”
  钟某向本刊记者介绍说,阳逻还有几个中专同学都跟着李俊做过传奇木马,一个月赚几千块钱不是问题。“当我看到whboy这个代码的时候,就猜到是小俊做的了。因为他做‘传奇’木马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名字。但是我也不敢肯定。”钟某告诉《瞭望东方周刊》。
  据了解,李俊被抓后,同学之间讨论得很多。“他要么是被人出卖,要么是自我暴露。”钟某猜测。甚至有人觉得这是李俊自我导演的一出戏,就连被抓也是计划好的。目的是出名。“开始不一定想到要出名,但是随着舆论的引导,可能不自觉地会这样想。但是这样做风险太大,枪打出头鸟。”
  钟某认为这个案子肯定会重判,怎么执行就看李俊的造化了。“他的这种做事方法肯定不好,就像武侠里头练了魔功。抓进去后,他从照片上看起来很颓废,我觉得他不应该那么颓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平民界的一个牛人。”
  “李俊是时代的产物。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人。”钟某为李俊感到有些不平。
  
  还有多少个李俊?
  
  “他在我们眼中是个英雄。”在熊猫烧香QQ群中,记者遇到了一位24岁的福建青年。他大学毕业后尚未找到工作,很想走点捷径。他用欣羡的语气告诉本刊记者,现在盗号比什么都好赚。“一年赚个百万不是梦。19岁的孩子开着50多万的车呢,还是初中毕业的。”
  “我们都还年轻,趁着年轻能赚多少赚多少吧。”这个尚未踏上工作岗位的年轻人竟如是说。
  “中国还有很多个李俊。”瑞星反病毒工程师史瑀的话语发人深思。风险小、投资少,而且可以获取暴利,这就是李俊们产生的社会土壤。
  正因为侥幸心理的存在,“熊猫烧香”案中,有人直到被捕仍然执迷不悟。“做這行的人很多,我被抓了是我运气不好。”
  对办案民警说这话的人名叫王磊,男,1985年生,山东威海人,无业,学过厨师。在病毒传播的整个链条中,王磊是个中间人的角色,他和写病毒的人、盗号的人、买卖装备的人都很熟。他负责将被“熊猫烧香”病毒感染后、被控制的“肉鸡”卖出去,所得收入和李俊五五分成。一个多月的时间,王磊就赚了十几万元,他喜滋滋地用这笔钱买了一辆吉普车。
  或许也正是因为无知,李俊当初在与反病毒斗士交手的过程中才会表现得嚣张而自得。在Mopery和网友艾玛加入抗击“熊猫烧香”的大军后,李俊在1月初的一份病毒变种中更新了留言:“感谢mopery对此木马的关注。”随后,又在1月5日的病毒留言中感谢名单上添加了艾玛的名字。1月15日,他还在留言中和反毒者taylor77打起了招呼:“taylor77,不知道找我啥事啊?”并且戏言:“我制作的病毒已经‘满城尽烧国宝香’。”
  互联网法律专家于国富为网民分析称,李俊涉嫌4重罪。像这种既窃取信息,又破坏计算机系统的情况,有可能会定为“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和“非法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再加上传播病毒,并窃取财富,又涉及了“盗窃罪”;并且,“熊猫烧香”病毒在窃取用户游戏账号或者QQ号后会导致原使用者无法使用,可能会涉及“侵犯通讯自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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