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心交给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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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伏天,酷暑难耐。早上8点钟,记者来到李群斗老师的办公室门前、办公室门开着,他被围在几个学生家长中间,正耐心地讲解高一新生报到须知。即便是在暑假,李群斗办公室的门照样开着。从放假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呆在学校里,从处理教导处的日常工作到安排高一新生报到,他一天也没有清闲过。对他来说,假期比平日里还忙。
  李群斗,就是这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在20多年的教书生涯中,把自己的全部心血交给了学生,交给了他挚爱的教育事业,为一个个中学生打开了一扇扇梦想的窗子,让他们展翅翱翔。
  
  一生难解的缘分
  
  李群斗1964年出生在禹县(今禹州市)范坡乡一个农民家庭,幼时聪敏好学。和小朋友一起玩游戏,他总是充当教师的角色,让小点儿的孩子排成排端坐在石头上。他自己则手拿一根小木棍儿,在用纸板做成的小黑板上指指点点,教他们认字,教他们学习最简单的算术题。这既让他过足了教师瘾,又让小同伴学到了知识。那时,“教师”在他心目中是神圣的,所以,他有个梦想——长大后当一名教师。
  为了这个梦想,李群斗努力学习,从小学到高中,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并以优异的成绩被漯河师范初选中。通过体检,他却因体重没有达到公斤未被录取。当时,他颇为沮丧,一想到多年的梦想就这样破灭,他忍不住想痛哭。就在这关键时刻,漯河师范负责招生的老师找到李群斗,面试后,觉得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破格录取了他。毕业后,在支援山区教育的大潮中,李群斗到了禹州市文殊高中。尽管山区条件艰苦,可他没有一丝后悔,相反,还高兴得恨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当上教师了。
  之后,他一干就是23年,一如既往。当记者问他:假如有一天不做教师了,打算干什么?李群斗不假思索地答道:“只要我能干得动,只要学校需要我,我会永远地干下去,直到有一天干不动了,就办个青少年活动中心。让孩子们经常到活动中心学习、玩耍。”说这话时,李群斗老师眼里满含憧憬。
  
  一辈子的追求
  
  李群斗是全校师生公认的衣着最整洁的教师。他认为,整洁的外表往往能传递出内心的自尊,教师只有处处以身作则,才能成为学生的表率,才能更好地教育学生。然而,很多时候,他没有时间清洗衣物,贤惠而体贴的妻子给了他最大的支持。他在文殊高中工作期间,在禹州市上班的妻子李慧霞经常在禹州文殊两地往返奔波。在李群斗的宿舍——他们这个简陋的家里,妻子利用晚上时间洗衣服、清扫房间,忙到深夜是常有的事。
  女儿出生后,李群斗更忙了。那时他还在文殊高中教学,不仅担任着高三班主任,而且由于工作出色,又被任命为教研组长。那时是20世纪80年代末,他和妻子工作的地方都还没有幼儿园,他们工资又低,请不起保姆,因此,李群斗除了忙学校的工作外,还得抽空照顾年幼的女儿。
  妻子白天耍去禹州市上班,晚上要赶几十里路回家。李群斗不忍心再加重妻子的负担,上班时,他忍痛把女儿放到邻居家,请邻居帮助照看;遇到邻居有事;他只得跟其他老师调课,把女儿哄睡后,再匆忙地赶到教室上课。
  一天清晨,妻子上班后,李群斗一边喂女儿喝奶,一边哄她入睡。等女儿睡熟后,他把女儿放在床中间,给她盖好被褥,就悄悄地去教室上课了。两节英语课结束后,他赶到宿舍,发现女儿侧躺在水泥地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一大块青紫。此情此景让李群斗这个五尺男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当时想:工作可以不干,孩子不能不管。别人的孩子都有父母陪着,而自己的孩子却无人看管,这样做对得起女儿吗?是个合格的父亲吗?想到这儿,他准备马上找校长辞职。可正要迈步出去,女儿忽然翻了个身,醒了。他又赶忙抱起女儿,摇着哄着。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他仿佛又看到了教室里那一群可爱的孩子。女儿是离不开父亲,可自己也离不开那一群学生啊!一想到那么多的学生在教室里等着自己,刚才要辞职的念头早已无影无踪。
  爱自己的孩子是本能,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学生,就不那么容易了。李群斗认为,教师应该比父亲更关心学生。作为教师,不仅应对学生的现在负责,更要对学生的未来负责。这是学生成长的关键,也是李群斗老师一辈子的追求。
  
  一起吃苦的幸福
  
  1993年,李群斗由于工作出色,被调到禹州市第三高级中学。当时的禹州市三高刚建校,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硬件设施都相对薄弱,加上生源不足,许多教师来了又走。但是李群斗不仅留了下来,而且还坚持要求担任班主任。他认为,当教师不给学生上课,就不是好教师;当教师不当班主任,就会和学生疏远,就难以享受与学生朝夕相伴的快乐。
  李群斗担任高三理科实验班的班主任,班里共有75个人。他熟悉每一个学生的情况,和学生一起吃饭,一起讨论问题,一起做早操,一起复习到深夜。每天早上,他总是第一个起床到教室,晚上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曾经有个学生说:“李老师,我早上无论什么时候到教室,您都在教室门口,晚上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出教室,您也总在教室门口。您昨忒有精神呢?”李老师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暗自思忖:这可能就是人家说的热爱,或者确切点儿就叫责任吧!
  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大约10点多钟,学校熄灯铃已经响过,李群斗走回位于学校的家里,看了半个小时的《教育心理学》,准备合书睡觉。可一想起学生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就觉得放心不下,赶忙披上衣服,走出家门。
  被夜幕笼罩的校园,显得格外寂静,几盏路灯不知疲倦地亮着,为黑暗中的人们照明。路过学生宿舍楼,他看到女生宿舍楼里还有一丝灯光,正在诧异间,忽然看见一个女生慌慌张张跑下楼。见到李群斗,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李老师,我正准备去找您呢,咱班的小娜有病了,你赶快上去看看吧。”他急忙跑上楼,看见几个女孩正搀扶着小娜准备下楼。她脸色苍白、嘴唇乌紫,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嘴里还不住地叫疼。看到她这样,李群斗赶忙蹲下,背起她就往楼下跑,两个女生跟了出来。由于是深夜,再加上那时候出租车少,李群斗害怕耽误她的病情,就背着她一路小跑来到2里地外的人民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急性肠炎,需要打针、抓药,李群斗赶忙去付医药费。
  看完病回到学校,李群斗把小娜她们送到宿舍门口,已是午夜时分。他抬头望望夜空,如释重负般地出了口气。夜幕中,不知何时月亮探出了半边脑袋,偶尔有几颗小星星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好像在向他致谢。
  高考来临的日子,李群斗每天陪着学生。学生学累了,他陪大家一起到操场上运动;学生渴了,他一个人提两个大水壶跑到水房给大家提开水;学生有问题, 他随时随地帮助解决;学生有苦恼,他总是最忠诚的倾诉对象,并尽最大努力帮着消除……高考成绩出来后,他和学生都笑了;全班学生都上了大专线,其中51人过了本科线,还有1名学生考上了中国科技大学,1名学生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李群斗教的这个班成为禹州市三所高中中高考成绩最好的班级,为学校赢得了很高的声誉。从此以后,三高创办以来生源不足的局面得以扭转。
  有的老师讲,像李群斗那样当老师,人都要累死了。但李群斗却从来不觉得。他认为只要能和学生在一起,和他们一起吃苦,一起奋斗,一起面对苦辣酸甜,这个过程就是幸福。
  
  一个“斗哥部落”的诞生
  
  对工作的热爱让李群斗每天都精力充沛,他像一个飞速运转的陀螺,永远也不知道停歇。在2004年的一次体检中,他被查出患有胆囊息肉。当时有同事劝他住院治疗,可他怕耽误学校的工作,只是一推再推。
  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的是他的学生。为了让贫困的学生能上得起学,李群斗经常掏自己的钱,办教育的事。他脑子里经常想的是:该给陈旭加生活费了,巧娜的饭票估计也用完了,晓非这一段上课老走神,晚上让他到家里吃饭,顺便和他聊聊天,等等。
  从教20多年的时间里,李群斗每学期至少担任两个班的课,一个班通常有70多人,一年内他至少要教150人。这样掐指一算,他教的学生大约有五千人了。其中他资助过的学生有近百人,而且有几个学生是高中三年完全靠李群斗供给学费。这些学生,有的成了科技工作者,有的成了职业军人,还有的成了人民教师,他们遍布大江南北。
  前段时间,有个同事告诉李群斗,网上有他教过的学生自发组织建立的一个网页,取他名字的一个字命名为“斗哥部落”。听到这个消息,李群斗特别惊喜,赶忙打开电脑,按照同事说的网址登录进去,找到了他教过的几乎所有学生的姓名、地址和联系电话,还看到了许多的感激留言。他流连忘返,也用新学的拼音输入法在上面留了言:谢谢我的好学生,好哥们儿,是你们的鼓励让我更加努力,去做得更好。后来,有很多在校生也知道了这个网址,“斗哥”这个名字在学校里流传开来。
  现在虽不当班主任了,可李群斗每天还是习惯性地到教室里看看,到学生的宿舍楼转转,暑假里,他经常会在不由自主地走到教室附近时,才想起学生都已放假。晚上,尤其是临睡前,他脑海里翻滚的都是当班主任时的事情,或者是忽然想起了一个调皮的学生,一个爱哭的男孩,李群斗认为自己是幸福的,他的幸福就在下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
  离我们谈话的不远处,是一条喧闹的大街。大街上匆匆的人流使我们充分感受着置身于沸腾生活中的快感。但是,在这一瞬间,李群斗仿佛离开了这里。当谈起他当班主任的日子,他的眼睛都充满了笑意。“那么多的学生围着自己,诉说他们的快乐和痛苦,他们完全把我当成最信赖的朋友。他们高兴时,我们一起歌唱;他们悲伤时,我们一起抱头痛哭。真的,和学生在一起,爱与被爱都是幸福,也只有和学生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生命的充实和快乐。”说到这儿,李群斗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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