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教授翟振武:“老”人口问题结合民生“新”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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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7月11日,前南斯拉夫的一个婴儿降生,被联合国象征性地认定为是地球上第50亿个人,并宣布地球人口突破50亿大关。联合国人口活动基金会(UNEPA)倡议将这一天定为“世界50亿人口日”。1990年,联合国决定将每年的7月11日定为“世界人口日”,以唤起人们对人口问题的关注。
  在今年的世界人口日到来之际,我国第一本从人口变迁与民生发展角度进行深入研究的理论著作《从人口变迁看民生发展》,为我国的人口与民生问题带来了新的启发。目前,记者就此话题,专访了本书主编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教授翟振武。
  问:作为第一本从人口变迁与民生发展角度进行研究的书,本书带来了哪些新的思考?
  翟振武:当前,我国人口增长势头虽然趋缓,但受人口惯性增长的影响,每年新出生人口约为1600万左右,预计未来20年总人口还将增加约1亿人。
  我国在生活水平和消费水平不断提高的背景下,随着人口总量的继续增长,本已十分紧张的资源和脆弱的环境将面临更大的压力。与此同时,人口素质、结构、分布的问题日益凸显、相互交织,所呈现出的复杂局面,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遇到过的。
  在这本书以前,并没有关于人口变迁。与民生发展相结合的明确提法,因为之前的很多研究,只是单独的探讨教育、医疗、就业等民生问题,并没有把人口变迁结合起来讨论。而本书第一次把人口发展与教育进步、就业促进、建立和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医疗卫生改善、住房状况变化等切实的民生问题结合起来,通过人口变化看民生现状,这是一种崭新的观察视角,为研究民生问题提供了新的探讨方向和研究体系。
  问:人口问题已经是中国的老问题了,您在书中是否提出了新的观点?
  翟振武: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我国的基本国情不会根本改变,人口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沉重压力不会消失,人口与资源、环境的持续紧张关系不会根本改变,这就决定了我们必须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统筹解决人口问题的道路。
  本书对于人口的发展变化进行了细致的梳理。从历史跨度上看,涵盖了人口和民生领域从新中国成立以来到现在,长达60多年的历史变迁和发展成果。
  经过几十年的计划生育工作,人口调控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全国人口发展从高出生高死亡率,转变成了低出生低死亡率,人口增长率缓慢,远低于其他发展中国家,接近发达国家水平。上世纪70年代,我国每个妇女要生7至8个孩子,现在则不到2个,人口增长过快、过猛的势头已经放缓,资源、环境、经济、社会的压力也得到缓解。
  一个国家生育率水平的高低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社会保障水平、教育水平、城市化水平等有十分密切的关系。一般规律是经济发展、社会保障、教育、城市化水平越高,生育率水平越低。目前世界上生育率低于2.0以下的国家,2011年的人均国民收入普遍超过3万美元,城市化水平、社会保障水平、教育水平等也很高。
  中国目前的人均国民收入(按购买力平价法计算)才6890美元,城市化水平才51%,但中国目前的实际总和生育率却已降到1.6左右(估计值),比法国和英国还要低许多。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中国实施了计划生育政策,导致生育率超前于经济和社会发展而下降并维持在更替水平(2.1)以下。
  预计在2030年左右,中国的人口增长率将实现零增长。这对于我国这样一个人口大国是非常重大的事件。如果沿着这个道路发展,中国会走向一个人口、资源、环境协调均衡发展的局面。
  问:关于人口与民生问题中备受关注的老龄化问题,书中是否有解决之道?
  翟振武:对于众所关注的老龄化社会,书中也提出要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的应对措施,而不是靠继续回到多生孩子的道路上,这种靠多一两个孩子来解决老龄化社会的方法,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之道,还是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建立居家养老的服务体系。
  以北京为例,北京市目前有“九养政策”,即9条惠及老年人和残疾人的相关政策,包括老年人的补贴、餐饮等放卖弄,是应对这个重大人口问题的措施,可以视作很好的范例。
  对于老龄化问题,我们也提出了居家养老服务体系建设的具体建议。
  首先,应该明确目标,要认识到大部分老年人需要的并不是高标准的养老院、老年公寓,而是能够解决基本养老问题的雪中送炭式的居家养老体系。哪怕起步时水平低一点,也要保证短时间内能够建成覆盖面和服务内容完整的居家养老服务体系。
  政府要下决心,将建设居家养老服务体系作为一项基础的民生工程,全力推动其发展。要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发展居家养老服务体系。在社区医院的基础上,增加上门医疗和保健服务,或者在原有物业公司的基础上,拓展业务范围,将部分居家养老服务的项目纳入服务范围之内,因为物业服务已经在城市中覆盖到几乎每一个社区、每一个楼房。
  要对各种资源进行整合,利用各方面的力量,提高居家养老服务体系的运行效率和效益。组建大型的、跨社区的,甚至跨地区的居家养老服务连锁公司,如麦当劳,做到大规模连锁公司,将会大大提升运作效率。
  所以我认为,如果认真去研究,完全能够在短时间内把居家养老服务的体系建设好,至少在基本面上能够应对未来几亿人汹涌到来的老龄化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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