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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村上春树《品川猴》讲述了日本一位青年女子出现不时忘记自己姓名的情况，在区政府“心之烦恼咨询室”咨导员的帮助下，抓住偷走自己“名牌”的“品川猴”最终恢复关于自己姓名的记忆的故事。本文拟从小说关键词入手，来阐明小说寓意所在。
关键词：村上春树；名牌；品川猴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30--02
一、前言
《品川猴》收录于2005年9月由日本新潮社出版的村上春树短篇小说集《东京奇谭集》里。同《偶然的旅人》、《哈纳莱伊湾》、《在所有可能找见的场所》、《天天移动的肾型石》一起讲述了发生在现代都市生活中的五个离奇怪诞的故事。村上春树用一如既往淡然的口吻，游走于现实与非现实中的笔调，娓娓审视着现代都市人所面临的“困境”。即一方面生长于物质充盈的环境，一方面又怀抱着各式各样的“心底黑洞”。孤独、不被爱与关心，自我认同感的丧失等等。《品川猴》位于小说集的末篇，笔者认为读来最为令人动容。因为这是一个关于自我成长的故事。也许，在现实生活里我们每个人都会像小说主人公一样遇到一个或几个“心里的黑洞”，但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它。小说讲述了日本一位名叫“瑞纪”的年轻女子由于时不时地 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跑到区政府开设的“心之烦恼咨询室”求助，在资导员坂木哲子的帮助下，找到偷走自己中学时代住宿用的名牌的品川猴，最终重新想起因失去名牌而失忆的名字并勇敢审视自己过去的故事。本文拟从小说关键词入手，阐明隐藏在这些关键词背后的小说寓意所在。
二、“名牌”
小说主人公“瑞纪”生活在名古屋，却被母亲送往横滨的寄宿中学读书。宿舍为方便管理，给每个学生分发了正反两面均写有自己姓名的“名牌”。当宿舍门口挂起黑色字体的那面“名牌”时就表示人在宿舍里，而“名牌”反面红色字体被挂出时，则表示外出中。同一学校的优等生学妹“优子”自杀前交给“瑞纪”的是自己的“名牌”，而成年后的“瑞纪”
逐渐出现忘记自己姓名的现象，几经周折查明后发现自己对名字失忆的原因，正在于品川猴偷走了自己的“名牌”。可见“名牌”在整部小说中所占据的重要位置。因为写有自己姓名的“名牌”丢失了才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而名字可以说是一个人不同于其他人的标记。名字赋予人的除了身份还有各自不同的人生。失去名字的人生等同于如行尸走肉般没有记忆没有过去，不赋存在感。亦诚如“瑞纪”所感言的那样，一旦名字逃脱，“她势必作为不是任何人的‘一个无名女人’留在世间”，“失去名字的人生，感觉上简直同失去觉醒机会的睡梦无异”。
所以，这样重要的名字（“名牌”）在小说中到底代表了什么，笔者认为“名牌”代表了主人公对过去人生的部分记忆。“瑞纪”在向资导员坂木哲子描述自己家庭时，曾说自己生长在普普通通的家庭，虽不宽裕“但记忆中不曾为金钱困扰过。父母双全，有一个姐姐。”“迄今为止家庭并没有什么问题，基本保持良好关系，不曾发生大的争吵”。但在遇见品川猴揭穿了自己真实的过往，拿回“名牌”后才认识到自己过往的人生里，不被母亲姐姐所喜爱，也并不深爱自己丈夫的事实。由此可见，寻回“名牌”就等同于寻回自己过往人生的部分记忆。日本动画导演宫崎骏拍摄的《千与千寻》亦与该小说有异曲同工之处。闯入神鬼世界的千寻一开始就被小白龙告诫说，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一旦忘记自己的名字就会失去过往的记忆，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小白龙自己正是因为被魔法夺走了名字，而忘记自己的身份及进入魔法世界的初衷，才会沦为为魔女卖命的傀儡。总之，《品川猴》里“名牌”象征的是主人公对自己过去人生的部分记忆。
三、“品川猴”
对于“品川猴”，小说中有如下描述：“作为猴块头怕是相当大的，比成年人小，比小学生大。毛比日本猴略长，点点处处夹杂着灰毛。年龄不清楚，看上去已不年轻”。从这个描述中可以看出除了块头外，“品川猴”外貌上与普通猴并无异样。然而，它作为小说标题的存在显然可以说是除去“名牌”外的另一个关键词。“品川猴”的重要性还体现在它既是小说情节发展的推手，也是“瑞纪”对自己名字失去记忆的直接原因。没有“品川猴”，“瑞纪”的“名牌”就不会丢失，“瑞纪”的“名牌”不丢失，“瑞纪”就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而没有“品川猴”的出现，“瑞纪”更不会看到自己真正的过去，认识不到在没有爱的世界里生活的自己，也许有一天也会像学妹“优子”一样，怀抱着“心底的黑洞”而选择自杀。
所以，“品川猴”的出现给“瑞纪”带来了一次审视自己过去人生的机会。通过“品川猴”这一种“他人”的眼睛看到真实的自我存在。可以说“品川猴”的出现给故事带来了一层神话色彩，讲故事的人亦从“瑞纪”换成了“品川猴”的视角。“品川猴”在小说中是不凡的。首先体现在它会说话，拥有人类的情感，连去“瑞纪”家里偷“名牌”顺带吃掉的两只香蕉这件事也要说出来并为此道歉。像人类一样感觉到恐惧，在受到坂木科长逼问的时候，也会害怕地“深深低头央求”，将事实真相一五一十地说 出来。其次，“品川猴”偷人“名牌”，“面对自己动心的名牌，由不得自己不偷”。“这是一种病，自己也没有办法抑制冲动”。而偷窃似乎也是人类才会有的行为。再次，“品川猴”能看见人“心底的黑洞”，并对于偷到的“名牌”（上文已阐述过等同于“名牌”所有人过去人生的部分记忆），“没办法挑挑拣拣，如果其中含有坏东西，我们猴也得一并接受下来，原封不动地整个收取”。由此看来，“品川猴”具有吸收“名牌”所有人“心底的黑洞”的能力，这样的“品川猴”似乎已超越了人类的能力范畴，成为了凌驾于现实之上的一种存在。
综上所述，乍看之下拥有人的行为及情感的“品川猴”，难道村上春树创造出这样一个披着“猴”的外衣而实则仍是“人”的“他人”的形象仅仅是为了通过这个“他人”之眼，道出主人公从前所不敢面对的真实的自我存在吗？笔者认为答案是否定的。如上文所阐述的，“品川猴”作为一种凌驾于现实之上的存在，象征了人生中的某种契机。只要遇见这种契机便有了直面自己“心底的黑洞”，并与“黑洞”抗争，让“黑洞”消失的机会。“品川猴”说：“我确实偷取大家的名字。可是与此同时，名字里附带的消极因素也多少被我带走一些。”“假如那时我成功地偷走松中优子的名字——终究是一个小小的可能性——松中小姐說不定就不至于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品川猴”口中的这个“松中优子”在自杀前把自己的“名牌”交给“瑞纪”时，曾嘱咐过她“注意没人的时候别让猴偷走”。说明“优子”是知道“品川猴”的存在的。而“优子”不让“品川猴”偷走自己“名牌”的行为是否也正说明了“优子”对于藏在“心底的黑洞”抗争机会的拒绝呢。而“瑞纪”在遇到“品川猴”之后，找回了“名牌”，接受了自己没有爱的过往，并决定“再次同这名字一起生活下去”，表明了“瑞纪”抓住了“品川猴”的这个契机，完成了人生路上自我成长的一次蜕变。 四、“瑞纪”与“优子”
“瑞纪”在和咨导员说起自己中学时代使用“名牌”事情的时候，曾提到有位名叫“松中优子”的学妹在自杀前，来找过自己并把“名牌”交给自己代为保管的往事。值得注意的是，在那时候两个人的对话中出现的关于“嫉妒心”的讨论。“优子”问“瑞纪”说，有无关于嫉妒的体验，然后，“瑞纪”回答没有，甚至连嫉妒的感情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百度百科在对“嫉妒”一词进行原因产生的分析中，认为：“嫉妒源于某种被破坏的优越感。人只有在自己具有优越感时，并被别人超越才会产生嫉妒，如果不具有优越感其只会表现为自卑和羡慕，而不会有任何的嫉妒。”纵观“松中优子”的人生，不仅长相漂亮，“白肤色，长头发，五官简直和布娃娃一个样”。父母经营一家老字号旅馆，家里还很有钱。论学习成绩也是相当好的。还有一个英俊的大学生男朋友。可就是这样一个各方面均可称作是“优秀”的人，主动找“瑞纪”谈起了“嫉妒心”。笔者认为，诚如百度百科所写，正因为“优子”是一个“优秀”的人，自身带有“优越感”，当遇到更为优秀的人时，才会产生“嫉妒”心。
这种“嫉妒心”让她坐立难安，又无从摆脱，最终怀抱着这个“心底的黑洞”，在森林深处割腕自杀。反观“瑞希”的人生，文中有词描述说“不显眼”，“对容貌虽不曾有过自卑感，但也没被人夸奖长得漂亮”，“学校里的成绩不上不下”，“没有在某个领域出类拔萃”处处显示出“平庸”，甚至在向咨询员讲述自己生活时，都会不由感慨到 ：“这是何等索然无味的人生啊”。所以，“优秀”的人找到“平庸”的人，向“平庸”的人说起“嫉妒心”（即她的“心底的黑洞”），显然在“优子”看来，“瑞纪”是个安全的人选。第一、“瑞纪”的平庸可以继续成全自己的“优越感”。第二、平庸的“瑞纪”没有“嫉妒心”，如果要找倾诉对象的话，“瑞纪”既安全又可靠。笔者认为，这也是“优子”找上并不熟识的“瑞纪”说话的原因所在。
五、结语
村上春树在《品川猴》里创造出了“优子”与“瑞纪”，“优秀”与“平庸”的两种的不同的人生，形成对照。“优秀”的“优子”无法直面“心底的黑洞”，既没有寻求自我救赎，也拒绝他方救赎（“品川猴”偷走“名牌”），最终选择永远地逃避而走向死亡。留下象征着“过去人生部分记忆”的“名牌”作为她曾经存活于世的证明。而与之相反，“平庸”的“瑞纪”在遇见了象征着“人生中的某种契机”的“品川猴”后，坦然地认识到自己不被愛的事实，并决定要同这个“心底的黑洞”一起勇敢地活下去。小说最终结局的对比亦令人深思，或许世上人人皆有不可言说的“心底的黑洞”，如何认识并正确面对它，是一项耐人寻味的课题。但只要处理得当，“心底的黑洞”便不再是“黑洞”，而是作为生活的一部分与我们共存，帮我们完成关于自我“成长”的蜕变，而后，我们必将成为更好更强大的自己。
参考文献：
[1]村上春树.东京奇谭集[M].林少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2]杰·鲁宾.倾听村上春树——村上春树的艺术世界[M].冯涛，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3]付昌玲.村上春树短篇小说的叙事策略[J].西北师大学报，2011，（09）
关键词：村上春树；名牌；品川猴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30--02
一、前言
《品川猴》收录于2005年9月由日本新潮社出版的村上春树短篇小说集《东京奇谭集》里。同《偶然的旅人》、《哈纳莱伊湾》、《在所有可能找见的场所》、《天天移动的肾型石》一起讲述了发生在现代都市生活中的五个离奇怪诞的故事。村上春树用一如既往淡然的口吻，游走于现实与非现实中的笔调，娓娓审视着现代都市人所面临的“困境”。即一方面生长于物质充盈的环境，一方面又怀抱着各式各样的“心底黑洞”。孤独、不被爱与关心，自我认同感的丧失等等。《品川猴》位于小说集的末篇，笔者认为读来最为令人动容。因为这是一个关于自我成长的故事。也许，在现实生活里我们每个人都会像小说主人公一样遇到一个或几个“心里的黑洞”，但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它。小说讲述了日本一位名叫“瑞纪”的年轻女子由于时不时地 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跑到区政府开设的“心之烦恼咨询室”求助，在资导员坂木哲子的帮助下，找到偷走自己中学时代住宿用的名牌的品川猴，最终重新想起因失去名牌而失忆的名字并勇敢审视自己过去的故事。本文拟从小说关键词入手，阐明隐藏在这些关键词背后的小说寓意所在。
二、“名牌”
小说主人公“瑞纪”生活在名古屋，却被母亲送往横滨的寄宿中学读书。宿舍为方便管理，给每个学生分发了正反两面均写有自己姓名的“名牌”。当宿舍门口挂起黑色字体的那面“名牌”时就表示人在宿舍里，而“名牌”反面红色字体被挂出时，则表示外出中。同一学校的优等生学妹“优子”自杀前交给“瑞纪”的是自己的“名牌”，而成年后的“瑞纪”
逐渐出现忘记自己姓名的现象，几经周折查明后发现自己对名字失忆的原因，正在于品川猴偷走了自己的“名牌”。可见“名牌”在整部小说中所占据的重要位置。因为写有自己姓名的“名牌”丢失了才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而名字可以说是一个人不同于其他人的标记。名字赋予人的除了身份还有各自不同的人生。失去名字的人生等同于如行尸走肉般没有记忆没有过去，不赋存在感。亦诚如“瑞纪”所感言的那样，一旦名字逃脱，“她势必作为不是任何人的‘一个无名女人’留在世间”，“失去名字的人生，感觉上简直同失去觉醒机会的睡梦无异”。
所以，这样重要的名字（“名牌”）在小说中到底代表了什么，笔者认为“名牌”代表了主人公对过去人生的部分记忆。“瑞纪”在向资导员坂木哲子描述自己家庭时，曾说自己生长在普普通通的家庭，虽不宽裕“但记忆中不曾为金钱困扰过。父母双全，有一个姐姐。”“迄今为止家庭并没有什么问题，基本保持良好关系，不曾发生大的争吵”。但在遇见品川猴揭穿了自己真实的过往，拿回“名牌”后才认识到自己过往的人生里，不被母亲姐姐所喜爱，也并不深爱自己丈夫的事实。由此可见，寻回“名牌”就等同于寻回自己过往人生的部分记忆。日本动画导演宫崎骏拍摄的《千与千寻》亦与该小说有异曲同工之处。闯入神鬼世界的千寻一开始就被小白龙告诫说，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一旦忘记自己的名字就会失去过往的记忆，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小白龙自己正是因为被魔法夺走了名字，而忘记自己的身份及进入魔法世界的初衷，才会沦为为魔女卖命的傀儡。总之，《品川猴》里“名牌”象征的是主人公对自己过去人生的部分记忆。
三、“品川猴”
对于“品川猴”，小说中有如下描述：“作为猴块头怕是相当大的，比成年人小，比小学生大。毛比日本猴略长，点点处处夹杂着灰毛。年龄不清楚，看上去已不年轻”。从这个描述中可以看出除了块头外，“品川猴”外貌上与普通猴并无异样。然而，它作为小说标题的存在显然可以说是除去“名牌”外的另一个关键词。“品川猴”的重要性还体现在它既是小说情节发展的推手，也是“瑞纪”对自己名字失去记忆的直接原因。没有“品川猴”，“瑞纪”的“名牌”就不会丢失，“瑞纪”的“名牌”不丢失，“瑞纪”就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而没有“品川猴”的出现，“瑞纪”更不会看到自己真正的过去，认识不到在没有爱的世界里生活的自己，也许有一天也会像学妹“优子”一样，怀抱着“心底的黑洞”而选择自杀。
所以，“品川猴”的出现给“瑞纪”带来了一次审视自己过去人生的机会。通过“品川猴”这一种“他人”的眼睛看到真实的自我存在。可以说“品川猴”的出现给故事带来了一层神话色彩，讲故事的人亦从“瑞纪”换成了“品川猴”的视角。“品川猴”在小说中是不凡的。首先体现在它会说话，拥有人类的情感，连去“瑞纪”家里偷“名牌”顺带吃掉的两只香蕉这件事也要说出来并为此道歉。像人类一样感觉到恐惧，在受到坂木科长逼问的时候，也会害怕地“深深低头央求”，将事实真相一五一十地说 出来。其次，“品川猴”偷人“名牌”，“面对自己动心的名牌，由不得自己不偷”。“这是一种病，自己也没有办法抑制冲动”。而偷窃似乎也是人类才会有的行为。再次，“品川猴”能看见人“心底的黑洞”，并对于偷到的“名牌”（上文已阐述过等同于“名牌”所有人过去人生的部分记忆），“没办法挑挑拣拣，如果其中含有坏东西，我们猴也得一并接受下来，原封不动地整个收取”。由此看来，“品川猴”具有吸收“名牌”所有人“心底的黑洞”的能力，这样的“品川猴”似乎已超越了人类的能力范畴，成为了凌驾于现实之上的一种存在。
综上所述，乍看之下拥有人的行为及情感的“品川猴”，难道村上春树创造出这样一个披着“猴”的外衣而实则仍是“人”的“他人”的形象仅仅是为了通过这个“他人”之眼，道出主人公从前所不敢面对的真实的自我存在吗？笔者认为答案是否定的。如上文所阐述的，“品川猴”作为一种凌驾于现实之上的存在，象征了人生中的某种契机。只要遇见这种契机便有了直面自己“心底的黑洞”，并与“黑洞”抗争，让“黑洞”消失的机会。“品川猴”说：“我确实偷取大家的名字。可是与此同时，名字里附带的消极因素也多少被我带走一些。”“假如那时我成功地偷走松中优子的名字——终究是一个小小的可能性——松中小姐說不定就不至于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品川猴”口中的这个“松中优子”在自杀前把自己的“名牌”交给“瑞纪”时，曾嘱咐过她“注意没人的时候别让猴偷走”。说明“优子”是知道“品川猴”的存在的。而“优子”不让“品川猴”偷走自己“名牌”的行为是否也正说明了“优子”对于藏在“心底的黑洞”抗争机会的拒绝呢。而“瑞纪”在遇到“品川猴”之后，找回了“名牌”，接受了自己没有爱的过往，并决定“再次同这名字一起生活下去”，表明了“瑞纪”抓住了“品川猴”的这个契机，完成了人生路上自我成长的一次蜕变。 四、“瑞纪”与“优子”
“瑞纪”在和咨导员说起自己中学时代使用“名牌”事情的时候，曾提到有位名叫“松中优子”的学妹在自杀前，来找过自己并把“名牌”交给自己代为保管的往事。值得注意的是，在那时候两个人的对话中出现的关于“嫉妒心”的讨论。“优子”问“瑞纪”说，有无关于嫉妒的体验，然后，“瑞纪”回答没有，甚至连嫉妒的感情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百度百科在对“嫉妒”一词进行原因产生的分析中，认为：“嫉妒源于某种被破坏的优越感。人只有在自己具有优越感时，并被别人超越才会产生嫉妒，如果不具有优越感其只会表现为自卑和羡慕，而不会有任何的嫉妒。”纵观“松中优子”的人生，不仅长相漂亮，“白肤色，长头发，五官简直和布娃娃一个样”。父母经营一家老字号旅馆，家里还很有钱。论学习成绩也是相当好的。还有一个英俊的大学生男朋友。可就是这样一个各方面均可称作是“优秀”的人，主动找“瑞纪”谈起了“嫉妒心”。笔者认为，诚如百度百科所写，正因为“优子”是一个“优秀”的人，自身带有“优越感”，当遇到更为优秀的人时，才会产生“嫉妒”心。
这种“嫉妒心”让她坐立难安，又无从摆脱，最终怀抱着这个“心底的黑洞”，在森林深处割腕自杀。反观“瑞希”的人生，文中有词描述说“不显眼”，“对容貌虽不曾有过自卑感，但也没被人夸奖长得漂亮”，“学校里的成绩不上不下”，“没有在某个领域出类拔萃”处处显示出“平庸”，甚至在向咨询员讲述自己生活时，都会不由感慨到 ：“这是何等索然无味的人生啊”。所以，“优秀”的人找到“平庸”的人，向“平庸”的人说起“嫉妒心”（即她的“心底的黑洞”），显然在“优子”看来，“瑞纪”是个安全的人选。第一、“瑞纪”的平庸可以继续成全自己的“优越感”。第二、平庸的“瑞纪”没有“嫉妒心”，如果要找倾诉对象的话，“瑞纪”既安全又可靠。笔者认为，这也是“优子”找上并不熟识的“瑞纪”说话的原因所在。
五、结语
村上春树在《品川猴》里创造出了“优子”与“瑞纪”，“优秀”与“平庸”的两种的不同的人生，形成对照。“优秀”的“优子”无法直面“心底的黑洞”，既没有寻求自我救赎，也拒绝他方救赎（“品川猴”偷走“名牌”），最终选择永远地逃避而走向死亡。留下象征着“过去人生部分记忆”的“名牌”作为她曾经存活于世的证明。而与之相反，“平庸”的“瑞纪”在遇见了象征着“人生中的某种契机”的“品川猴”后，坦然地认识到自己不被愛的事实，并决定要同这个“心底的黑洞”一起勇敢地活下去。小说最终结局的对比亦令人深思，或许世上人人皆有不可言说的“心底的黑洞”，如何认识并正确面对它，是一项耐人寻味的课题。但只要处理得当，“心底的黑洞”便不再是“黑洞”，而是作为生活的一部分与我们共存，帮我们完成关于自我“成长”的蜕变，而后，我们必将成为更好更强大的自己。
参考文献：
[1]村上春树.东京奇谭集[M].林少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2]杰·鲁宾.倾听村上春树——村上春树的艺术世界[M].冯涛，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3]付昌玲.村上春树短篇小说的叙事策略[J].西北师大学报，20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