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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班主任的能拥有什么?班主任的津贴很少,即使在北京也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工作还特别繁重,支撑我们当班主任的力量来自于哪里?我想,这来自于其他行业所不可能收获的学生与我们之间最纯粹的心灵交流。在这个浮躁、利益至上的时代,还有谁能像班主任这样拥有孩子水晶般纯净的心灵呢?做班主任是幸福的,幸福来自于我们的心灵深处。只有当我们的心灵纯净的时候,做班主任的幸福感才会油然而生。
当班主任不容易感到幸福,除了我们的工作特别繁重,我们的教育对象特别复杂以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就是:目前的教育现状需要我们比其他行业的人们有着更清醒的担当。
现在教育的悲哀在于我们往往花更多的时间关注学生优秀不优秀,顾不上关心学生幸福不幸福。不是我们不想关心,是顾不上关心。反思我们的教育,为什么让我们觉得做班主任特别苦呢?我们的教育从儿时开始,包办代替太多,不敢越雷池半步;到了初高中阶段以后,我们以分数评价学生的好与差,直接地掠夺了学生的幸福。当孩子们的个性和创造力被禁锢在大人们的约束当中的时候,我们自己的幸福也失掉了。所以有人这样评价,说我们的学生到了大学以后,有智商没智慧,有前途没壮志,有雄心没烈胆,有知识没理想,有眼光没见识。每年我们有很多学生进入北大、清华学习,可以说这些孩子能够走进这些大学,是我们一线的老师、班主任悬梁刺股,倾尽所有的精力所致。可是这样的学生在学校的表现是什么样的呢?他们是否达到了我们最基本的期望值呢?一位清华的教授告诉我,在清华普通的本科生当中,每一届大概有200多名的学生不能按时毕业,要么是学分修得不够,要么就是不及格的科目比较多。在北大、清华有两个词语是比较时髦的,在北大叫做“鱼翔浅底”,在清华则是“鹰击长空”。什么叫“鱼翔浅底”呢?有一位甘肃的学生考上了北大,一年半以后,跳未名湖自杀了。这个文科状元为什么“鱼翔浅底”了呢?他从甘肃到了北大以后,不管怎么努力,都是一个平凡的学生,他找不到当初那个“拔尖”的幸福感了!他的人生突然失去了目标,感受不到幸福了。而在清华,“鹰击长空”这个词语的来源是这样的:清华的一个学生是张国荣的忠实粉丝,因为张国荣的自杀,觉得应该追随“哥哥”而去,于是从高处跳楼而死。这就是我们的学生,当他们以这样的一种状态生存的时候,我们的幸福感从何而来呢?当年徐志摩在清华有这样的一个演讲,他非常痛心地说:“我们中国人成为了这样的一种生物,没有宗教,没有爱,甚至没有任何精神的冒险,人们从小所接受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迎合于毫无生气的生活礼仪,而不是揭示伟大生活的奥秘,唤起伟大生活的希望。这是中国教育的大失败,它导致真正人格的死亡,没有穷尽地造就着杰出的庸才。”这是徐志摩在当年对中国教育状况的一个评价,那么现在,这种状况得以好转了吗?没有,这些东西还在影响着我们育才的标准以及我们选择自己生命状态的一种标准。
素质教育仿佛是颗不幸的种子,一脱手便被撒在应试的冰冷土地上。这意味着我们只能也必须在应试的夹缝中开展素质教育。教师的人格力量很多时候表现为:我们就是要利用应试的实用性、功利性、残酷性来进行素质教育,教会学生面对生存、适应生存和超越生存的从容、镇定、优游的心态。我们要带领学生以艺术化的、诗化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去化解单纯残酷的生存竞争带来的焦灼空虚,去遏制物质主义带给我们的人性滑落。这就是我们这一代教师的宿命。所以班主任要明白我们命运的悲壮和神圣正在这里:我们两肩挑起应试的重担,双脚踩在冰冷的应试竞争的崎岖山路上,双手却得在黑暗中摸索和寻找发展人性、发展人的自由精神和超越灵魂的路途……
如果没有这样的一种信念的话,我们唯一的一点幸福也会慢慢地消失。不能说现在的教育好或不好,但是老天爷就把我们安排在这一段,让我们在这一段做班主任。如果我们是在“文革”阶段,那个时期有不少的教师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教师很没有尊严。如果我们往后推30年,那时候我们的教育肯定是往前走,且有了很大的改观。但是不管我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们都生活在了这一段,这就是我们这一代教师的命运担当。因此,我们必须要有乌托邦的教育情怀。我个人的教育理想是培养有温度、有高度的人。于我而言,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因为有这样的一个追求,我就很庆幸自己是一名班主任。身为一名班主任,某种意义上就拥有了一种权力,哪怕这种权力微不足道,但毕竟是一种权力。作为一名身处基层的班主任,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权力,但是又拥有无穷大的权力——我有60多个孩子,我有1间独立的教室,我有整整3年的时光。3年,如果我愿意雕刻一件什么东西,即使困难太大,无法将其雕刻成为一个精品,但是也应该初具雏形了吧。所以我对自己说:我愿意成为这样的君王,教室是我的王国,3年是我的任期。我的王国不大,但是我可以在这里成为我自己的尧舜禹,我的时间不长,可是我有1000多个自由的日子,在这个时空里,我的人生我说了算。班主任虽然很辛苦、很劳累,但是班主任也和总统一样,获得了一份弥足珍贵的权力。那个四五十平方米的教室,它会成为我们的王国。班主任如何经营自己的王国,班主任的价值取向是什么?在某个层面上,班主任可以改造、影响我们的孩子。
有了前面的这些思考,我有了两个问题:一是学生到学校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二是教师和学生的关系到底该如何定位?这两个问题其实可以概括我们在做班主任过程中所遇到的所有烦恼。
学生到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不是很赞同孩子们来学校就是学知识的、学做人的。这些观点都不错,但是没有看到本质。周国平曾经说过,不要把孩子当成一个孩子,孩子就是一个个体。当我们把孩子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的时候,其实答案很简单,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生活的。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一相情愿地叮嘱孩子:“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好成绩,考好大学,以后有好的生活。”孩子内心深处或是无意识当中,是排斥这种想法的。孩子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里面度过的,他们真的是想来学习的吗?孩子们内心深处的渴望是什么?其实,他们来学校是来拥抱生命、享受生活的,学习是他们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绝不是全部。当意识到学生到学校是来生活的时候,我们就会对如何当好班主任有清晰的思路了。
弗洛姆在《爱的教育》中说过这样一段话:对孩子生命的肯定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是保护孩子的生命和成长,因此关心和责任是必不可少的;另一个方面就比保护更深一层,即教育孩子热爱生活,使他产生这样一个感觉——活着是很美的,做男孩或女孩是很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是多么愉快。现在,随着生活条件的越来越好,我们的孩子们是越来越幸福呢,还是越来越不幸呢?我收到了一个曾教过的女孩子的短信,她初中时是一个很阳光、开朗、自信的孩子,现在在重庆外语中学读高一。她短信中说她现在的成绩在学校是300名开外,问我她还有没有未来。我看完短信后心里很痛。重庆外语中学一届大概有1000多名学生,这个孩子排名在300名左右,应该算是中等偏上的成绩,但是这样她都问我有没有未来,那么那些300名以后的孩子们呢?他们还敢说“活着是很美的,做男孩或女孩是很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是多么愉快”吗?这个在初中还是很愉快的女孩子,在高中已经不愉快了,她失去了幸福感。我们班主任是不是可以改变传统的“以提高学生成绩为班级建设核心”的建班思路?我们往往是把学生的成绩、排名摆在了教育这个“客厅的电视墙”上,虽然这是我们必须的,但是我们可以转变一个思路,以营造学生朝气蓬勃的精神生活为中心,以阅读、体育锻炼、丰富的课外体育活动为思路,实施班级建设生活化、家常化,让教育成为孩子发现、享受教育生活的艺术。作为一位独立的、有人格追求的教师,我们可不可以做些“善事”,在现实的、残酷的应试竞争的条件下,稍微转变下思路?作为一位有担当的教师,我们可不可以让自己的教育方式有一些改变呢?我们应该“让孩子像人一样地生活在生活中”,给孩子生活的空间。
我讲一些自己的探索经验,让孩子感受到他们不是受约束的,而是拥有公民权利的——给孩子一定的选择权利。比如说我当班主任多年的困惑之一就是中午和下午的教室纪律很难管理。我就给孩子自己选择的权利。中午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种,下午1点钟就进教室,2:10才可以出教室,教室里面有轻音乐,会播放一些经典英文歌曲,这个时间进了教室就是自习、休息,不能够随便下位、随便讲话,要在教室里面保持安静的状态。如果觉得这个不自由,可以下午2:15再进教室,中间这一段时间可以在寝室、去阅览室、去操场,想怎么样都可以。这段时间怎么过自己选择。别小看这个选择,我班上的每个学生都签了“选择书”。当让学生自己选择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成了一个受尊重的人——“我现在做的事情是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喜欢闹,中午我不进教室,我到其他地方;我选择进教室,我就遵守诺言,保持安静”。
这件事情之后,我发现这是个“秘密武器”。后来为了让孩子们不厌烦生活,在很多事情上我都让他们自己选择。比如说布置作业,老师说今天有8道题,下面的孩子们都喊着“好多好多啊”,老师布置的作业再少他也跳。我就让学生自己选择。今天的语文作业,有三样选择:你可以选择摘抄300字的经典一段,可以选择创作一首小诗,还可以选择给爸爸妈妈用语言文字描绘一幅画。让孩子自己选择,在选择中,很多矛盾得到了自然而然的解决。我讲这个例子的意思就是班主任要把学生当成大人,孩子们有足够的智慧去解决班上各种细节的问题。
我们的教育对象很复杂,单靠我们的教育热情是不能把孩子教育好的。我们需要调动所有的智慧,同时要注意四个原则:诊断的原则,包容的原则,出手必胜的原则,最后一个原则就是一定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教育理念可以朴实地产生,教育情感可以诗意地抒发,教育过程可以形象地叙述,教育现象可以激情地评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研究者、思考者,一定不能只做教书匠,而要做一个有专业追求的班主任。其实做到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班主任对平凡的教育现象有那么一点点深入的思考、提升和归纳。多年的教学生涯,特别是班主任生涯,使我们当中越来越多的人有一种强烈的感受:我们的幸福从哪里来?可以说,如果班主任以教书这一职业与别人比功名利禄,就毫无骄傲自豪可言,除了自卑我们一无所有。但是如果我们真正地沉浸在让学生获得了一点点提升的微小喜悦中,就会发现正是这职业成就了我们,我们也就在这其中寻找到了教育幸福与人生的惬意。
(本文由刘艳红根据王君老师的报告录音整理,有删改)
(责 编 流 水)
当班主任不容易感到幸福,除了我们的工作特别繁重,我们的教育对象特别复杂以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就是:目前的教育现状需要我们比其他行业的人们有着更清醒的担当。
现在教育的悲哀在于我们往往花更多的时间关注学生优秀不优秀,顾不上关心学生幸福不幸福。不是我们不想关心,是顾不上关心。反思我们的教育,为什么让我们觉得做班主任特别苦呢?我们的教育从儿时开始,包办代替太多,不敢越雷池半步;到了初高中阶段以后,我们以分数评价学生的好与差,直接地掠夺了学生的幸福。当孩子们的个性和创造力被禁锢在大人们的约束当中的时候,我们自己的幸福也失掉了。所以有人这样评价,说我们的学生到了大学以后,有智商没智慧,有前途没壮志,有雄心没烈胆,有知识没理想,有眼光没见识。每年我们有很多学生进入北大、清华学习,可以说这些孩子能够走进这些大学,是我们一线的老师、班主任悬梁刺股,倾尽所有的精力所致。可是这样的学生在学校的表现是什么样的呢?他们是否达到了我们最基本的期望值呢?一位清华的教授告诉我,在清华普通的本科生当中,每一届大概有200多名的学生不能按时毕业,要么是学分修得不够,要么就是不及格的科目比较多。在北大、清华有两个词语是比较时髦的,在北大叫做“鱼翔浅底”,在清华则是“鹰击长空”。什么叫“鱼翔浅底”呢?有一位甘肃的学生考上了北大,一年半以后,跳未名湖自杀了。这个文科状元为什么“鱼翔浅底”了呢?他从甘肃到了北大以后,不管怎么努力,都是一个平凡的学生,他找不到当初那个“拔尖”的幸福感了!他的人生突然失去了目标,感受不到幸福了。而在清华,“鹰击长空”这个词语的来源是这样的:清华的一个学生是张国荣的忠实粉丝,因为张国荣的自杀,觉得应该追随“哥哥”而去,于是从高处跳楼而死。这就是我们的学生,当他们以这样的一种状态生存的时候,我们的幸福感从何而来呢?当年徐志摩在清华有这样的一个演讲,他非常痛心地说:“我们中国人成为了这样的一种生物,没有宗教,没有爱,甚至没有任何精神的冒险,人们从小所接受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迎合于毫无生气的生活礼仪,而不是揭示伟大生活的奥秘,唤起伟大生活的希望。这是中国教育的大失败,它导致真正人格的死亡,没有穷尽地造就着杰出的庸才。”这是徐志摩在当年对中国教育状况的一个评价,那么现在,这种状况得以好转了吗?没有,这些东西还在影响着我们育才的标准以及我们选择自己生命状态的一种标准。
素质教育仿佛是颗不幸的种子,一脱手便被撒在应试的冰冷土地上。这意味着我们只能也必须在应试的夹缝中开展素质教育。教师的人格力量很多时候表现为:我们就是要利用应试的实用性、功利性、残酷性来进行素质教育,教会学生面对生存、适应生存和超越生存的从容、镇定、优游的心态。我们要带领学生以艺术化的、诗化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去化解单纯残酷的生存竞争带来的焦灼空虚,去遏制物质主义带给我们的人性滑落。这就是我们这一代教师的宿命。所以班主任要明白我们命运的悲壮和神圣正在这里:我们两肩挑起应试的重担,双脚踩在冰冷的应试竞争的崎岖山路上,双手却得在黑暗中摸索和寻找发展人性、发展人的自由精神和超越灵魂的路途……
如果没有这样的一种信念的话,我们唯一的一点幸福也会慢慢地消失。不能说现在的教育好或不好,但是老天爷就把我们安排在这一段,让我们在这一段做班主任。如果我们是在“文革”阶段,那个时期有不少的教师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教师很没有尊严。如果我们往后推30年,那时候我们的教育肯定是往前走,且有了很大的改观。但是不管我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们都生活在了这一段,这就是我们这一代教师的命运担当。因此,我们必须要有乌托邦的教育情怀。我个人的教育理想是培养有温度、有高度的人。于我而言,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因为有这样的一个追求,我就很庆幸自己是一名班主任。身为一名班主任,某种意义上就拥有了一种权力,哪怕这种权力微不足道,但毕竟是一种权力。作为一名身处基层的班主任,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权力,但是又拥有无穷大的权力——我有60多个孩子,我有1间独立的教室,我有整整3年的时光。3年,如果我愿意雕刻一件什么东西,即使困难太大,无法将其雕刻成为一个精品,但是也应该初具雏形了吧。所以我对自己说:我愿意成为这样的君王,教室是我的王国,3年是我的任期。我的王国不大,但是我可以在这里成为我自己的尧舜禹,我的时间不长,可是我有1000多个自由的日子,在这个时空里,我的人生我说了算。班主任虽然很辛苦、很劳累,但是班主任也和总统一样,获得了一份弥足珍贵的权力。那个四五十平方米的教室,它会成为我们的王国。班主任如何经营自己的王国,班主任的价值取向是什么?在某个层面上,班主任可以改造、影响我们的孩子。
有了前面的这些思考,我有了两个问题:一是学生到学校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二是教师和学生的关系到底该如何定位?这两个问题其实可以概括我们在做班主任过程中所遇到的所有烦恼。
学生到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不是很赞同孩子们来学校就是学知识的、学做人的。这些观点都不错,但是没有看到本质。周国平曾经说过,不要把孩子当成一个孩子,孩子就是一个个体。当我们把孩子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的时候,其实答案很简单,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生活的。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一相情愿地叮嘱孩子:“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好成绩,考好大学,以后有好的生活。”孩子内心深处或是无意识当中,是排斥这种想法的。孩子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里面度过的,他们真的是想来学习的吗?孩子们内心深处的渴望是什么?其实,他们来学校是来拥抱生命、享受生活的,学习是他们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绝不是全部。当意识到学生到学校是来生活的时候,我们就会对如何当好班主任有清晰的思路了。
弗洛姆在《爱的教育》中说过这样一段话:对孩子生命的肯定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是保护孩子的生命和成长,因此关心和责任是必不可少的;另一个方面就比保护更深一层,即教育孩子热爱生活,使他产生这样一个感觉——活着是很美的,做男孩或女孩是很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是多么愉快。现在,随着生活条件的越来越好,我们的孩子们是越来越幸福呢,还是越来越不幸呢?我收到了一个曾教过的女孩子的短信,她初中时是一个很阳光、开朗、自信的孩子,现在在重庆外语中学读高一。她短信中说她现在的成绩在学校是300名开外,问我她还有没有未来。我看完短信后心里很痛。重庆外语中学一届大概有1000多名学生,这个孩子排名在300名左右,应该算是中等偏上的成绩,但是这样她都问我有没有未来,那么那些300名以后的孩子们呢?他们还敢说“活着是很美的,做男孩或女孩是很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是多么愉快”吗?这个在初中还是很愉快的女孩子,在高中已经不愉快了,她失去了幸福感。我们班主任是不是可以改变传统的“以提高学生成绩为班级建设核心”的建班思路?我们往往是把学生的成绩、排名摆在了教育这个“客厅的电视墙”上,虽然这是我们必须的,但是我们可以转变一个思路,以营造学生朝气蓬勃的精神生活为中心,以阅读、体育锻炼、丰富的课外体育活动为思路,实施班级建设生活化、家常化,让教育成为孩子发现、享受教育生活的艺术。作为一位独立的、有人格追求的教师,我们可不可以做些“善事”,在现实的、残酷的应试竞争的条件下,稍微转变下思路?作为一位有担当的教师,我们可不可以让自己的教育方式有一些改变呢?我们应该“让孩子像人一样地生活在生活中”,给孩子生活的空间。
我讲一些自己的探索经验,让孩子感受到他们不是受约束的,而是拥有公民权利的——给孩子一定的选择权利。比如说我当班主任多年的困惑之一就是中午和下午的教室纪律很难管理。我就给孩子自己选择的权利。中午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种,下午1点钟就进教室,2:10才可以出教室,教室里面有轻音乐,会播放一些经典英文歌曲,这个时间进了教室就是自习、休息,不能够随便下位、随便讲话,要在教室里面保持安静的状态。如果觉得这个不自由,可以下午2:15再进教室,中间这一段时间可以在寝室、去阅览室、去操场,想怎么样都可以。这段时间怎么过自己选择。别小看这个选择,我班上的每个学生都签了“选择书”。当让学生自己选择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成了一个受尊重的人——“我现在做的事情是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喜欢闹,中午我不进教室,我到其他地方;我选择进教室,我就遵守诺言,保持安静”。
这件事情之后,我发现这是个“秘密武器”。后来为了让孩子们不厌烦生活,在很多事情上我都让他们自己选择。比如说布置作业,老师说今天有8道题,下面的孩子们都喊着“好多好多啊”,老师布置的作业再少他也跳。我就让学生自己选择。今天的语文作业,有三样选择:你可以选择摘抄300字的经典一段,可以选择创作一首小诗,还可以选择给爸爸妈妈用语言文字描绘一幅画。让孩子自己选择,在选择中,很多矛盾得到了自然而然的解决。我讲这个例子的意思就是班主任要把学生当成大人,孩子们有足够的智慧去解决班上各种细节的问题。
我们的教育对象很复杂,单靠我们的教育热情是不能把孩子教育好的。我们需要调动所有的智慧,同时要注意四个原则:诊断的原则,包容的原则,出手必胜的原则,最后一个原则就是一定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教育理念可以朴实地产生,教育情感可以诗意地抒发,教育过程可以形象地叙述,教育现象可以激情地评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研究者、思考者,一定不能只做教书匠,而要做一个有专业追求的班主任。其实做到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班主任对平凡的教育现象有那么一点点深入的思考、提升和归纳。多年的教学生涯,特别是班主任生涯,使我们当中越来越多的人有一种强烈的感受:我们的幸福从哪里来?可以说,如果班主任以教书这一职业与别人比功名利禄,就毫无骄傲自豪可言,除了自卑我们一无所有。但是如果我们真正地沉浸在让学生获得了一点点提升的微小喜悦中,就会发现正是这职业成就了我们,我们也就在这其中寻找到了教育幸福与人生的惬意。
(本文由刘艳红根据王君老师的报告录音整理,有删改)
(责 编 流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