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的诗

来源 :诗歌月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armAir1982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紫罗兰花园
  现在我们在院子里闲聊
  紫罗兰花瓣间的那些白色
  究竟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的
  最小的孩子摇晃着摘取它的叶子
  把花瓣揉出紫色的汁水
  谁见证这傍晚的一切
  花瓣中无限的色彩
  旋转出下一个漂亮的图案
  不关心是一次怎样的旋转
  他只看见形成之后的整体
  剪下来,做个花束
  放在你的书桌上面
  花瓣上面有一些蚜虫
  他知道它们爬过什么地方
  花盆的底部,左下角那一小块
  大人们分散着站在院子里
  一个小型的俱乐部
  它感受到了些什么
  紫罗兰花园中的一棵
  我们站在月光下面,无限地
  讨论着它们紫色的生活
  也谈到永恒的生命与美
  有人说道,阴郁的死亡
  它的声音
  星星变成碎片,紙片一样乱飞
  那样苍白,现在这个巨大的沉默
  它结出果实,把那些不知道的
  都划分为肮脏的,或者一句话也不说
  像砒霜,无声的疯狂
  抛弃你腹中结出的小种子
  你会假装恐惧的脸,这是想象的所需
  张望着,寻找你的同类
  同样的证明,得到这些
  你就会安心地把沉默丢到一边
  现在,是雨水,经过没有痛楚的伤痕
  告诉你,雪白的地面之下
  埋藏了多少沉睡的动物
  那些无暇的,光滑的白纸
  是不是有谁能够控制,这行幼鼠的小脚印
  撕开,我不能理解的爱
  在这个峡谷中,白色的雪落在岩石上
  距离登山者死去的时间还有多久
  他们冻僵的脸呈现出锋利的白色
  应当要有人记起,他们在山顶插上小旗子
  山顶的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已经尽自己所能,阻挡阴影
  在草地上面
  在虚无中继续迟缓的旅程
  路边种植草坪的清洁工人
  衣服上有一横刺眼的反光条
  他变成半透明的人,事不凑巧
  多年前,他回想这一段记忆
  太阳被一个物体遮挡
  或者说,影子已经不会出现
  更为赤裸的剥离,消失的光源
  暂时离开土地的小草,伸着肢体
  通过水泥地面,他站在这些事物的中间
  就像一个新的闯入者
  但却精确地记起所有的幻觉
  没有不在场证明,他站在树的旁边
  一块石碑立在身后,空气的压缩感
  提示他,吞食的怪物
  要是他不离开那里,就会被杀死
  午夜的雨水发出更多的声音
  穿过思索着的树叶,从它们的身体上
  自在地下滑,不能说话
  他看见周围休眠的景物,一切显得空虚
  每一块树叶都是完整的
  像潮水一样,褪去固定的面孔
  他愿意从火车的反方向乘坐
  长长的身体
  你不必为此忙碌,鲜活的雨收割
  路边一排排的衣服,飓风来临之时
  ——人们依旧照常生活
  约会;割草;浇花园中的每一棵树苗
  寂静过后,再换一个地方进行
  这些该有的一切,被飓风打乱
  但你仍然可以恢复以往的秩序
  变化之后的沉寂,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一个有更多希望的地方,站在
  窗前等待,最后一丝风的死亡
  它感到疲乏,变得弱小,趋于没有
  这是从海上来的神秘,无知的变化
  所有已经确定的时间不会再次来到
  窗户外面微小的花园,此时
  已经躲进透明世界里
  保持已有的颜色,抗拒消失
  那株拥有细长脖颈的小蔷薇
  瑟瑟地蜷缩在花盆里,妄图躲避
  巨大的发光物体,枯萎是死亡的前兆
  那颗曾经穿越过来的星星长着尾巴
  你知道,有人抓住过它
  一只狡猾的动物,长长的身体
  流淌
  她好像在镜子里面跳舞,火红色的影子
  跟窗外夕阳的剪影重叠在一块
  沙漠的边缘,一座无人古城
  我们在这里漫步,没有水,没有人说食物
  明天的沙漠又是从哪一刻开始算起,分割线
  早就是一千块废铁,悼词,她的亲人已经写好
  但是没有冷冻室的原始活动,暴露在太阳光下
  什么时候,她会出现——
  还是那不确定的沙漠中的小型狐狸
  我们只记住她的尾巴,细小的痕迹
  还需要再知道更多,死亡的呼吸
  告诉你,水的名字。花的名字
  盛开在冰棺里,纷纷,与其他固体相比
  这些动态的精灵,是沙漠中更多的生机?
  让我们看得见更多吧,从海洋到堤岸
  一个正午,已知的阴影来到
  让她躺在沙漠中,安静地、倾倒地
  因为一些没有来由的手术,仅仅是这样
  就要将沙漠遮盖——我进入它们的
  洪流,它们切洋葱时掉下的眼泪
  手中的桂冠,芳香而静寂
  谁必须知道你的主人,把你挡住
  在放逐的土地上,你又再次出现
  而沙漠的城市在夜晚,它是封闭
  你的触角伸向鲜花,短暂地一瞥
其他文献
我是一个终身的、全天候的诗歌爱好者和习作者。  在尘世上,我只是一根脆弱的芦苇。虽然够不上四百年前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说的“会思想的芦苇”,但我总不失为一根会歌唱会吟诗的芦苇。  在尘世之上,我有一片诗的天地。  诗歌精神是自由。中国新诗近百年了,她与生俱来的宿命,就是“还他格律,放我歌喉”的自由诗。自由是诗的天。母语是诗的地。当我这根芦苇被镰刀割断的时候,我的根仍然深深地伸进母语的泥土,她又生长起
主持人语  沙马的诗歌能够直面生存,具有个体生存的当下感,他总是能把那种细微的痛感和爱意紧紧抓住。他的诗歌围绕着细微的感受展开,通过语言本身的机智和张力来营造一种似曾相识, 又略带空灵的氛围:“蚂蚁的路是漫长的,/ 但背上了一粒粮食就足够了”,“为了保持事物的客观性,我/ 只能忘掉自己”。沙马受到西方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影响,只是,他应用的是东方的解读方式,缺少了一种崇高感在里面,缺少一种大气磅礴的
想起你,花就开满整个南山  说到春天  水就暴涨三尺  一直相信石头会抽芽  还会开花  水会洗去所有不幸与过往  在每个空洞的夜晚  眼里是水,眉心是水,笔尖是水  洗日子洗河流  怎么也洗不去内心的  那片雪  纸上的白月光  药太苦的时候就想起  为我过滤黑夜的人,在一杯水中  泡沸青春  將夜一寸寸抽短  我不能告诉他身世,我们都是  来历不明的人  落在纸上,像首诗  像含蓄的梅  有时
这世界已经很喧嚣  但喧嚣得还不够,我爱你  当你像一朵花,敲响体内的钟声时,我就爱上你  我爱你脆弱的足根,莲花的茎  我爱你干净的渴望  我爱你羞于启齿的秘密  我爱你对一棵树的谦卑  我爱你体内的泉,我会在雪山上修一条道路,通往你  沿途种下红豆杉  我苍茫而你辽阔  我爱你提着灵魂在大地上奔跑的影子  你跌倒,花朵从篮子里蔓延出来  我爱你用这些花辦去覆盖天空的妄想  我们接吻  交换体内
苏奇飞,80后,广东英德人,广东作协会员。有诗歌发表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等刊物。曾获第25届柔刚诗歌奖主奖等。已出版诗集《新古典诗·簪花》。  站在秋雨中眺望  站在秋雨中眺望,  荒野凹陷又拱起稀疏的房屋,  天边的树像莴苣菜,  河湾的船帆闪亮,落下。  芦苇被雨淋湿,弯下来  浸在池塘里。雨落在水面,  泛起圈圈涟漪,落在树丛,  发出暗示事物结束的低沉音调。  大雁的哀鸣声拍
沙颍河畔,生长着大、小两棵柳树  被风吹动的枝叶,挂满人间的烟火  马扎托起沙颍河岸穿着睡衣的妇女  中年男子叉着腰,将白色的衬衣卷起  充电的三轮车缓慢行驶过柳树  扬起的灰尘很低,仿佛没有离开过地面  彩陶记  他们把黄色的土,叫作胶泥  用黄色的双手将胶泥和成人的形状  细细的竹签勾勒出人的眼睛,鼻梁与四肢  用蘸着沙颍河水的妙笔,点缀出他们的肤色  这里的彩陶叫界首,就像这里的土地  它們
照片  坐在相片里的人  在前往海滨大道的路上  海在窗口外微微发甜  一对情侣,退缩,肃穆,独立  在时间之核的左侧,  突然变得腥咸  伸出的食指  冲破了屏障  那一刻,我们是自由的吧  必是用心顶住这身体  从不指望一个婴儿  开脱自己未来的形象  她,仅一半来自梦境  是三分之一  她需要一件宽大的事件  将自己置身其中。  晨雨  晨雨,看起来像厚重的白雾  占据了整个三月  它水淋淋
学徒  今天你突然打来电话  从西北大雪纷飞的小镇  我站在窗前看雨变成了雪  执着于从前是件卑微的事  但仍喜欢去山谷翻找一列列火车  找婴儿  找妇人  找恋人的信封  传说铸剑之人可识人断事  我很想去做学徒  月亮杂货店  有人到这片贫瘠的土地出售月亮  起名‘月亮杂货店’  晚饭时我对黄狗说了我的梦想  拥有一间月亮杂货店  把妹妹和一只猫接来  如果生意足够好  也带上大黄和它的孩子 
[爱沙尼亚]尤里·塔尔维特  尤里·塔尔维特( Juri Talvet),爱沙尼亚诗人,翻译家,批评家,塔尔图大学比较文学系首席教授。1945年出生于帕尔努,1981年以来一直任教于塔尔图大学。其研究领域主要集中于英国哲学与西班牙文学,致力于英语国家、西班牙语国家与爱沙尼亚文学之间的交流与译介,出版了多种相关著作与译著。他的诗歌有鲜明的知识分子气质,将历史、文化与个人经验、情感融为一体。1997年
一   这是深夜,我听见窗外   秋月走在枯黄的草丛和苍绿的樟树叶上   我听见楼顶上一只花猫   正穿过妻子的花圃,惊醒了几株白菊   此时我在深睡   似乎没有梦   此时我又好像醒着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侧着身子   正从我的身体里飞出   她有着敦煌飞天的轻盈   与决绝。她径自飞走   头也不回。她是谁?住在我心里的人   一個也不少   自此,我守着那扇洞开的天窗   等着她,等着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