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拉比》看乔伊斯的“顿悟”结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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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詹姆斯·乔伊斯被认为是继莎士比亚之后英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阿拉比》是作者第二本书《都柏林人》中15篇小故事中的一篇。通过对《阿拉比》简单故事情节的解读,尝试分析作者所采用的“顿悟”这一创作技巧的结构模式。
  关键词:阿拉比;乔伊斯;顿悟
  
  1 引言
  文学大师詹姆斯·乔伊斯的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以故乡都柏林为背景,描写了这座城市的生活画面、风土人情、政治制度和宗教制度,深刻地揭示了弥漫于爱尔兰社会的死气沉沉的瘫痪状态。在这部作品里,作者通过描写日常生活来渲染一种独特的氛围,而正是通过对日常生活中琐碎的事情的描写,作者使他们具有自己永久的艺术生命的东西,以给人们某种智力或精神上的享受,使他们得到心理、道德与精神上的提高。每个主人公获得自我认识的时刻被称为“显现”或“顿悟”(epiphany)。《阿拉比》就是《都柏林人》里一个典型的短篇故事。
  
  2 少年自我意识的觉醒与乔伊斯的“顿悟”结构模式
  在小说的开头,乔伊斯以极其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少年的居住和生活环境,他跟叔父和婶婶一起住在一位已故教士住过的房子里,房子坐落在“一条很寂静的死胡同,房子彼此凝视着,个个是一副冷静沉着的棕色面孔”的街道上。而房子的后花园里有棵苹果树,周围却满是“胡乱蔓生的灌木”,就如同美好的伊甸园里长满了杂草,作者暗示着美好的事物最后都被恶劣的环境所影响,而少年纯真美好的暗恋最后也被残酷的现实吞没。这时候的少年对于周围的环境并不是那么了解,每天只是玩耍,“我们的叫喊声在寂然的街道上回荡。沿着游戏的路线,我们先要穿过房子后面黑暗泥泞的胡同,在那里会同破烂屋棚那边来的野孩子交手,然后到黑乎乎湿漉漉的园子后面,园子里的灰坑冒出刺鼻的异味,最后到达阴暗的臭烘烘的马厩,马夫抚弄梳理着马毛,或是摇动着紧扣的马具丁冬作响。”尽管他生活在一个嘈杂的环境中,少年还是充满怀旧,充满幻想的,喜欢一本书的原因可以仅仅就因为书的书页已经泛黄,“我最喜欢最后一本,因为它的纸是黄色的”。
  后来,少年被伙伴曼根的姐姐所吸引,对爱情有了朦胧的感觉和浪漫的幻想,他的自我意识在逐步苏醒,从一个无意识的小孩慢慢成为一个对爱情有了感觉的少年,明白了生命的另外一些含义。“……门半开着,透出灯光,勾勒出她的身材。她动身子的时候裙子会摆来摆去,柔软的发梢甩到这边有甩到那边。”乔伊斯对无名少女的描写让我们想到一个虚幻的偶像—圣母玛利亚,而少女的形象在少年心中无可替代,任何外在环境的嘈杂和不和谐都不能掩盖她身上那神圣的光环。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少年内在心理与外在氛围的强烈对比,再次暗示少年对爱情的幻想最终必将破灭。
  作者用了很多句子来描写少年对爱情的美丽幻想,“每天早晨我都躺在前厅的地板上看她的房门”、“当她出来走到台阶上,我的心就欢跳起来。我跑到客厅,抓过自己的书本就跟到她身后。”“我除了几句日常客气话,再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可她的名字却像一声传唤,会调动我全身的血液喷发愚蠢的激情。”“我做着古怪的祈祷和赞美,她的名字常常冲口而出,我自己也不明白这些祈祷和赞美。我的双眼常常热泪盈眶(我却不知道为何如此),有时候一阵狂潮从心底喷涌而出,像是要充溢我的胸膛。”“但我的躯体就像一架竖琴,她的一言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就像在琴弦上划过的手指。”这些句子所描述的少年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与周围环境的脱离,他慢慢意识到了自己的个体和独立。在黑暗的房间里,“我很感激我几乎看不到什么。我所有的知觉好像都渴望把自己遮掩起来,我感到我所有的知觉都快要溜掉了,就紧紧合起双掌,两只手都颤抖了,我喃喃地说:哦,爱!哦,爱!说了好多次。”少年对爱情有了渴望,但却没能意识到爱情的盲目,这也为后面少年的精神顿悟埋下了伏笔。
  “她终于对我说话了。”最后,少年终于和自己暗恋的女子说上了话,少女提到了一个叫阿拉比的集市,于是少年允诺自己将去那里并为少女带回一件礼物。“……阿拉比这个词的每个音节都通过静默在我周围回荡着,把一种东方的魔力施加在我全身上下。”在少年的心中,阿拉比这个词充满了东方文化的神秘色彩,是他所向往的圣地。之后的一个星期,少年经历了漫长的期待和等待,“那个傍晚之后,数不清的蠢念头便占据了我的思维,糟蹋了我多少的日思夜想!”“我几乎没有耐心来严肃地生活,既然这正儿八经的生活挡在我和我的愿望之间,那在我看来它就好像是儿戏,丑陋单调的儿戏。”终于到了周末,少年在家焦急等待叔父
  回家,“……我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紧握着拳头。”“九点钟时我听到叔父用弹簧钥匙开门厅。我听到他自言自语,听到他把外套搭在衣帽架上,衣帽架摇晃的声音。我很明白这些迹象。他晚饭吃到一半,我就求他给我钱好去集市。”
  经历了漫长等待的心酸之后,少年终于坐上了去阿拉比集市的列车。去阿拉比集市的这个决定也成为少年追求自我的开始。可是此时少年的心中对自己的愿望和此行的目的已经开始模糊,“看见条条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购物者和耀眼闪亮的汽灯,我想起了这次旅行的目的。”再次经历列车的耽搁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少年终于到达了梦想的阿拉比集市,而现实与幻想的距离相差太远,幻想中充满异域色彩的圣地不过是个“静默、黑暗”的普通集市,“几乎所有的摊位都收摊了,厅里大部分地方都在昏暗中”,少年心中美好的愿望再一次遭受到了打击,“我勉强记起了自己为什么到这儿来……”就在集市里,少年无意听到一段女人与男人间的粗俗对话,也就是在此时此刻少年最终意识到了自己的浪漫想法的破灭,意识到了现实与幻想的矛盾,完成了自我认识的成长过程,达到了精神的顿悟。“我抬头凝视着黑暗,发觉自己是受虚荣驱动又受虚荣愚弄的可怜虫;我的双眼中燃烧着痛苦和愤怒。”
  
  3 结语
  在这个情节极为简单的第三个故事《阿拉比》中,乔伊斯描述了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充满期待的少年形象,这个暗中喜欢上隔壁邻居家小伙伴姐姐的少年最终意识到自己无限崇拜和爱慕的女孩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如圣母玛利亚般神圣纯洁,作者通过“顿悟”这样一种写作手法描写了少年自我意识逐步苏醒,对爱情的幻想逐渐破灭,并最终认识到现实的一个成长过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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