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inar范式在管理学教学应用的难点分析及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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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管理学本科层次教学实践中被移植和改良的Seminar教学范式改变了管理学教学手段单一的格局,教师和学生“双主体”互动,通过论题设计、宣讲、讨论(辩论)等教学环节,比较全面地实现管理学教学目的,特别是展开性和表现性目的是传统教学目的设计中缺失的东西;而且,此种范式对学生知识获得和经验的生成也有别于传统的教学模式。因此,Seminar教学范式在管理学教学中进一步开发和应用值得研究探讨。
  1 Seminar教学范式的背景
  Seminar这种教学范式源于欧美等国,20世纪初由我国的一些学者引进并进行小范围实验。近年来,由于中西文化交流频仍,我国每年均有大量学子远渡重洋,到欧美等国学习进修。在异国他乡,他们接触和体验了欧美等国大学教学方法的独特性与有效性,并有所感悟,得到启发。以这些学者为代表,并通过他们,西方大学教育的一些理念和方法在我国得到更为广泛的传播和实践。Seminar教学法只是西方教学方法中引人关注的一种。
  Seminar教学范式有人译为“习明纳”或“席明纳”教学法,实际上是一种讨论式的教学方法,其教学的实施过程为:由主持人——他们通常是课程教师,也可以是学生,或者不加分别地称之为引导者(“Seminarleader”)或指导者(“Instructor”)介绍,而后依次经过主题宣讲、讨论、教师总结与点评、学生总结等几个环节。这种教学范式至少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小组学习(“smallgroup study”)积极参与;二是每次聚焦一些专门的话题(“some particular subject");三是通过对话或更为正式的宣讲完成。尤其是最后一个特点,有人称之为“苏格拉底式对话”(“Socratic Dialogue”),它通过参与者相互质问和辩论,激发批判性的思考和引发新的观点。这个最能体现Seminar教学范式的独特性。
  Seminar教学范式在美国的大学教学中,主要应用在较高层次的教学中,一般在硕士研究生以上的教学,但在英国和其他英联邦国家,大学本科层次和其他较高层次的教学也较为盛行。
  Seminar教学范式在我国应用和实践的范围包括中学、大学和研究生层次,实践的领域涵盖医学、法学、管理学、语言(英语)、历史等。应用和实践面广,但多属移植借用,探究改良阶段,不是很成熟。
  对Seminar教学范式的评价褒贬有之。陕西师范大学马启民认为Seminar教学法是教学的讲授式一元模式向“讲授一讨论”二元模式的突破,是西方大学教学中“拓展和深化教学的利器”。同济大学管理学院马宗国认为Seminar教学法有“启发性、参与性、实践性的优势。”西南财经大学章群等人认为seminar教学法倡导教学中学生的主导地位,较为自由的学术范围和学生团队学习使得seminar突破了传统“填鸭式”教学的弊端,进一步解放了学生的嘴巴和思维,也使得学生停止了对老师及教材的高度崇拜。”但对Seminar教学范式的也有其他方面评论,如认为它小班享用,占用较多的教学资源;在传授知识上,系统性不强;在实施过程中可能会离题,发散有余,集中不足;教学过程中控制难度增加,不可预见性较大;在观念上,尤其对中国教师而言,可能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教师的权威可能会受到挑战,等等。
  无论怎样,Seminar教学范式所起到的积极作用是得到认同的,其长期存在和广泛的应用对提高中西高校教学质量和水平有深刻的影响。
  2 Seminar范式是实现管理学教学目的有效手段
  管理学发展成为一门科学,其源头可追溯到20世纪初。美国人弗雷德里克·泰勒在1911年发表了他的《科学管理原理》是管理成为科学的一个标志。随着行为科学的建立和发展,管理学借用了行为科学里很多有益的思想,逐步形成和发展。在当今经济生活中,管理的地位和作用不断提升,最终成为与土地、资金、劳动力、技术、信息相提并论的重要的生产要素。管理学的地位和作用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各专业学生致力学习,各行各业探究和实践的一门重要课程。
  Seminar这种教学范式和管理学发生关系不仅是由于Seminar教学范式自身有广泛适用性,即似乎各个学科各专业的课程均可不同程度援用Seminar这种教学范式,更因为管理学教学目的的特性决定了这种关系。
  管理学教学的目的从其设计的内容得以体现。Stephen Robbins等人编著的《管理学》将管理学分为七个部分,依次是概论(Introduction)、管理者领地界定、计划、组织、领导、控制、管理职业发展。Leslie w.Rue和Lloyd L.Byars编著的《管理学:技能与应用》将管理学分为六部分,分别是管理学基础、管理学当代问题(“Contemporary Issues”)、计划、组织、领导、控制。Harold Koontz等人编著的《管理學精要》(“Essentials of Management:An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用六部分介绍管理学内容,除仍按计划、组织、领导、控制进行安排之外,增加了全球化管理基础和人员配置两部分内容。戴淑芬《管理学教程》也将管理学分为管理概述、决策与计划、组织、领导、控制五部分。这些教材基本上是按照亨利·法约尔一般管理理论对管理过程的描述来构建其内容,但仍努力试图变化和创新,这些变化和创新在上文的比对中不难发现。
  从管理学的内容分析,知识和理论的传授无疑是其中的目的,即要求学生理解和掌握管理的过程,从而掌握其原理;但我们也不难发现,如果管理学只停留在这个水平上是远远不够的。管理学同样也面临着教育和培养学生有正确的理念,富有创新、协作、包容的精神,有沟通和劝导能力,这些在变化的全球化的管理环境中尤为重要。对树立正确的观念的重要性,有人用“思路决定出路”来诠释;有人将创新列为与计划、组织、领导、控制并行的一个管理职能,将创新能力的培养的任务部分地交给了管理学。当然,至于协助和团队精神,自法约尔以来有之:法约尔将管理的职能分为计划、组织、命令、协调、控制,其中的协调实际上是压力下的协作;法约尔在他的管理十四个原则中,也把创新(“Initiative”)和团队精神(“Eeprit de corps")分列为第十三和第十四个原则。
  简言之,管理学要传授学生掌控管理的全过程,但也培养学生有正确的理念、有协调、创新、沟通能力和团队精神。上述目标一般的传统的教学模式恐怕不易做到,因为传统的教学在某种程度上压抑教学的主体——学生主动性和创造性,学生的表现性和展开性也被忽视,多主体交流也不易实现。但是传统教学模式缺失的东西,Seminar这种教学范式正好能提供。换言 之,如果要较好地实现管理学的教学目的,援用Seminar范式能更好地服务这个目的。可见,在管理学教学当中应用Seminar范式不是因为这种范式是西方“舶来品”,也不是跟风赶时髦,其必要性就在于管理学教学要达到的目的和Seminar范式这种手段匹配和契合。所以,理论上Seminar范式应是管理学教学中能与传统的讲授式教学平分秋色的一个有效的手段。
  
  3 seminar范式在管理学教学应用的难点分析
  Seminar范式在我国高校管理学教学实践中是一种有益的尝试,它同样也经过移植、改良、成熟等过程。在大学本科层次管理学教学实践中发现学生准备不充分,参与度不高;Seminar范式原先的设计,即教师引导,学生主导往往变了味道,教师不得不继续搞“一言堂”;学生与学生的辩论,学生与老师的辩论往往过于简单,一个回合就草草收场;这些和应用Seminar范式的预期有偏差。这种偏差可能还会给致力于Semi-nar范式的推广和应用的学者泼了冷水。经过观察和分析其有效应用的难点分布在如下几个方面。
  (1)占用较多的教学资源。Seminar范式的有效展开的前提是以小组的方式进行的团队学习(Group Study),这个在多数大学非研究生层次管理学教学中不易做到。管理学教学班型过大,人数较多,分配到每个学生的课时偏少,有些主动性参与性不强的学生可能被忽视和边缘化,教学资源分配难以做到均等公平。即便是部分学生充分准备,积极参与,可能由于时间限制,个性化的关注也不能保证覆盖多数学生。而个性化的关注有助于学生生成独立性和创造性的见地。而且。教师——学生,学生——学生多主体交流和辩论通常也需要几个回合,如果资源缺乏,交流不充分,辩论不彻底,教学效果可能也会差强人意。
  (2)学生基础薄弱,知识储备不够。一般来说,学生知识的获得和能力生成依赖于教师的传授,主动利用环境和资源进行知识构建恐怕还不是主流。管理学设计为一门基础课,此课程之前,学生恐怕对课程内容并无接触,或即便有接触也是相对肤浅。所以,经过一段时间传授学生未必能对本课程在广度和深度上构建基本知识。在此前提之下,要求学生进行宣讲和辩论,学生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广泛阅读,快速学习,先吸收消化,再生成个人的概念和观点,这是一个难点。值得一提的是,如果进行广泛涉猎,快速学习,也不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有个人概念和观点的形成;广泛涉猎,快速学习不是个人概念和观点的形成的充分条件。
  (3)教材内容和论题可能不吻合。管理学教材内容的安排其基本框架是一致的,这也证明了管理学的发展相对成熟。但是,教材是封闭的,Seminar的论题则是开放的。教师在传统的教学模式的影响下,可能更加注意将管理学过去形成的理论和知识传授给学生,忽视了管理学本身就是变化和发展的科学。这种变化和发展就是对已然形成的管理学课程的内容进行修改和补充。每当Seminar进行之中,教师作为引导者可能会下意识地将话题拖回到教材划定的范围之内,学生的探究和创新过程被迫中止。但学生的求新求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正是管理学教学意欲达到的目的,哪怕学生的见解幼稚可笑,也应该鼓励和支持。这种矛盾给教师进行Seminar过程的有效控制增加了难度。
  (4)部分教师背景单纯,应变能力不强。管理学是理论和实践整合课程,理论一直在形成和发展,实践早就如火如荼。此前学界对管理学是否算是一门科学,有不同声音,因为管理学仅从其现有的架构和知识存量尚有有待完善之处,这可能也加大了此种怀疑;而且,教师对管理学的传授,恐怕也失之于浅薄。对于前一个问题倒是容易解释,那就是任何一门学问都在变化和发展之中,不是说它们完善之后才配称之为科学。对后一个问题,恐怕和部分教师背景单纯,缺乏实战经验,知识面相对狭窄有关。管理学理论未必复杂,但践行相当不易。管理学的魅力也在此处。在组织课堂Seminar教学中,其话题边界是开放的,问题的出现是难以预见的,解决问题的答案是非标准化的,这要求作为引导者或者主持人的教员有较为全面的知识、一定的实战经验、变化的能力。这些要求对多数高校教师而言还是比较欠缺的。
  (5)已然形成的行为习惯增加了教学难度。在传统观念之下的行为习惯也使Semi-nar范式的组织和施行碰到挑战,影响Seminar课堂的有效性。我国学生历来将谦逊、忍让、谨慎、平和视为美德,这些观念指导下学生的行为可能比较保守,表现欲望较弱,争辩愿望不强。相对而言,不战而胜,不言自明等理念在一定背景下可能还占上风。这些东西和Seminar范式构成的要素是不兼容的,例如,没有辩论,Seminar就不成其为Seminar。我国教师亦有其教学行为习惯,比较看重面子,講究权威。虽然我们有“师不必贤于弟子”之说,但Seminar教学过程中由于其本身的特点——问题的答案非标准化,教师的权威更可能受到挑战,这对教师而言要正确对待也是有难度的。
  4 seminar范式在管理学教学中进一步应用的设想
  (1)解除管理实践者和学者的边界限制,破解教师背景过于单纯问题。这里主要设想学者应以更加开放的胸怀接纳和拥抱经理人。经理人在一线是管理的实践者,他们最富有创业精神,对管理最有体验和感悟。学界对业界的尊重程度恐怕不如业界对学界的尊重,因为业界经理人可能就是学界科班培养的人,或者业界经理人可能就是那些善于从学界吸收思想和知识的人,似乎他们天然就尊重学界。学界对业界经理人的评价缺乏一致性,负面评价集中在认为业界人士理论水平不高、管理知识不系统、见解分散不够集中、探究不够深入较为肤浅等。如认同这些负面评价,可能对业界就不能表现出足够多的尊重,进而也影响相互间的学习和交流。高校应该消除对业界不良评价,给业界开门,以多种方式向业界引“智”;通过人才交流和互换,向Seminar教学注入新血液。
  (2)调用统计控制手段破解Seminar教学课堂沉闷问题。激励学生自主学习,积极参与Seminar全过程最根本的手段是教师手中掌握的学分。是否赋给学生学分,如何赋给学分大有文章可做。教师应该动用全部手段保证Seminar的有效性,其中借用统计控制的手段不失为一种尝试。教师通过设计评分表,将学生发言次数、发言时间、反驳次数、有效反驳次数、赢得认同次数、总结陈词次数进行统计、对比、分析,根据统计数字评估学生的表现,赋给学分。注意适时公布统计结果,使参与度不高,过于沉闷的学生及时修正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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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建立教师教学效果柔性考评标准破解教材内容封闭问题。对管理学教师的考评如果以教材为根据,以是否完成教学任务(完成教材大部分内容的传授)为标准,可 能就会将教师引导到照本宣科、封闭教学的方向。对教师教学质量的控制,应从资质监管人手,考核教师资格和经历。通过考核的教师,应给他们教学上较大程度的自主权(就像给有资质的医生诊断用药自主权一样),相信有资质的教师能带出合格的学生,否则就不承认其资质;与此相配套还要建立一套柔性的考评标准。这样教师才能突破教材限制率先创新,给学生输送富有时代感的理念和知识。
  (4)引进西方先进理念破解传统观念统领下的不良习惯。教师的权威是一种影响力,它可能来自教师的见地有过人之处,也可能来自教师人格魅力(如兼容、同情、坚定)。在Seminar教学过程中,特别是对管理学开放话题的讨论,教师可能“贤于弟子”,但不是一定“贤于弟子”。教师如果包容和接纳不同观点,“有容乃大”,同样也可以树立权威。Seminar教学范式還是一种倾向学生主导(“Student Lead”)的学习范式,学生应该扬弃传统的被动接受传教的知识生成模式,与教师共同营造开放学习之情境,主动利用资源包括教师、网络、图书构建个体认知,同时形成和积累探究和学习经验。5结语
  Seminar范式其本身的价值是存在的,可能这种教学范式在全面实现管理学教学目的尚有不足,但它在实现管理学拓展性目的和表现性目的确有长处。所以,从事管理学教学的学者应该锲而不舍地改良、推广、完善这种范式,不可浅尝辄止。毕竟Seminar范式是西方舶来品,如果期待简单搬用就能实现预期教学目的是不现实的。同样,期待Seminar范式解决教学中多数问题,甚至毕其功于一役也是不现实的。
  在管理学教学中,如何更好地援用Seminar范式,将学生培养成有正确的效率观念、掌握管理全部过程,同时具备协调、沟通、劝导、演说、辩论、团队合作等管理技能,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教学资源会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由相对稀缺向相对富裕变化;中西方思想和观念也会随着我国国际一体化水平的提升有更大程度的融合;这些变化即将改变Seminar教学环境同时解决各中问题。而且,通过更大程度地打破业界学界界限,向业界引进智力;借用质量管理中统计控制的思路,量化评定和赋予学生学分;建立柔性的教学效果考核标准,审资质,放手脚,打破框限教师的藩篱;自觉引进吸收西方先进的有益的教学理念,解决Seminar教学过程中师生心理障碍问题,这些可能都是目前破解管理学教学中Seminar范式的进一步推广和应用带来的一些问题的有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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