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宛平:情感困惑不因时代而变

来源 :环球人物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nyy1001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王宛平
作家、编剧。2001年,担任爱情剧《曼谷雨季》编剧,开启编剧生涯。因作品大都与情感、婚姻有关,且在社会上引起不小反响,被称为 “婚姻题材金牌编剧”。代表作有《幸福像花儿一样》《甜蜜蜜》《金婚》等,近日其编剧作品《好久不见》正在热播。

  2003年,北京非典。王宛平和很多生活在北京的人一样,对那一年有着特殊的记忆。她记得最严重时期在5、6月份,各种谣言满天飞,经常会传来某个小区某栋楼被封——因为查出某人患了非典。学校都提前放假,街上空无一人,连公交车都是空的。当时,她编剧的电视剧《天在上》刚建组开拍,因北京戒严,剧组只好仓皇逃到珠海拍摄。一天,她去探班,见到女主角江珊,两人挤在一个标准间里,“大家都惴惴不安,不知非典何时能结束”。
  9年后,也就是2012年,王宛平接手一部剧,讲述主人公大学毕业10年间的经历。非典的特殊印记,再加上该剧计划在2013年播出,王宛平就将故事的起点设在2003年。剧本完成后,取名《好久不见》。搁置多年,这部剧终于播出,巧合的是主演仍有江珊。因为聚焦了“80后”生存现状、房地产、互联网创业、中年出轨等社会现实话题,《好久不见》引发热议。
  “我想尽可能真实地表现当代人必须面对的种种情感困惑。改革开放40年间,人的理想、情感、欲望等种种变化,这应该是有迹可循的。”王宛平告诉《环球人物》记者。从处女作《曼谷雨季》开始,到后来爆红的《幸福像花儿一样》《金婚》,包括上一部作品《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王宛平一直都在观察、书写这个时代人的情感、命运。
《幸福像花儿一样》剧照。这部剧讲述了部队里的纯真爱情,王宛平因此剧而走红。

爱情与婚姻的门当户对


  《好久不见》有两条主线:一条线是两个“80后”的爱情,家境一般的花朵朵(杨子姗饰)与房地产商之子贺言(郑恺饰),两人误打误撞相识,从水火不容到共同创业,再到许诺终身;另一条线是贺言父母贺文华(张国立饰)和叶琳娜(江珊饰)的婚姻,这对门不当户不对的夫妇,人到中年,时代发生巨变,夫妻情感遭遇冲击。
  “我写年轻一代的婚恋观,表达他们对精神上门当户对的认可。愛情上的‘门当户对’,不是经济水平和社会地位的门当户对,而是个人兴趣爱好以及人生价值观的势均力敌。”王宛平说。
  在剧中,花朵朵在大学毕业时曾交过一个男友,两人家庭环境相似,都在读书时做小买卖挣钱,但最终因为价值观、性格等原因分道扬镳。而贺言表面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其实内心纯真,对情感执着,且有担当,两人最终走到一起。
  关于爱情和婚姻,王宛平早已轻车熟路,相对难的是剧中涉及的房地产领域。所幸她对这一领域并不完全陌生。2000年夏天,她应邀为潘石屹和张欣夫妇出一本书,书写他们的创业史。
  “印象最深的是潘石屹在访谈时流露出的那种自信、自负,不回避贫寒出身,以及艰苦创业时的波折,包括他们夫妇创业时的矛盾等等。”王宛平回忆说,这段经历让她对房地产领域有了整体了解,后来写《好久不见》时不至于没有头绪。剧中,她将贺文华设定成房地产大佬,他是一个不安分、充满欲望的男人,出身贫寒,拼尽全力出人头地,成功后禁不住诱惑出轨。
  “在这个商业社会里,人性无时无刻不处于被审视被考察的边缘。每个人面临的困扰、诱惑、欲望、情感、伤痛,都是我想表现的。”王宛平说。
  她计划写“欲望三部曲”,《好久不见》算是第二部,第一部是2013年播出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欲望’是一柄双刃剑,人生来具有,也是推动社会向前的动力。但欲望必须有控制,人不能无节制、无底线。人如何平衡欲望与良知,至少是当下中国社会的一个重要文学母题。”
《金婚》剧照。该剧讲述文丽和佟志跨度50年的婚姻生活,被认为是中国家庭伦理剧的经典之作。

有时代跨度的生活流编剧


  这次创作《好久不见》,王宛平有一种回到起点、重新出发的感觉——都市情感剧是她编剧生涯的起点。
  上世纪90年代末,王宛平在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任教。2001年,她的学生史航接到一部剧《曼谷雨季》,故事大概是讲两个中国青年男女到泰国后所经历的事。史航觉得自己更擅长古装剧,就把这部剧推荐给王宛平。王宛平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开始创作,就此走上编剧之路。
  就在这一时期,国内开始流行都市情感剧,王宛平也被裹挟在潮流之中,创作了《天在上》《我的泪珠儿》等,大都是警匪加言情,“特别商业和市场化,有点为稻粱谋的意思。其实并不是我特别想写的”。
  转折是从《幸福像花儿一样》开始的。2002年,八一制片厂找到王宛平,让她创作一部关于文工团年轻女兵故事的电视剧。一听是部队题材,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她立马应下。这就有了后来的《幸福像花儿一样》,剧中的杜鹃单纯、率真,热爱舞蹈,倾心于战斗英雄林彬,但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嫁给了纨绔子弟白杨。2005年,这部剧刚一开播便引起热烈讨论。“之后我的创作也有一定选择权了。可以不用那么顾忌市场风向,可以写普通人的真实情感以及悲欢离合。”
其他文献
据说,文学评论中有一种叫做“印象派评论”,那么这篇拙作就算是这种体裁的模仿吧。因为,张天翼同志的《洋泾浜奇侠》我手头既没有;这部小说在三十年代的《现代》月刊上连载后有没有出过单行本,甚至小说是否写完,我都忘记了。但小说给我的印象甚深,我常常想到它,近来更由于许多原因,还想谈谈它。  《洋泾浜奇侠》发表的那个时代,报纸上常可以看到年轻人逃出家庭,离乡背井,要到峨嵋山之类的名山去访道求仙找剑侠的新闻。
三十年代初,当我开始学习写作的时候,是写的新诗和散文。这些诗文也曾在武汉的报纸副刊上发表过,现在则一无所存,连篇名和笔名也无从记忆。  一九三四年秋在文学刊物上发表短篇小说后,也写过点散文。老实说,那时候进行文学创作,首先是因为爱好,由于心情郁闷,有感而发,总觉得要抒发自己心胸的不平,揭露在生活中所看到的人民的苦难和不幸。我第一篇写作的小说,就是《灾难中的人群》。  但是,必须不断地进行写作,还有
在当今世界中,国际油价的背后显现沙特阿拉伯、俄罗斯、美国三角关系的复杂影响。  进入2020年的世界真是应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一断语。变局伴着乱局,又应了那个网络流行用语“活久见”,意为活的时间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这几个月以来,人们动不动就能见证历史性时刻。  2020年4月20日收盘,纽约商品交易所5月交货的西得克萨斯轻质原油期货价格一路下跌55.90美元,收于每桶-37.63美元,跌幅为3
顾少强  顾少强“回来”了。  6年前,她的一封辞职信让无数网友心潮起伏,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6年后,她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身份变得有些混杂:民宿客栈老板娘、4岁孩子的母亲、心理咨询师、古琴爱好者……7月10日,顾少强出现在郑州一个脱口秀活动上,再次引发外界关注,很多网友以为她转行成了脱口秀演员。  “没有,就是一个朋友办的活动,我特别感兴趣,自告奋勇去尝试了一
2021年4月23日,于和伟在北京接受本刊采访。(本刊记者 侯欣颖/摄)《悬崖之上》中,于和伟饰演的周乙,是一名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  1934年,东北的拉滨线背荫河火车站东南,“中马城暴动”发生,日军害怕细菌战的秘密泄露,于是将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转移至哈尔滨平房试验场。  《悬崖之上》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一历史中。这是张艺谋的第二十三部长片,也是他导演的第一部谍战片。2019年12月,
阿拉伯朋友经常说,智慧寓于三件事之中——法国人的头,中国人的手,阿拉伯人的舌头。可见,阿拉伯人多么重视语言。  阿拉伯朋友经常说,智慧寓于三件事物之中——法国人的头,中国人的手,阿拉伯人的舌头。可见,阿拉伯人有多么重视和讲究语言。我在埃及工作多年,对此有着深切的体会。 埃及人特别擅长表达,说话很亲热,比如把干巴巴的“早上好”說成“送你一个玫瑰花一样的早晨”“祝你拥有一个奶油般的早上”。你说“欢迎
“Hi,Robin !”   这几天,一首尬唱的《Robin之歌》让李彦宏又火了一把。镜头下,热情的学子一展歌喉,尽显地主之谊;帅气的Robin一脸尴尬,保持“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尽管视频是旧事重提,但事发高校严阵以待,坦陈“学校对活动的流程管理不严”。百度也现身解释,提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希望舆论能够平息。   李彦宏的个人魅力一直都在。近两年,他一次次“开挂”:以“创新者”之名登上
1883年英国出版的《熟悉的花园之花》中的帚石楠版画。  秋天,渐行渐近。我站在苏格兰西部高地的格伦芬南大桥前,看着山坡上紫色的帚石楠,它们连同堆在田野上的金黄色干草垛和深绿色森林,构成了苏格兰初秋的景致。  帚石楠是苏格兰高地的常见植物,它们时常在人烟罕至、海拔较高的地段密密麻麻地盛开,它们的生命融入了高山,融入了这片土地。女巫的扫帚  帚石楠是一种多年生灌木,夏末秋初开花,钟形状的迷你小花挂满
安徽人民出版社不久前出版了一本《华夏正气篇》。这本书将我国历代诗词中表达浩然正气的篇章汇为一编,借以激励国人,用意很好,出版以来也受到许多读者的重视。但是,草草翻阅之后,我发现此书的编选工作还有可以改进之处。举一个显著的例子:此书第516页,在徐悲鸿的名下,选录了一首《题<天马图>》,并且在附注里面这样介绍:“画及诗作于一九四八年……抒发了作者对光明的中国即将诞生无比向往的思想感情”云云。  所刊
罗曼·罗兰在《母与子》(旧译:《欣悦的灵魂》)初版序中写道:“请不要在这里寻找什么命题或理论。请看,这不过是一个真挚、漫长,富于悲欢苦乐的生命的内心故事,这生命并非没有矛盾,而且错误不少,它虽然达不到高不可攀的真理,却一贯致力于达到精神上的和谐,而这和谐,就是我们的至高无上的真理。”  引文中的第一句话显然不是作者的由衷之言。正如卢那察尔斯基所说,罗曼·罗兰不仅是个艺术家,而且是思想家(尽管卢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