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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它散发着美丽人生般善意谎言带来的温暖与柔情；它萦绕着昨日重现般的怀旧与伤感的情调，它笼罩着茨威格在昨日世界中对过去的动情追忆它又有着杰出诗人般的想象力和拜伦式的感性与浪漫……如果不是亲自欣赏，你难以把它跟一部以政治变革为主题的电影联系在一起。它就是《再见，列宁》。
关键词：温情 想象 历史 单向度
它散发着美丽人生般善意谎言带来的温暖与柔情；它萦绕着昨日重现般的怀旧与伤感的情讽它笼罩着茨威格在昨日世界中对过去的动情追忆它又有着杰出诗人般的想象力和拜伦式的感性与浪漫……如果不是亲自欣赏，你难以把它跟一部以政治变革为主题的电影联系在一起。它就是《再见，列宁》。
《再见，列宁》是由沃尔夫冈·贝克导演的一部佳作，获得了第53届柏林电影节最佳欧洲影片蓝天使奖。该片最大的特点就是洋溢着稠密的温情。这种温情首先来源于家庭。全片讲述了一个以东德的普通家庭为窗口，反映两德统一前后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悲欢离合乃至对整个国家的影响的故事。男主人公阿历克斯幼年时父亲逃到西德，由母亲独自把他和姐姐抚养成人。一天，全身心投入社会主义事业的母亲亲眼目睹儿子被警察逮捕后，突然发病晕倒。在母亲昏迷期间，柏林墙已被推翻，东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不让母亲受刺激而危及生命，阿历克斯在79平方米的房间里努力营造现实中已成为过去和历史的东德的假象。很多时候，似乎很难再替母亲掩盖真相了，阿历克斯还是成功了。母亲喜欢的一种腌黄瓜因为两德的统一而脱销了，可阿历克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找到了装那种黄瓜的罐头。同样感人的还有母亲往日的同事和邻居。为帮助母亲，他们都愿扮演过去的角色。在这些善意的谎言下，他们也忍受着追忆已逝去的曾为之奋斗的国家、社会和岁月的痛苦。可由此引发的伤感又不能在母亲面前展现出来，因为那样会暴露真相。他们宁愿克制自己的真情实感的抒发，也要努力把谎言和闹剧继续下去，以维护他们旧日的同志的健康和生命。还有阿历克斯的同事和女友等人也伸出了无私的援手……虽然他们的表演常常显得滑稽可笑，但从家庭中，从人与人的相处中流露出来的亲情和友情，并没有随着社会政治的动荡而消散。东德时期人们的善良、单纯、和谐的人际关系，正是此片在重现历史的时候带给人的无限温馨与感动。
不过，打动人心的不仅仅是温暖美好的东西。影片也坦然展现了生活中的矛盾以及不和谐的一面。阿历克斯和姐姐为母亲的事情发生过争执，与女友争吵，和同事在拍电视新闻时遇到了阻碍等等。这些都只是生活的插曲，最终因母亲的缘故，冲突和困难都得以化解。但期间每个人做出的牺牲不能不让人心中产生一种沉重感与无奈。特别是人们在社会变革前后的政治地位、经济条件和生活思维方式的变化对比，更突出了物是人非，人生无常的现实感。阿历克斯幼年崇拜的偶像，那位昔日荣耀的航天员的遭遇，阿历克斯和姐姐与父亲之间的误解，母亲对孩子们撇的善意的谎言，父子重逢及父亲和母亲最后的话别。无不散发着伤感悲凉的因子。社会政治的变革对两德人们尤其是东德人民的影响的强光，透过阿历克斯的家庭这个窗口延展至整个国家和社会。
人是政治性的动物，但从本质上说，人更是情感性的生命。在没有血肉的抽象空泛的政治笼罩之下的人，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最直接的证明便是他的情感性。影片中不少个体都曾活在高度统一的政权和固定思维模式下，或者受到其或多或少的影响。然而，他们的淳朴善良、他们的想法都在告诉我们他们不是标语、口号，更不是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的奴隶。他们是有血有肉，有自己情感和人性的人!每一个细节和片段都有温暖的身影，亲情、友情、爱情等美好的东西无论在哪种社会意识形态下，都有超越时空、民族和阶层而存在的必然性。尽管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社会的命运紧紧相依，但个人的温情却不会随着变革而消逝。正是有了这种温情，人们才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除了温情的氛围，影片表现出的无穷想象力也是导演阐述历史的方法。艺术离不开想象，开放和自由的想象能使艺术在一切约束下得到解放，从而使之展现巨大的张力。《再见，列宁》中戏剧化的故事情节便是想象力的盛宴。母亲喜爱的食品的制作，母亲生日的庆祝形式，民主德国四十周年国庆节目的录制……让过去存在，但实际生活中已经不复存在的事物重新“复活”——哪一样不是对阿历克斯的挑战?这些情节让我们感动于阿历克斯的努力的同时，也被影片编导的想象力折服。也许在这种戏剧化的历史呈现的背后，正是对长期处于单维度、强调高度统一的东德社会制度和思想的讽刺与批判。此外，影片也借助想象力对历史进行了“颠覆”。比如，阿历克斯和他的同事为母亲拍摄的电视新闻，便是对历史本来真实政治形势与变动的虚构和置换——东德与西德合并被解释为社会主义东德袒露胸怀，不愿固步自封而决定开放边境与西德共处两德人们统一后的人口流通被解释成西德人们为避难而进入东德生活早已逝去的社会主义东德正变得越来越强大……这一切当然只是为母亲的健康编造、想象出来的。历史并不会因为任何假设而改变它的进程，但人们可以通过假设对历史进行想象和解读。因为历史不仅是必然的结果，也有偶然的作用。正如一位作家所说，我们生活中到处是“偶然”，生命中还有比理性更具势力的情感。在《再见，列宁》中与情感同样有力的是人本身的无穷想象力。
影片中有不少地方流露出对东德的政治批判。“19789年，我们达到了世界水平，也将在同一天，我们的家庭被毁了。”“所有母亲坚信的，都变成了空气。”“这个国家(民主德国)，只有当我回忆起母亲的时候才想起她……”阿历克斯的这些内心独白，母亲的机械式的工作方法，还有她向孩子们说出真相后“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的感慨，无不在或隐或现地揭露东德的种种弊病。然而，影片又通过昔日的东德人才在变革后的遭遇，变革后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吸毒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和细节，向我们展示：资本主义给民主德国带来新制度、先进技术和丰富思想方式的同时，也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给人们以消极的影响乃至痛苦。所以，影片对政治和历史基本是持着一种暧昧的态度。不过，也许正是这种不明朗的观照，呈现出更为客观，更接近历史本身的真实。
马尔库塞在其著作《单向度的人》中指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科技、理性造成了整个社会的高度技术、文化、政治的一体化控制，占据了人的本质的全部，泯灭了人的感性、想象、激情、回忆与诗化的温情，使人变成单向度和一维的人，社会也变成一维的社会。从这个意义上说，不论是片名，还是影片主体。《再见，列宁》都体现了对历史、对政治的多维的思考与审视。它的温情，它的回忆、想象与激情都用电影特有的表现手法和艺术魅力萦绕着全片。与列宁再见，不仅是与列宁的铜像告别，也是与曾经的社会性质和意识形态的告别，是与自己过去的时光、与自己难于割舍的回忆与情感的诀别……所有这一切都化作淡淡的感伤与温情，散发着人性的光芒。
关键词：温情 想象 历史 单向度
它散发着美丽人生般善意谎言带来的温暖与柔情；它萦绕着昨日重现般的怀旧与伤感的情讽它笼罩着茨威格在昨日世界中对过去的动情追忆它又有着杰出诗人般的想象力和拜伦式的感性与浪漫……如果不是亲自欣赏，你难以把它跟一部以政治变革为主题的电影联系在一起。它就是《再见，列宁》。
《再见，列宁》是由沃尔夫冈·贝克导演的一部佳作，获得了第53届柏林电影节最佳欧洲影片蓝天使奖。该片最大的特点就是洋溢着稠密的温情。这种温情首先来源于家庭。全片讲述了一个以东德的普通家庭为窗口，反映两德统一前后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悲欢离合乃至对整个国家的影响的故事。男主人公阿历克斯幼年时父亲逃到西德，由母亲独自把他和姐姐抚养成人。一天，全身心投入社会主义事业的母亲亲眼目睹儿子被警察逮捕后，突然发病晕倒。在母亲昏迷期间，柏林墙已被推翻，东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不让母亲受刺激而危及生命，阿历克斯在79平方米的房间里努力营造现实中已成为过去和历史的东德的假象。很多时候，似乎很难再替母亲掩盖真相了，阿历克斯还是成功了。母亲喜欢的一种腌黄瓜因为两德的统一而脱销了，可阿历克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找到了装那种黄瓜的罐头。同样感人的还有母亲往日的同事和邻居。为帮助母亲，他们都愿扮演过去的角色。在这些善意的谎言下，他们也忍受着追忆已逝去的曾为之奋斗的国家、社会和岁月的痛苦。可由此引发的伤感又不能在母亲面前展现出来，因为那样会暴露真相。他们宁愿克制自己的真情实感的抒发，也要努力把谎言和闹剧继续下去，以维护他们旧日的同志的健康和生命。还有阿历克斯的同事和女友等人也伸出了无私的援手……虽然他们的表演常常显得滑稽可笑，但从家庭中，从人与人的相处中流露出来的亲情和友情，并没有随着社会政治的动荡而消散。东德时期人们的善良、单纯、和谐的人际关系，正是此片在重现历史的时候带给人的无限温馨与感动。
不过，打动人心的不仅仅是温暖美好的东西。影片也坦然展现了生活中的矛盾以及不和谐的一面。阿历克斯和姐姐为母亲的事情发生过争执，与女友争吵，和同事在拍电视新闻时遇到了阻碍等等。这些都只是生活的插曲，最终因母亲的缘故，冲突和困难都得以化解。但期间每个人做出的牺牲不能不让人心中产生一种沉重感与无奈。特别是人们在社会变革前后的政治地位、经济条件和生活思维方式的变化对比，更突出了物是人非，人生无常的现实感。阿历克斯幼年崇拜的偶像，那位昔日荣耀的航天员的遭遇，阿历克斯和姐姐与父亲之间的误解，母亲对孩子们撇的善意的谎言，父子重逢及父亲和母亲最后的话别。无不散发着伤感悲凉的因子。社会政治的变革对两德人们尤其是东德人民的影响的强光，透过阿历克斯的家庭这个窗口延展至整个国家和社会。
人是政治性的动物，但从本质上说，人更是情感性的生命。在没有血肉的抽象空泛的政治笼罩之下的人，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最直接的证明便是他的情感性。影片中不少个体都曾活在高度统一的政权和固定思维模式下，或者受到其或多或少的影响。然而，他们的淳朴善良、他们的想法都在告诉我们他们不是标语、口号，更不是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的奴隶。他们是有血有肉，有自己情感和人性的人!每一个细节和片段都有温暖的身影，亲情、友情、爱情等美好的东西无论在哪种社会意识形态下，都有超越时空、民族和阶层而存在的必然性。尽管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社会的命运紧紧相依，但个人的温情却不会随着变革而消逝。正是有了这种温情，人们才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除了温情的氛围，影片表现出的无穷想象力也是导演阐述历史的方法。艺术离不开想象，开放和自由的想象能使艺术在一切约束下得到解放，从而使之展现巨大的张力。《再见，列宁》中戏剧化的故事情节便是想象力的盛宴。母亲喜爱的食品的制作，母亲生日的庆祝形式，民主德国四十周年国庆节目的录制……让过去存在，但实际生活中已经不复存在的事物重新“复活”——哪一样不是对阿历克斯的挑战?这些情节让我们感动于阿历克斯的努力的同时，也被影片编导的想象力折服。也许在这种戏剧化的历史呈现的背后，正是对长期处于单维度、强调高度统一的东德社会制度和思想的讽刺与批判。此外，影片也借助想象力对历史进行了“颠覆”。比如，阿历克斯和他的同事为母亲拍摄的电视新闻，便是对历史本来真实政治形势与变动的虚构和置换——东德与西德合并被解释为社会主义东德袒露胸怀，不愿固步自封而决定开放边境与西德共处两德人们统一后的人口流通被解释成西德人们为避难而进入东德生活早已逝去的社会主义东德正变得越来越强大……这一切当然只是为母亲的健康编造、想象出来的。历史并不会因为任何假设而改变它的进程，但人们可以通过假设对历史进行想象和解读。因为历史不仅是必然的结果，也有偶然的作用。正如一位作家所说，我们生活中到处是“偶然”，生命中还有比理性更具势力的情感。在《再见，列宁》中与情感同样有力的是人本身的无穷想象力。
影片中有不少地方流露出对东德的政治批判。“19789年，我们达到了世界水平，也将在同一天，我们的家庭被毁了。”“所有母亲坚信的，都变成了空气。”“这个国家(民主德国)，只有当我回忆起母亲的时候才想起她……”阿历克斯的这些内心独白，母亲的机械式的工作方法，还有她向孩子们说出真相后“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的感慨，无不在或隐或现地揭露东德的种种弊病。然而，影片又通过昔日的东德人才在变革后的遭遇，变革后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吸毒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和细节，向我们展示：资本主义给民主德国带来新制度、先进技术和丰富思想方式的同时，也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给人们以消极的影响乃至痛苦。所以，影片对政治和历史基本是持着一种暧昧的态度。不过，也许正是这种不明朗的观照，呈现出更为客观，更接近历史本身的真实。
马尔库塞在其著作《单向度的人》中指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科技、理性造成了整个社会的高度技术、文化、政治的一体化控制，占据了人的本质的全部，泯灭了人的感性、想象、激情、回忆与诗化的温情，使人变成单向度和一维的人，社会也变成一维的社会。从这个意义上说，不论是片名，还是影片主体。《再见，列宁》都体现了对历史、对政治的多维的思考与审视。它的温情，它的回忆、想象与激情都用电影特有的表现手法和艺术魅力萦绕着全片。与列宁再见，不仅是与列宁的铜像告别，也是与曾经的社会性质和意识形态的告别，是与自己过去的时光、与自己难于割舍的回忆与情感的诀别……所有这一切都化作淡淡的感伤与温情，散发着人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