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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化以及整个中国社会“大转型”的时代背景下,回族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尤其是城市回族,其原有的社会结构遭到严重破坏,传统民族文化面临着凋零的困境。而回族的日常生活又是与传统文化紧密相连的,其发展的路径与方向也与当地回族地方制度文化有很强的路径依赖关系。在这种背景下,本文以“路径依赖”和“路径创造”作为文章的理论基础和研究视角,以“教缘结构”、“地缘结构”、“关系结构”、“经济结构”和“饮食结构”作为研究的关键要素,分析了呼和浩特回族的发展变迁特点,并得出以下结论: (1)区域发展研究主要强调历史的路径依赖性、空间位置的路径依赖性、技术、区域空间组织和非贸易性的相互依赖性,相比而言,在本文案例分析中,城市回族社区的路径依赖性则更多体现为回族社区的“地方”与“跨地方”建构。呼和浩特城市回族社区的“教缘结构”、“饮食结构”、“关系结构”、“居住空间结构”以及“经济结构”在发展过程中都呈现出显著的路径依赖特征,并通过回族社区的“地方”与“跨地方”建构来实现。回族移民的历史、民族文化传承、人们的主观认识、个体发展的内在需求以及非正式制度的建立是路径依赖形成的主要原因。 .呼和浩特回民区的“教缘结构”既存在显著的路径依赖性,也存在不同伊斯兰教派的发展演替,这种演替主要是通过跨地方建构来呈现的,尤其是通过“东路阿訇”和“西路阿訇”的跨地方宗教传承以及当地回族群众的认同来实现的。在地方与地方、地方与国家之间的互动中,人们对于地方的认同并非一成不变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人们对不同地区宗教文化的认同感分别占据着主导地位。 呼和浩特回民区的“饮食结构”的形成及路径依赖性,既是当地回民地方建构的结果,也是“东路回回”和“西路回回”跨地方建构的结果,更是地方建构和跨地方建构相互融合的结果。主要表现为:稍麦、焙子等具有地方性特色的小吃早已被全呼市的穆斯林接受;其跨地方特征表现为特定人群对地方饮食的偏好,具体表现为西路回回表现出对西北饮食习惯的依赖,东路回回则表现出对东部地区饮食习惯的依赖。 呼和浩特回民区“社会关系结构”的路经依赖主要体现为地方性特征。西路回回在其社会交往中表现出对传统社会关系更强的依赖性,而东路回回则表现出更为开放的态度,对传统社会关系虽然也有着较强的依赖性,但是其依赖程度略低于西路回回。“婚姻关系”的建构中仍然是以“族内婚”为主,但是随着时代的进步和人们思想观念的逐渐开放,对于“族内婚”制度的依赖在减弱,回汉通婚逐步成为回族青年择偶路径中的一个重要选择。 呼和浩特当地回民在“居住空间结构”上,尽管存在“近寺而居”、“远寺而居”的发展趋势,但对“围寺而居”具有强烈的路径依赖性。“围寺而居”仍然是回族居住的首选模式。在新的社会背景下,“围寺而居”的居住格局得以扩展,“近寺而居”、“远寺而居”的趋势十分明显,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主体上仍然保持着“围寺而居”的总体格局。 呼和浩特回民在经济区位选择上,保持“依寺而商”的空间格局,并在商业类型选择上具有路径依赖特征。主要表现为:经营者更倾向于选择具有历史传统优势的行业,且经营模式大多属于“小商小贩”式经营。 (2)呼和浩特回民区发展变迁的路径依赖性是非常突出的,但一些新的甚至是全国独有的地方传统和信仰传统也在不断形成,“集体打坑”、“清真寺餐厅”、“新型宣教方式”、“伊斯兰风情街”、“回族特色商业”是其典型代表,这些地方传统和信仰传统是当地政府、回族群众、经济精英、宗教精英、宗教机构等的各种行为主体能动作用和协同作用下路径创造的结果。 “集体打坑”是地方意义和地方认同再生产的重要情境,在塑造地方文化身份和地方认同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在情感、认知和意向层面都对地方认同和民族认同产生着重要影响,也成为地方认同的重要来源。“集体打坑”的出现和顺利发展还体现出伊协、清真寺、回族群众的协同在促进地方风俗活动发展中的巨大作用。 “清真寺餐厅”的出现改变了呼市回族举行大型宴请活动的地方传统,当地回民的宴请场所从家庭、餐馆转移到清真寺餐厅。在此过程中,“清真寺餐厅”扮演着一种再造地方传统的角色,是当地回族路径创造的承载者。 “新型宣教方式”是都市化和现代化背景下当地回族宗教教育发展变迁的地方适应及路径创造。更是回族宗教精英打破传统方法,运用科学技术为穆斯林社会发展服务的典型,是回族发展过程中重要的路径创造,对中国穆斯林社会的发展模式具有深刻影响。 “回族特色商业”的形成依赖于呼和浩特独特的地理位置、地方传统和区域优势资源。在充分发挥民族传统文化和区域资源优势的基础上形成的特色商业化道路,不仅丰富和发展了呼和浩特的经济,也指明了民族经济的发展路径。 “伊斯兰风情街”是地方政府力量介入下的新型民族文化景观。新的文化景观的出现(伊斯兰风情街)不仅有利于当地回族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丰富城市民族文化的多样性,还有利于地方性的构建,增强民族和地方认同感。而当地政府的巨大能动作用,对于城市民族区的发展变迁是非常重要的。充分发挥地方政府的引导作用,有助于社会转型期回族传统文化的保存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