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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永明是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诗人,在30年的写作中一直在寻找新意,创造出很多或激活传统或朗照当下的诗歌,这些诗歌为中国诗坛注入了活力。自1985年翟永明发表《女人》《黑夜的意识》以来,诗人作为中国“女性诗歌”最重要的开创者和拓展者,在抒情自我和表达技艺两方面不断丰富和嬗变。90年代以来,诗人的抒情自我从幽闭走向敞开,从闭目倾听走向注视交流,从建立女性谱系扩展到描写众生百态。不断扩展的还有诗人的言说技艺,诗人吸收绘画、建筑、戏剧、小说等多元艺术的营养,创造出具有画面感、体积感、戏剧性、叙事性的诗歌。尤其是淡化冲突的戏剧性,用或矛盾或忧郁的氛围感染读者,在矛盾铺排开来的时候戛然而止,别具风味,是诗人对于诗歌创造的又一创新实验,颇有成效。本文分为上下两篇来探讨诗人不断扩展的自我以及言说技艺。上篇:在本篇,笔者通过细读文本分析诗人不断扩展着的自我,包括诗人视点从幽闭到敞开,诗人姿态从闭目倾听到注视交流,诗歌时空关系从空间时间化到时间空间化。《女人》时期,诗人多用晦涩的语言、独白的姿态来表达对男权的反抗和对女性命运的叩问。此时时间凝固了,只有诗人在流动的空间中不断诉说女性的被遮蔽和被迫害,以此种形式来呼唤女性的觉醒和成长。90年代中后期以后,尤其是新世纪以来,诗人采用多元的语言、对话的姿态表达对社会、历史、文化的关注,为激活传统和朗照当下做了突出贡献。此时,空间稳固了,变化的是时间,时间带着故事情节或情境场面缓缓流逝。下篇:在本篇,笔者通过文本细读分析诗人不断丰富着的言说技艺,侧重晚近以来的诗歌。本篇包括诗人晚近作品呈现的激活传统与朗照当下的特色与多元艺术影响下的诗艺。其中,关于激活传统与朗照当下,笔者从诗歌词汇、小标题、情怀三部分进行分析。关于艺术影响下的诗艺,笔者从绘画、建筑、戏剧和小说四个方面进行分析。笔者认为,诗人吸收了绘画中的留白技巧,在诗歌中巧妙地运用空格,产生联想空间,增强画面感;诗人吸收了建筑中“少就是多”1的艺术格言,在词句的对称与变奏中创造出具有体积感的诗歌,并多有以少写多的精妙句子;诗人吸收了戏剧的题材和风格,创造出以戏剧为题材或写人生若戏剧,或具有平淡冲突的风格的诗歌,创造了个人特色的戏剧化诗歌;诗人吸收了小说的叙事人称、叙事情节的元素,创造出具有叙事性的诗歌。笔者旨在通过细读诗歌文本的方法梳理诗人的创作脉络,探究其诗歌言说方式的嬗变风格,即从幽邃紧张到明朗开阔。笔者从抒情自我和表达方式两个切入点感知诗人诗歌的嬗变轨迹,试图通过呈现翟永明诗歌言说方式的嬗变图像,以感知当代中国诗歌尤其是女性诗歌的创作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