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博士后悲情出击:高智商揪出碾母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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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西籍美国伯克利劳伦斯国家实验室博士后陈章辉在2015年国庆前夕,打算将父母接到美国。就在他动身回国之际,接到了母亲被一辆大货车碾死的噩耗。
  这个被母亲用血泪教培的高智商儿子,在冰冷无情的路面上含泪出击……
  
  2015年9月29日,远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市的陈章辉正沉浸在无限憧憬中。因为他马上要飞回江西上饶铅山县老家接父母来美。
  陈章辉1987年出生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青溪镇,幼时家里非常清贫,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当时,很多邻居外出打工赚钱,把孩子交给老人带。乐丽娟坚持不出去,害怕3个孩子学业就此荒废。为了多赚钱,母亲除了拼命劳作,其余时间都进山挖药赚钱。尽管如此,每到开学时,她还是需要到处借钱,才能为孩子凑齐学费。2001年,陈章辉考入铅山县一中,姐姐在当地一所中专,妹妹在初中上学,三个人都寄宿。乐丽娟担心学校伙食不好,用牙缝里省下的钱给孩子们做各种肉食,让孩子们带回学校、补充营养。在母亲的辛苦中,陈章辉成绩一直稳居全县第一,2004年高考时报考了清华和献,发挥失常落榜,乐丽娟拉着陈章辉去复读班报了名。然后她背着行李,和父亲一起去当地一家家具厂打工。2005年高考,陈章辉考取华中科技大学光电与信息学院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母亲亲自到武汉送儿子,看着其他学生家长不是开着车来送,就是整个家族出动,母亲偷偷问陈章辉:“妈不会给你丢人吧?”陈章辉含泪看着母亲:“妈,你是我的骄傲!”
  陈章辉也成了母亲的骄傲。2006年,他获得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二等奖,2007年,作为队长获得国家创新性实验项目基金。2008年,他又获得了美国数学建模大赛MCM组二等奖,2009年,他将湖北省大学生优秀科技成果一等奖收入囊中。同年,他被保送到中国科学院半导体研究所,其间获得中科院BHPB奖学金,三好学生标兵和中科院科技创新与社会实践资助等。博士毕业后,他来到美国伯克利劳伦斯国家实验室博士后研究。
  去美国后,陈章辉给母亲买了一个ipad,让妹妹给她注册了QQ和微信,教她学会视频。从那以后,母亲每隔几天,就和三个儿女视频,把家事唠叨一遍。当时,陈章辉的姐姐已在深圳成家,妹妹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工作安家。父母再无后顾之忧,陈章辉让妹妹帮父母办理赴美手续,他在马丁路德金大街租了一套公寓,打算接他们过来安享晚年。北京时间9月29日一大早,他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完,母亲突然说了句:“儿子,你先挂。”以前打完电话都是母子俩同时挂断电话,陈章辉挂断电话,愣怔了好大一会。这是母亲留给陈章辉的最后一句话。北京时间9月29日上午9点,他突然接到了叔叔的电话,说母亲从家里到镇上时,在省道202铅山青溪老车站路段出了车祸。五雷轰顶,陈章辉难以置信,当他辗转赶回时,已是9月30日晚上10点。此前,姐姐和妹妹也已赶回老家。只是,陈章辉再也见不到母亲操劳的身影了。他跪在母亲前面,悲痛得几乎昏厥:母亲孱弱的身体,左臂已经碎裂,腹部因受压而淤青凹陷。母亲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应答他的呼喊。父亲呆坐在母亲身边,头发花白,满脸憔悴。
  而母亲的尸检报告更是触目惊心:左胸及左上腹大面积碾压伤痕,左侧胸廓塌陷,左侧肋部塌陷。左上肢前壁全部碾烂,血管肌腱外露。心脏破裂,脾破裂,失血性休克死亡。在无尽的悲痛中,陈章辉向警方了解了经过:母亲是在青溪老车站过马路时被一辆大货车刮倒,车后排2个轮子压中腰部而亡。令陈章辉悲愤的是,出事后,货车司机夏辉的家属非常嚣张,声称陈家要追究刑事责任,他们愿意奉陪,交通肇事致人死亡最多半年后就能出来。母亲的去世和家人的痛苦,令陈章辉心如刀绞。父亲只有55岁,因为母亲的死,一夜白头。74岁的外婆吃下一整瓶安眠药自杀,抢救过来仍生命垂危。桩桩惨烈中,陈章辉疑虑重重:从各种情况看,母亲不可能伤得那样惨烈。夏辉当时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立刻施救?陈章辉向交警队询问司机供词,在交警队的记录明确写着:夏辉在遇险时采取了紧急刹车等措施,但由于刹车太晚,车辆后轮还是将受害人碾压致死了。事发后,夏辉出于惧怕,将车丢在原处逃跑,一个半小时后向交警队投案自首。附近一所民营医院的救护车赶到时,已是近一个小时以后。急救护士以不具备抢救条件和水平为由走了,家属又再次拨打了县医院120,等县医院120赶到时,时间已过去一个半多小时,母亲已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陈章辉越发悲愤,母亲原本不会去世,是夏辉延误抢救时机导致母亲死亡。夏辉在母亲未死的情况都不施救,有没有隐瞒别的情形?之后几天,陈章辉和父亲、姐姐、妹妹一直在车祸现场附近,苦苦寻找目击证人。事发时,附近不少商店店主在车站附近,还有不少人在路边经过,然而,由于货车司机亲戚家有不少朋友就在现场附近,很多人声称什么也没看到。
  陈章辉一次次来到车祸现场,202省道铅山县青溪老车站路段的道路是东西走向,有效路宽7米,双向单车道,没有明显遮盖物,视线良好。这段陈章辉曾经非常熟悉的路,以前从家里去镇上念书,是他经常路过的地方,多少次,母亲在这里送他远去。如今,却已是令他肝肠寸断的死难之地。泪水模糊中,他一步步挪着,丈量着母亲去世的轨迹。他一遍遍呼喊着母亲,流着泪蹲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母亲去世前的悲凉和绝望。悲怆中,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心头涌起:事故现场,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留不下,他为什么不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去寻找母亲死亡的真相?
  于是,陈章辉让在南昌工作的大学同学寄来精准的物理测量仪器,他一次次前往事发地,丈量着脚下的每一寸水泥地。他终于测出那是一段用肉眼看不出的、非常细微的下坡路面。凭借物理学知识,大货车紧急刹车后,如果当时母亲只是被后轮碾压,绝不会造成那样重的伤害,在惯性驱使下,货车会驶离母亲身体,不可能一直将她压住。通过事发时场景的逐步还原,陈章辉意识到这不再是简单的意外交通事故!陈章辉一边继续寻找目击证人,一边继续进行深入调查,结果他发现,肇事车辆不但超载,而且还进行了改装!司机私自拆除了前后轮之间的安全挡板,致使车身中部间隙全部外露,否则母亲在路边骑车,不会轻易被卷入车轮内,即便和车辆有接触,也会被挡板弹出车外。此外,他还发现车辆的轮胎里嵌入着母亲放在自行车上的拖把,导致母亲和轮胎间接连在一起。这样会使得倒车时候,人体会被车辆拖着往后走,导致更大的伤害!   陈章辉意识到,母亲之死很可能还有重大隐情,于是,他向华科的校友发出了求助。经过实验室的精准计算,结合当时的路面情况、车辆情况、证人证言以及物理原理,陈章辉初步“还原”了母亲遭遇车祸时的场景:2015年9月29日8点40,肇事司机夏辉驾驶的重型自卸货车从铅山县往上饶方向行驶,这辆超载400%(核载12.8吨,实载52吨)的巨型货车行驶至铅山县青溪老车站路段时,由于夏辉占道行驶,货车实际已完全逆向行驶,这辆车与相对方向母亲所骑的自行车发生交汇,母亲骑的自行车被逼进了路边水沟里,由于货车没有安全挡板,母亲被卷入了汽车的左侧后轮之间,被货车后轮碾压,当时,只是被压中左臂,还能自己呼救。然而,大货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下,就重新启动车,车辆先往前压到腹部,把身体压实了,再倒车,对受害人施行了极其残忍的第二次碾压。由于货车超载严重,货车后左一排两个轮子在受害人的腹部的重量将达到8.7吨(这一数据是后来推断出的)!二次伤害才是真正的致命原因。这已不是简单肇事,而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出事后,货车司机立即下车逃逸,一个半小时后才在家人陪同下投案自首,事后半个多小时才拨打120,致使母亲因未得到及时救治而死亡!
  论证出了母亲的死因,陈章辉悲愤得难以自已。他开始向多位知名律师、法学专家、检察院和法院咨询,也阅读了大量关于二次碾压和逃逸致死的法律、专著和论文。得到这些专家的确认并获得充足的法律依据后,他知道夏辉致母亲去世,法律上已不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事故,二次碾压有直接故意杀人情节,逃逸有进一步希望受害人死亡情节。
  此时,华科校友也为他获得了汽车撞击试验数据。有了这些证据,陈章辉向当地交警队提出重新调查母亲的死亡原因,与此同时,华科的校友和领导纷纷声援陈章辉。夏辉及其家属开始有些慌了,一方面提出增加赔偿,就此了结;另一方面开始改口为自己是下了车,以为人还在车轮下,以为倒车可以救人,就重新上车再倒了车!夏辉坚持不认罪,由于陈章辉和校友的实验只是推断,双方各执一词,案情陷入僵局。
  陈章辉在美国的工作非常繁重。母亲出事后,他已在国内呆了一个多月。眼看大白之日遥遥无期,亲人都劝他事业为重,把母亲后事处理完毕,带父亲远走美国。然而,陈章辉想到母亲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的惨状,他始终迈不开远走的步伐。如果就此了事,为了所谓的事业,让母亲死不瞑目,那也将是他永远的痛。陈章辉毅然推迟了归期。他一边寻找更直接的证据和证人,一边多方呼吁为母亲讨公道。他在伯克利的合作导师是一位华裔教授,作为国际物理界权威,他深深懂得一颗游子心,不但帮忙奔走,还写了一封声援信,并延迟陈章辉的假期。华科、中科院以及国外的校友和领导纷纷声援陈章辉,希望法律能够为其母亲讨回公道。在一个个热血师友鼓励下,陈章辉一次次拜访车祸的目击者。一些目击证人,开始愿意作证:乐丽娟被大货车撞倒后,就大声呼叫,货车当时也停了下来。在附近车站做生意的几个老板跑到车前大喊:“你撞到人了,赶紧下来!”然而,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居然拉下手刹倒起车来,大家吓得目瞪口呆。车轮就这样从母亲的身体上再次碾压。车再停下来后,货车司机下车,弃车朝附近村庄跑去……
  夏辉已经被当地警方批捕。截至到目前,夏辉被关押在铅山县看守所,当地检察院已将案件提交到了法院。陈章辉将所有的证据也都提交给了法院。在记者采访陈章辉时,他依旧热泪滚滚:当地人都说我高智商,为母亲昭雪。如果是他们,只好认了。可有谁懂得我永远的痛?我的一切,都是母亲血汗铸就,我宁愿一生碌碌无为,只愿母亲依旧安康!陈章辉还表达了自己的诉求:呼吁当地公检法部门能尊重事实,对没有考虑的事实,及时补充和纠正,能在事实和法律的基础上,对肇事者给予应有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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