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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及处置经过
2019年3月15日13时30分,新西兰克莱斯特彻奇基督城的MaSjid Al Noor、Linwood MaSjid两座清真寺内祈祷仪式按时开始。13时40分,犯罪嫌疑人塔兰特驾车抵达Hagley公园附近的Masjid Al Noor清真寺旁边。
13时42分,塔兰特手持数款枪支冲进Masjid Al Noor清真寺,对正在朝拜的信徒们疯狂开火,毫无思想准备和反抗能力的信徒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当场伤亡40多人。塔兰特为了达到更加恐怖的效果,将摄像头安装在枪支的导轨上,把自己的作案过程在社交平台脸书(Facebook)上进行了“现场直播”。视频中显示,塔兰特携带6支枪和多个弹匣。在直播视频中还可以看到,塔兰特在屠杀的中途,返回到自己车上更换枪支后再次回到清真寺,对已经倒地的死伤者进行扫射。此时,有目击者报警。
13时46分,塔兰特驾驶汽车驶往Linwood Masjid清真寺。13时49分,视频直播被脸书掐断。13时55分,塔兰特开始对该清真寺实施射击。此时,警方认为是另一伙暴徒实施恐怖袭击,袭击者为3~9人。后来,随着情况的进一步明朗,警方确定为X作案,即塔兰特在第一座清真寺袭击后,又驱车至第二座清真寺实施枪袭。
塔兰特在袭击第二座清真寺时,一名英雄阿齐兹在现场挺身而出与其搏斗。阿齐兹顺手拿起刷卡机向塔兰特砸去,以吸引塔兰特的注意。之后,塔兰特跑向汽车,打算取第二支枪实施射击。场面混乱之时,阿齐兹夺取塔兰特的第一支枪并砸向汽车,将塔兰特逼走。当时,袭击已造成近10人伤亡。



14时17分,塔兰特在驾车逃跑过程中,被正在前往出事地点的警察拦截,最终将其逮捕。从嫌犯作案到抓捕成功,警察用了21分钟。随后,警方搜查后,在塔兰特的汽车上还发现了炸弹和其他武器。
17时31分,警察总署向媒体通告,一共4A被捕,其中包括1名女性。事后排除了除塔兰特以外3人的嫌疑。
3月16日11时22分,塔兰特在基督城地区法院以谋杀罪出庭受审,他不仅对媒体冷笑,还做出“白人至上”的手势。
塔兰特残忍之极,连儿童也不放过,还对已经倒在地上的信徒继续射击。根据塔兰特的自问自答,他原计划是袭击新西兰但尼丁市的清真寺,但最终决定先对克莱斯特彻奇的两座清真寺下手。
根据塔兰特在推特(Twitter)上公布的“作战宣言”,他的第三个目标是从克莱斯特彻奇向南80km之多的阿什伯顿的一座清真寺。
犯罪嫌疑人及其杀人动机
犯罪嫌疑人塔兰特,1990年出生于澳大利亚新南成尔士的Grafton小镇。他在“作战宣言”里将自己描述成“普通工人家庭,白人男性,28岁。”在宣言的第3页开门见山地说明其杀人动机是为了白人的“生育率问题”,他认为移民的穆斯林为“入侵者”,而且“入侵者”已经或快要完成“种族和文化的替代”。“白人至上主义”、“极端主义思想”、“种族歧视和反移民”是塔兰特实施暴力犯罪活动的直接动因。
塔兰特在“作战宣言”中写到:“看到被入侵的屈辱(指看到的移民),我的情绪在怒火中燃烧,在窒息绝望中左右摇摆”。其实,新西兰500万人口中只有约10万人的穆斯林,占比不到2%。
塔兰特“有一个正常的童年”,他虽然考试成绩没有多少门及格,对学习不太感兴趣,但也“没有任何严重问题”。2010年,塔兰特的父亲死于癌症后,他开始偏离原来的生活轨迹,并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越走越远。他先是玩起山寨币(山寨币是指诸如比特币、夸克币等网络虚拟货币),捞到第一桶金后便开始游历巴基斯坦、法国、朝鲜、阿根廷、乌克兰,以及其他欧洲国家。
2016年3、9、10月,塔兰特3次来到土耳其,他曾经在网上呼吁刺杀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并宣称“我们将前往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是现今土耳其大城市伊斯坦布尔的旧称。12月,塔兰特前往塞尔维亚、波斯尼亚、黑山共和国,以及克罗地亚的十字军东征时期圣殿骑士团的作战旧址“朝圣”。
2017年4~5月,塔兰特在法国参观了战争墓地,然后前往英国。根据他所写的“作战宣言”,在法国之行期问,他坚定了要发动暴力恐怖袭击的想法。同年,他搬家到新西兰但尼丁。

此后,新西兰再无发生这样大规模的惨案,但枪支犯罪却有增无减。2017年7月26日,新西兰北地的旺格雷发生一起枪击案,导致2A死亡、1人受伤。
2019年3月15日清真寺枪击案发生后,21日下午,新西兰总理阿德恩便宣布了枪支法案修改细节,其中最关键的内容是:禁止军用半自动武器(根据新西兰总理办公室的解释:“目前有两种枪支被定义为军用半自动武器:带有可拆卸弹匣、装弹量超过5发的半自动枪支;带有可拆卸弹匣、装弹量超过5发的霰弹枪。”),发起枪支回购计划。简单来说,清真寺枪击案中使用的每一种半自动枪支都将在这个国家被禁止。此外,大容量彈匣和相关附件也在被禁名单内。
新西兰现今约有500万人,拥有近25万合法持枪者,民间枪支总数预计为150万支,大约平均每3人一支枪。清真寺枪击案发生后,新西兰民众期待政府从法律等方面收紧枪支。《战国策·楚策四》中说“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通过此次惨案,新西兰应该进一步吸取教训,拿出应有的严肃态度对待枪支管理所面临的问题。但从目前情况来看,新西兰大多数民众愿意控枪,而一部分既得利益集团和部分枪支持有者对控枪仍然抱有幻想,希望既能不发生恐怖事件,又能保证枪械生意兴隆,持枪者拥有枪支自由。
由此,“枪支强力严控”在新西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清真寺枪击事件对我国反恐工作的启示
近年来,通过不懈努力,我国反恐工作从法律到行动等方面都取得了丰硕成果,但是依然不能全面扼制恐怖事件发生,反恐怖工作任重道远。针对此次新西兰清真寺枪击案的特点,分析犯罪嫌疑人作案动机,对我国反恐怖工作具有很多启示。
应建立健全快速反应体系
3月21日,新西兰政府通讯安全局和安全情报局的负责人安德鲁·利特尔表示,新西兰将会对情报收集工作展开调查,涉及警方、海关、移民局以及政府的两个情报部门。利特尔还对这两个情报部门没能预判此次恐袭案提出疑问,对这两个部门的机构设置是否合理表示怀疑。
由此提醒我们,中国的情报体系建设要进一步完备,要能够科学统筹公安、安全、外交等情报资源,构建军、警、地一体的情报网络平台,从而尽可能在诸如塔兰特发出“作战宣言”后的5分钟内快速做出反应,在最短时间内结合情报对重要目标、重要区域展开警戒和保护。
一是加快构建和完善情报体系 塔兰特的“暴力动机”、“作战宣言”,作为警察部门一点不知,情报机构成了“聋子”、“瞎子”。鉴于此,我们应建立健全群专结合、内外联防和互联共享的科学体系,严密监控境内外恐怖势力渗透扩张,做好情报筛查和研究判断,为有效防范、打击恐怖活动提供可靠的信息支撑。
二是建立情报处置快反机制 新西兰警察情报部门得到恐袭报告后,未能快速行动,缺少快反机制。这启示我们,建立情报处置快反机制势在必行,主要是在情报部门之下建立快反分队,全天候值班,一旦遇有情况,按照就近用兵的原则,依托公安局、派出所、治安巡逻站等现有体制,构建“1、5、7快反机制”,即接警后1分钟之内行动,5分钟到达事发地点,7分钟处置完毕。
三是发动群众参与反恐 从事件发生及处置过程可以看出,嫌犯在第二场所实施袭击时,被新西兰一名英雄夺下枪支而仓惶逃跑。这启示我们,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反恐是大势所趋。即便有情报支撑,任务部队能够做到快速反应,但在第一现场的是人民群众。只有把人民群众发动起来,让他们认识到反恐的重要性,积极参与到反恐行动中,才能在恐怖事件事发突然、情况紧急的情形下将其有效制止,这也是提高快速反应的关键。因此,反应速度快一分,社会稳定就能保十分。


应拓宽信息涉猎范围
新西兰此次恐怖袭击与其他“常见”的恐怖袭击不同,这次恐怖袭击的发动者是白人,穆斯林则为受害者。由此可见,恐怖主义并不是教义和文化本身所致。不难观察到,犯罪嫌疑人塔兰特观点鲜明、立场坚定,其在“作战宣言”中阐述的很多观点在西方社会中并不罕见,例如西方人的生育率太低、某些种族生育率太高,会导致西方民族最终灭亡。显然,生育率问题导致民族危机是他最在意的,而不是文化、信仰或收入歧视。带着这种担忧,塔兰特走向了一条通往极右主义和白人至上主义的不归路。试想,如果新西兰、澳大利亚的情报部门提高对一切不端思想动机的重视,将目光不仅仅停留在穆斯林和非白色人种上,惨剧就有可能被有效遏制。因此,不能以思维定式去分析判断数据,甚至麻痹大意,应该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笔者认为,我国应从以下三个主要方面拓宽信息涉猎范围。
一要全方位搜集情报信息 要充分运用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机制,动员和依靠广大人民群众,以社区为单位建立“三警”(社区民警、治安民警、刑侦民警)联勤、“四联”(联合巡逻、联合检查、联合演练、联合处置)协同的综合防控体系,形成防范恐怖事件发生的信息网格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