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学、筷子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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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七年第五期的《讀书》上,登载了一组“地理学的人文关怀”的文章,读过之后,听见窗外燥热的夏夜里落了一阵微雨,就在这凉爽怡人的雨声中引起了一点思绪。
  罗兰·巴特在他的《符号帝国》一书中谈到筷子,他说:“这种用具不用于扎、切,或是割,从不去伤害什么,只是选取,翻动,移动。为了把食物分开,两只筷子必须分离,叉开,合拢,而不是像我们的餐具那样切割和刺扎;它们从不蹂躏食物:要么把食物分离开(例如对待鱼、鳗等),因而重新发现质料本身所具有的天然缝隙(这样,筷子就比刀子更接近于手指的作用)。”他又说:“由于使用筷子,食物不再成为人们暴力之下的猎物(人们需要与肉食搏斗一番),而是成为和谐地被传送的物质;它们先前分开来的质料变成细小的食物,把米饭变成一种奶质物;它们具有一种母性,不倦地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来回运送,这种摄食方式与我们那种食肉的摄食方式所配备的那些刀叉是截然不同的。”
  罗兰·巴特说的是日本的情形,不过在使用筷子上,与我们恐怕不会有很大差别。把筷子这么一件日常用品说得那么玄妙,和把地理学与我们的居住地、快速旅行联系起来一样,无论瞻前或顾后,目的总是想把做学问与日常的生活融为一体。其实这原本就不是分离的。无论研究天体宇宙还是研究海洋地貌的人,恐怕都仍旧要吃饭、睡觉、娱乐。就算一个人可以对着古代化石做精确的测量分析,不发诗兴,那份专注与执着就已经够感人的了。遗憾的是,我们见到的有些书,就只剩了学问在张扬。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在人文地理学的讨论中有它时间和空间上的意义。根据专家们的意见,地域空间与人的生活和社会文化的发展密切相关,并且找出许多文学艺术方面的例子加以说明。由此看来,罗兰·巴特说的日本人使筷子的情形,在地域上终究与我们有些“隔”。那么“不隔”的例子呢?我想起叶圣陶先生在《两法师》中记述他与弘一法师会面的一段话。那时在座的有一位先生,爱谈人生问题,还写过专著,他请弘一法师谈一点关于人生的意见。
  “惭愧,”弘一法师虔敬地回答,“没有研究,不能说什么。”
  叶圣陶先生接着写道:
  “以学佛的人对于人生问题没有研究,依通常的见解,至少是一句笑话。那末,他有研究而不肯说么?只看他那殷勤真挚的神情,见得这样想时就是罪过。他的确没有研究。研究云者,自己站在这东西的外面,而去爬剔、分析、检察这东西的意思。像弘一法师,他一心持律,一心念佛,再没有站到外面去的余裕。哪里能有研究呢?”
  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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