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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巧得像出戏。
那天，乔雪忘了一份文件，出了门又折回家拿，坐公车算是来不及了，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谁知，这一拦，就拦住了文若轩。
文若轩双手把着方向盘，怔怔地看着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按了声喇叭，上来吧，高峰期，不好打车。
公司门口，乔雪给他车费，他不要，乔雪执意把钱留在车上，他又把钱丢了出去。他说，乔雪，我还不至于穷到要赚你车钱的地步。
他瘦了，也黑了，乔雪的心有点儿疼，不过分手半年而已，文若轩就邋遢得像个没人管的孩子，衣衫不整，胡子拉碴，头发上也没有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了。男人真的离不开女人。乔雪想，或许文若轩说得对，她不该在他还需要她的时候，就狠心把他抛弃了。
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而是乔雪受不了他黑白颠倒的作息。那时文若轩上夜班，收车后已经是早晨，乔雪上班，他睡觉，乔雪下班，他出车。他们在一个屋檐下过着时差12小时的生活，乔雪说，真没意思。
分手是乔雪提出的。他试图挽回，我可以换白班啊。乔雪的态度不容置疑，她觉得她从未和文若轩真正地生活过，她并不确定文若轩换了白班，他们就一定能过到一块儿。
整整一上午，乔雪都在想她和文若轩重逢的刹那，她记得他看她的眼神，无辜得像个弃婴，她也记得临别时，文若轩的那句话，乔雪，我们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吗？
午饭时，乔雪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孟伟，你会不会吃回头草？
孟伟是聪明的男人，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像刘烨。乔雪记得妈妈说过，这样的男人多情。他可以对乔雪多情，自然也可以对其他女人多情。因此，她始终对他有所保留，孟伟对她好，乔雪照单全收，却从不偿还。
那得看这棵草新不新鲜。孟伟这样说，他往乔雪的碗里夹了菜，你肠胃不好，多吃点儿清淡的。
一语双关，乔雪笑了，在工作上，她佩服孟伟的聪明劲儿，甚至有些崇拜。但是扯到感情，乔雪就不喜欢男人太过聪明，她觉得，爱情可以让人冲昏头脑，只有觉得迷糊了，才说明是真的爱了。
当初，她自己不就是稀里糊涂地爱上文若轩的吗？
乔雪24岁，不着急结婚，但又不能不恋爱，至少，在她的身边，得有那么一两个男人对她好。只是，男人从来都不会白白地对女人好，他们都是有所企图的。这点，乔雪明白。
文若轩换了白班，早上准时把车停在乔雪的楼下，乔雪上车，他就把热腾腾的早餐递过去。文若轩说，你要还把我当朋友，就别和我客气。
当朋友？你心甘情愿的？乔雪话里有话，她等他回答。文若轩是一根筋，不像孟伟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如果非要让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选一个，她会选文若轩。乔雪认为，爱情就是一场战争，谁驾驭了谁，谁就赢了。
与文若轩在一起，她要强势一些。乔雪问，你会免费送你所有的朋友上班吗？
你不一样。他说。哪儿不一样？她又问。文若轩顿时语塞了，乔雪笑，没事，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还是会想你，不过，都过去了吧。文若轩憨憨地，你别笑话我。
乔雪不依不饶，只是想想我而已？
文若轩不再说话，把车开得四平八稳。乔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没好好地看过他，他要么在出车，要么就蒙在被子里睡觉。现在，乔雪觉得身边的男人挺英俊的，也够细心，若不是他们之前有过一段情，她想，自己会动心的吧。
文若轩只送她上班，却从不接她下班。乔雪问为什么，他说，收车之前，挺忙的。
你撒谎。乔雪使劲盯着他的眼睛，以后你必须接我下班，风雨不误，必须。
口气是命令式的，文若轩点头，轻轻地笑了。其实，乔雪并不是打算和他重归于好，让他接她下班，也不是爱情的信号。乔雪只是很享受任性的感觉，她也喜欢文若轩在她面前听话乖巧的样子。
这些，孟伟给不了她。他把女人当成猎物来追逐，而文若轩，却把女人当成眼睛来疼爱。乔雪的虚荣心，在孟伟那里得到满足，这是人之常情，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追她呢？
追求女人自然是要花钱的，且不能让这钱打了水漂。他们之间的经济账，乔雪算得清，孟伟请她吃鲍鱼，她必定回请他一顿鱼翅，孟伟送她一条项链，她必定回送他一件名牌衬衫。所以，任凭孟伟心急如焚，也还是拿乔雪没办法。她不欠他的。
可这次，孟伟送的是一辆车，乔雪还不起了。他的理由是，挤公车太累，出租车也不安全。
乔雪想说，文若轩是安全的。但她忍住了，毕竟，那辆红色马自达，是她的梦想。
乔雪知道，一旦开上马自达，她就等于接受了孟伟，她就再也不能坐文若轩的出租车了，甚至没什么理由再和他见面。
就像又一次面临分手，乔雪很难对文若轩开口。让她怎么说呢？说是自己买了辆车，还是说这车是男人送的？无论说什么，文若轩都会认为，她不再需要他了。
马自达在车库里停了一周，乔雪实在手痒，就坐进去，摸摸方向盘，听听歌。孟伟问过她，为什么不开呢？乔雪和他打太极，说驾照刚到手，车技不好，开新车可惜了。
忽然，乔雪就有了找文若轩的理由，当我的陪练怎么样？每晚两小时，有你这个老司机在旁边，我就不怕了。末了，她又娇滴滴地加了一句话，若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负责。
文若轩坐在副驾驶座上，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开，别紧张。
有隐隐的内疚，像雾，在乔雪的心里一点点升腾。这内疚是对文若轩的，她开着孟伟送的车，却让他当陪练，就连乔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安的什么心。她问，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兜风。
我知道一个地方，看日落特别漂亮。文若轩说，有好几次，都有情侣让我带他们去那里。不过，现在天晚了。
天晚了就看日出呗。乔雪发动车子，那里看日出漂亮吗？
漂亮，可是，现在看日出，又有点早。
乔雪说，那我们就等。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在山顶，风很大，即使关上车窗，也还是冷。乔雪的心又疼了，大冬天的，文若轩在外面跑通宵，真是辛苦。那时，她一点儿都不懂事，不仅不关心他，还埋怨文若轩没时间陪她，回家就知道睡觉。
困吗？文若轩说，我熬夜习惯了，可是你不行，累的话就回去吧，等哪天我们看日落也可以。
情不自禁地，乔雪偎在他的怀里，这样的亲密，在她和孟伟之间从未有过。毕竟，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即使分手了，对于文若轩的身体，乔雪依然不觉得陌生，亦不会排斥。
可是，文若轩那么规矩。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不解风情，也不会取悦女人，只是一味地对她好，朴实无华。乔雪想，假如坐在身边的是孟伟，恐怕早就发生什么了。
就这么被文若轩抱着，他们聊了一个通宵。朝阳跳出了山的那端，乔雪兴奋得像个孩子，迎着风大喊大叫。文若轩安静地望着她，以后，还要我接你上下班吗？
乔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车子，没有说话。
秋末，乔雪的驾驶已经完全没有问题，文若轩无须再当她的陪练。乔雪不可能开着孟伟送她的车，去和另一个男人谈恋爱。就这样，兜兜转转的，她和文若轩的感情又回到了分手后的原点。
折腾什么呢？孟伟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乔雪，我了解你，你是物质女人。而爱情，也是物质的。
对孟伟的优秀条件，她不是没有心动。可是，文若轩对她的疼惜与呵护，同样让乔雪难以割舍。坐惯了马自达轿车，还能心甘情愿地回到挤公车的日子吗？乔雪尝试了几天，她简直受不了狭小空间里的拥挤，这感觉让她厌恶。
如果天天打车，以乔雪的收入，是不足以承受的。她还想，如果再拦下了文若轩，她该怎么去面对他呢？
终究是逃不过一个“俗”字，她还是被孟伟的马自达俘虏了。有时候，物质上的优越感是可以弥补爱的。男人舍得为女人花钱，未必是爱她，但男人不舍得为女人花钱，那必定就是不爱她的。乔雪用这样的方法检验过孟伟的爱情，她故意向他索要一个ＬＶ钱包，孟伟买下了，可付账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
心疼了？乔雪挽上他的胳膊，孟伟的身体僵硬，她似乎能感觉到从心底渗出的冷。乔雪又想，可能是自己要的礼物太过分，让他为难了。
晚上，孟伟第一次要求去她家坐坐，乔雪答应了，她自以为已经完全做好准备接纳他，可是，当孟伟的手探进她衣服的时候，乔雪又下意识地抵触。她不想在拿到ＬＶ钱包的当晚，就把身体交给孟伟。
他走后，乔雪倚在墙上，心里仿佛是空了一块。她想起了文若轩，他还上夜班的时候，早上收车，无论多累都会给她买回来早餐。乔雪一边吃一边没心没肺地数落他，他没力气和她吵，翻了个身就睡了。
那时候，乔雪觉得生活无聊透了，连吵架都找不到对手。她让文若轩换白班，他没答应，他说夜班虽然累，可是赚得也多点儿。他还说，不拼命赚钱，怎么养得起你？
这样想着，乔雪的泪就掉下来了。她给文若轩打电话，明早来接我上班，行吗？
他答应了。
ＬＶ的钱包，乔雪一直没打开。那辆马自达，她只开了三个月，乔雪花高价给车子做了美容，比新车还要新，她把钱包和车钥匙一起交给了孟伟。
他问，不后悔吗？
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乔雪笑了，有谁不喜欢优越的物质生活呢？只是，孟伟给她的优越，让乔雪不是很舒服。这个男人，像酒，浸在他的怀里容易醉。乔雪醉过，可终究有清醒的时候。
若是能醉一辈子也就罢了，不知道酒醒后头疼欲裂的滋味。可是，又有哪个女人能在男人的怀里做一辈子的酒鬼呢？乔雪想明白了，她要的不是糊涂地醉，而是清醒地爱与被爱。
编辑 / 王 琳
那天，乔雪忘了一份文件，出了门又折回家拿，坐公车算是来不及了，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谁知，这一拦，就拦住了文若轩。
文若轩双手把着方向盘，怔怔地看着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按了声喇叭，上来吧，高峰期，不好打车。
公司门口，乔雪给他车费，他不要，乔雪执意把钱留在车上，他又把钱丢了出去。他说，乔雪，我还不至于穷到要赚你车钱的地步。
他瘦了，也黑了，乔雪的心有点儿疼，不过分手半年而已，文若轩就邋遢得像个没人管的孩子，衣衫不整，胡子拉碴，头发上也没有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了。男人真的离不开女人。乔雪想，或许文若轩说得对，她不该在他还需要她的时候，就狠心把他抛弃了。
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而是乔雪受不了他黑白颠倒的作息。那时文若轩上夜班，收车后已经是早晨，乔雪上班，他睡觉，乔雪下班，他出车。他们在一个屋檐下过着时差12小时的生活，乔雪说，真没意思。
分手是乔雪提出的。他试图挽回，我可以换白班啊。乔雪的态度不容置疑，她觉得她从未和文若轩真正地生活过，她并不确定文若轩换了白班，他们就一定能过到一块儿。
整整一上午，乔雪都在想她和文若轩重逢的刹那，她记得他看她的眼神，无辜得像个弃婴，她也记得临别时，文若轩的那句话，乔雪，我们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吗？
午饭时，乔雪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孟伟，你会不会吃回头草？
孟伟是聪明的男人，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像刘烨。乔雪记得妈妈说过，这样的男人多情。他可以对乔雪多情，自然也可以对其他女人多情。因此，她始终对他有所保留，孟伟对她好，乔雪照单全收，却从不偿还。
那得看这棵草新不新鲜。孟伟这样说，他往乔雪的碗里夹了菜，你肠胃不好，多吃点儿清淡的。
一语双关，乔雪笑了，在工作上，她佩服孟伟的聪明劲儿，甚至有些崇拜。但是扯到感情，乔雪就不喜欢男人太过聪明，她觉得，爱情可以让人冲昏头脑，只有觉得迷糊了，才说明是真的爱了。
当初，她自己不就是稀里糊涂地爱上文若轩的吗？
乔雪24岁，不着急结婚，但又不能不恋爱，至少，在她的身边，得有那么一两个男人对她好。只是，男人从来都不会白白地对女人好，他们都是有所企图的。这点，乔雪明白。
文若轩换了白班，早上准时把车停在乔雪的楼下，乔雪上车，他就把热腾腾的早餐递过去。文若轩说，你要还把我当朋友，就别和我客气。
当朋友？你心甘情愿的？乔雪话里有话，她等他回答。文若轩是一根筋，不像孟伟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如果非要让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选一个，她会选文若轩。乔雪认为，爱情就是一场战争，谁驾驭了谁，谁就赢了。
与文若轩在一起，她要强势一些。乔雪问，你会免费送你所有的朋友上班吗？
你不一样。他说。哪儿不一样？她又问。文若轩顿时语塞了，乔雪笑，没事，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还是会想你，不过，都过去了吧。文若轩憨憨地，你别笑话我。
乔雪不依不饶，只是想想我而已？
文若轩不再说话，把车开得四平八稳。乔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没好好地看过他，他要么在出车，要么就蒙在被子里睡觉。现在，乔雪觉得身边的男人挺英俊的，也够细心，若不是他们之前有过一段情，她想，自己会动心的吧。
文若轩只送她上班，却从不接她下班。乔雪问为什么，他说，收车之前，挺忙的。
你撒谎。乔雪使劲盯着他的眼睛，以后你必须接我下班，风雨不误，必须。
口气是命令式的，文若轩点头，轻轻地笑了。其实，乔雪并不是打算和他重归于好，让他接她下班，也不是爱情的信号。乔雪只是很享受任性的感觉，她也喜欢文若轩在她面前听话乖巧的样子。
这些，孟伟给不了她。他把女人当成猎物来追逐，而文若轩，却把女人当成眼睛来疼爱。乔雪的虚荣心，在孟伟那里得到满足，这是人之常情，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追她呢？
追求女人自然是要花钱的，且不能让这钱打了水漂。他们之间的经济账，乔雪算得清，孟伟请她吃鲍鱼，她必定回请他一顿鱼翅，孟伟送她一条项链，她必定回送他一件名牌衬衫。所以，任凭孟伟心急如焚，也还是拿乔雪没办法。她不欠他的。
可这次，孟伟送的是一辆车，乔雪还不起了。他的理由是，挤公车太累，出租车也不安全。
乔雪想说，文若轩是安全的。但她忍住了，毕竟，那辆红色马自达，是她的梦想。
乔雪知道，一旦开上马自达，她就等于接受了孟伟，她就再也不能坐文若轩的出租车了，甚至没什么理由再和他见面。
就像又一次面临分手，乔雪很难对文若轩开口。让她怎么说呢？说是自己买了辆车，还是说这车是男人送的？无论说什么，文若轩都会认为，她不再需要他了。
马自达在车库里停了一周，乔雪实在手痒，就坐进去，摸摸方向盘，听听歌。孟伟问过她，为什么不开呢？乔雪和他打太极，说驾照刚到手，车技不好，开新车可惜了。
忽然，乔雪就有了找文若轩的理由，当我的陪练怎么样？每晚两小时，有你这个老司机在旁边，我就不怕了。末了，她又娇滴滴地加了一句话，若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负责。
文若轩坐在副驾驶座上，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开，别紧张。
有隐隐的内疚，像雾，在乔雪的心里一点点升腾。这内疚是对文若轩的，她开着孟伟送的车，却让他当陪练，就连乔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安的什么心。她问，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兜风。
我知道一个地方，看日落特别漂亮。文若轩说，有好几次，都有情侣让我带他们去那里。不过，现在天晚了。
天晚了就看日出呗。乔雪发动车子，那里看日出漂亮吗？
漂亮，可是，现在看日出，又有点早。
乔雪说，那我们就等。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在山顶，风很大，即使关上车窗，也还是冷。乔雪的心又疼了，大冬天的，文若轩在外面跑通宵，真是辛苦。那时，她一点儿都不懂事，不仅不关心他，还埋怨文若轩没时间陪她，回家就知道睡觉。
困吗？文若轩说，我熬夜习惯了，可是你不行，累的话就回去吧，等哪天我们看日落也可以。
情不自禁地，乔雪偎在他的怀里，这样的亲密，在她和孟伟之间从未有过。毕竟，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即使分手了，对于文若轩的身体，乔雪依然不觉得陌生，亦不会排斥。
可是，文若轩那么规矩。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不解风情，也不会取悦女人，只是一味地对她好，朴实无华。乔雪想，假如坐在身边的是孟伟，恐怕早就发生什么了。
就这么被文若轩抱着，他们聊了一个通宵。朝阳跳出了山的那端，乔雪兴奋得像个孩子，迎着风大喊大叫。文若轩安静地望着她，以后，还要我接你上下班吗？
乔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车子，没有说话。
秋末，乔雪的驾驶已经完全没有问题，文若轩无须再当她的陪练。乔雪不可能开着孟伟送她的车，去和另一个男人谈恋爱。就这样，兜兜转转的，她和文若轩的感情又回到了分手后的原点。
折腾什么呢？孟伟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乔雪，我了解你，你是物质女人。而爱情，也是物质的。
对孟伟的优秀条件，她不是没有心动。可是，文若轩对她的疼惜与呵护，同样让乔雪难以割舍。坐惯了马自达轿车，还能心甘情愿地回到挤公车的日子吗？乔雪尝试了几天，她简直受不了狭小空间里的拥挤，这感觉让她厌恶。
如果天天打车，以乔雪的收入，是不足以承受的。她还想，如果再拦下了文若轩，她该怎么去面对他呢？
终究是逃不过一个“俗”字，她还是被孟伟的马自达俘虏了。有时候，物质上的优越感是可以弥补爱的。男人舍得为女人花钱，未必是爱她，但男人不舍得为女人花钱，那必定就是不爱她的。乔雪用这样的方法检验过孟伟的爱情，她故意向他索要一个ＬＶ钱包，孟伟买下了，可付账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
心疼了？乔雪挽上他的胳膊，孟伟的身体僵硬，她似乎能感觉到从心底渗出的冷。乔雪又想，可能是自己要的礼物太过分，让他为难了。
晚上，孟伟第一次要求去她家坐坐，乔雪答应了，她自以为已经完全做好准备接纳他，可是，当孟伟的手探进她衣服的时候，乔雪又下意识地抵触。她不想在拿到ＬＶ钱包的当晚，就把身体交给孟伟。
他走后，乔雪倚在墙上，心里仿佛是空了一块。她想起了文若轩，他还上夜班的时候，早上收车，无论多累都会给她买回来早餐。乔雪一边吃一边没心没肺地数落他，他没力气和她吵，翻了个身就睡了。
那时候，乔雪觉得生活无聊透了，连吵架都找不到对手。她让文若轩换白班，他没答应，他说夜班虽然累，可是赚得也多点儿。他还说，不拼命赚钱，怎么养得起你？
这样想着，乔雪的泪就掉下来了。她给文若轩打电话，明早来接我上班，行吗？
他答应了。
ＬＶ的钱包，乔雪一直没打开。那辆马自达，她只开了三个月，乔雪花高价给车子做了美容，比新车还要新，她把钱包和车钥匙一起交给了孟伟。
他问，不后悔吗？
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乔雪笑了，有谁不喜欢优越的物质生活呢？只是，孟伟给她的优越，让乔雪不是很舒服。这个男人，像酒，浸在他的怀里容易醉。乔雪醉过，可终究有清醒的时候。
若是能醉一辈子也就罢了，不知道酒醒后头疼欲裂的滋味。可是，又有哪个女人能在男人的怀里做一辈子的酒鬼呢？乔雪想明白了，她要的不是糊涂地醉，而是清醒地爱与被爱。
编辑 / 王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