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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描写的叙事语义十分复杂微妙,从功能、修辞、影响与构成等角度分别进行论述。第一,叙述者提供人物外形与相貌方面的信息,主要是为了反映其精神面貌,除了作为"灵魂之窗"的眼睛外,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有传神拟态的功能。外貌描写理论上应当"神""形"兼备,实际的情况却是"形"淡而"神"浓,即与"形"相关的信息往往失之模糊,而与"神"相关的信息却有清晰释出。第二,外貌描写多以譬喻为修辞手段。动物之名因初民的灵魂转移信仰而被赋予形容词的修饰功能,这一转义从文学角度说具有重大意义,因为它既标示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又保持了感性的鲜活,这不啻是为文学发生埋下了最初的种子。汉民族因长期从事农耕而喜用植物譬喻,矿物之中则对玉情有独钟,玉喻的深层成因在于古人对玉之德或者说玉之精神的无限向往。第三,观相理论与文学传统的互渗互动,形成了影响外貌描写的一系列规约,这些规约又与特定的文化有密切关系。如果不懂得某些身体部位的暗示意味,不清楚世界各民族文化传统中的相关规约,对外貌描写的叙事语义很难有透彻的理解。第四,异相的构成规律可归纳为"增减"、"改变"和"混淆"三大类,"大人物"形象的"放大"缘于芸芸众生的匍匐与仰观,而异族外貌的"妖魔化"则出于"非我族类,其貌必异"的歧视性想象。对异相的敬畏并非一成不变,"圣人异相"、"异相异能"等观念在晚近叙事中遭遇严重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