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座上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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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轻轻地吹过脸颊,蛐蛐和青蛙唱着协奏曲。周五放学的脚步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隐约的夕阳下,我看到人影攒动,那微微的议论声,干扰了这小路的静谧。
  “车该受到多大的撞击啊,真不知道骑车的人怎么样了。”我听着人们的议论,快步从一旁走过去,眼神不经意地向人群中一瞥,目光却在那一刻定格,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怔怔地看着那辆自行车,车前轮的车圈凹进去瘪成了扇形,那车把上挂着的破旧的针织饭盒袋,那坐着硌屁股的大梁,曾载着我整个童年的尾座……
  从小我就喜欢跟着父亲走,我才不管他是去干什么,去多远,多久回来,不带我的时候我就紧抱他的大腿,更厉害的是,我自己就能跳上自行车后座。父亲总是摸摸我的头,把我抱到大梁上坐着,又揽在怀里,说我是小尾巴,怎么也甩不掉。
  某个飘雪的寒冬,我非要嚷着吃糖葫芦。母亲严厉地呵斥我:“没看到大人们都在忙吗,谁给你买糖葫芦去?”我委屈地躲进屋子里,不再出声。过了没一会,父亲把我叫出去,他扶着自行车,胡子上还挂着霜,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糖葫芦。我鼻子一酸,感觉眼睛里已经有东西在闪烁了,那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喜悦与感动,还有暗自下定决心对父亲的爱。
  可是年幼的我终究不懂什么是爱啊。
  后来,父母离婚了,我和母亲一起生活,繁重的学业和距离,让我和父亲分隔开来。我不喜欢听任何关于两个人矛盾的种种控诉,也不喜欢作出任何关于分割的抉择,我只是逃避,于是就这样默默地和父亲分开,渐渐地不再联络。
  那些年的回忆仿佛就像泡影,映出一个自责内疚的我,一个虚荣冷漠的我。
  记得有次钱丢了,我哭着给妈妈打电话。终于在午休走路时一个有力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本应该最温暖的瞬间却因为我的虚荣成为最尴尬的瞬间。我多么嫌弃那身因为工作而肮脏不堪的衣服,多么嫌弃那行走在路上就叮当作响的自行车。我没有说话,接过钱甚至没喊一声爸爸,我怕同学们多一秒钟的留意。其实我多么怀念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的日子,那些并不富裕却闪着希望的日子。
  我强忍着眼圈里的酸胀,去医院看父亲。那个陌生又太熟悉的父亲老了,皱纹越来越多了。见我到来,他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上还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意。
  “小桐啊,爸爸好久没看到你啦,你长高了。”
  “小桐啊,还记得吗?以前你就像个黏人的小尾巴,最喜欢跟着我了。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不黏人了。”
  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打算回去看一看老家的老房子,回忆渐渐涌现在脑海,内疚慢慢爬上了心头,亲情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分割的。父亲的自行车就这样报废在庭院中,后座上的小尾巴也留在了歲月的长河里,但我该长大了,该学会怎么爱他了。
  编辑/李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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