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世界分化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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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2日,英国拉姆斯盖特,等待穿越英吉利海峡的卡车停在曼斯顿机场的跑道上。出于对新冠病毒变种的担忧,法国暂停了来自英国的货运和客运旅行。图/William Edwards

  2020年必定会因为COVID-19这种神秘冠状病毒的肆虐而被历史铭记。
  1月11日,在武汉发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例不到两周后,中国通报了首个致死病例,这种病后来被世界卫生组织命名为“2019冠状病毒病”(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简称“新冠肺炎”)。
  到了3月,这场疾病被确认为大流行病,各国政府开始手忙脚乱地试图阻止疫情的传播。由于事起仓促,每个国家的应对水平参差不齐,防疫就此成了对各国治理能力、民情民心、医疗水平、科技研发能力等方方面面的大考:有些国家早早采取了措施,但仍然没有能防住,比如意大利;有的国家开局不利,但迅速采取措施扭转了局面,比如中国;有些国家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麻痹大意,敷衍应对,结果引火烧身,比如美国。
  而那些有民粹主义倾向的领导人,往往为了达到个人政治目的淡化疫情,文过饰非,掩耳盗铃,自己染病之余,所领导的国家无一例外疫情都很严重,比如特朗普领导人下的美国、莫迪领导下的印度、博尔索纳罗领导下的巴西、奥夫拉多尔领导下的墨西哥。而美国、印度和巴西,正是全世界疫情最严重的前三个国家,
  正因为各国防疫能力千差万别,在疫情暴发后的第一个月,全球只有不到1万例确诊病例,达到1000万例用时约6个月,其后,病毒的传播速度越来越快,从1000万升至2000万例仅耗时44天,如今,每增加1000万例仅需16天,全世界每9秒就有1人死于新冠。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数据,截至北京时间2021年1月27日0时0分,全球累计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1亿,累计死亡病例超过2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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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对全球经济造成了巨大冲击,大量企业破产,无数人失业,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遭到严重破坏,主要经济体除中国之外,都陷入了严重衰退,比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的情况还要糟糕得多。北京时间2020年4月21日凌晨2时30分,西德克萨斯中质原油 5月期货结算价收报-37.63美元/桶,历史上首次收于负值,这是疫情初期人们恐慌情绪的体现。而疫情对不同阶层、不同行业的影响截然不同,有人朝不保夕,有人却赚得盆满钵满。
  中低收入阶层的工作往往必须离家去人多的地方,难以居家办公,加上居住环境欠佳,染疫的可能性更高;而中高收入阶层可以借助网络居家办公,家中的冰箱塞满食物,很久都不用出门,感染的风险小很多;富豪阶层更可以在人迹罕至的别墅、地堡、游艇、小岛等地方自我隔离,躲开人群。根据美国媒体的调查,平均年收入低于35000美元的家庭,每一万人中有117.4例感染者;而平均年收入高于75000美元的家庭,每一万人中只有51.8例感染者。
  不同行业在疫情之下也是冰火两重天,高科技、软件服务、零售等行业在短暂触底后快速反弹,特别是互联网行业,因为疫情带来的“封国”“封城”,人们花费更多时间在网络上,使得美国五大科技公司谷歌、脸书、苹果、微软和亚马逊的市值暴涨,如今已经占到了标准普尔500企业市值的25%,对这些公司和它们的员工来说,疫情不但早已结束,而且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赚钱机会。奢侈品行业也是如此,不但没有下滑,反而在逆势提价。事实上,几乎所有以富裕階层为主要服务对象的行业,都没怎么受疫情的影响,而主要依赖普罗大众消费的旅游、娱乐、酒店、食品等行业仍在苦苦挣扎。
  而为了拯救经济,各国都推出了力度不同的刺激经济措施,最常用的做法就是通过印钞增加流动性。据统计,2020年3月以来,世界主要经济体都在加大印钞规模。而这些新印出来的钱,除少部分作为救助资金到了老百姓手上之外,大多数被大企业、大机构获得,它们也并没有如货币当局所愿,将钱投入实体经济,而是投入了股市。
  纽约股市自1987年的股灾之后,推出熔断机制,市场跌幅超过7%的时候就会自动停止交易15分钟,该机制设立以来,总共触发过四次,有三次都在疫情出现的3月份发生,说明了当时形势的严峻。但从4月开始,伴随着救助资金的发放,以美国为首的全球股市一路飙涨,于是产生了实体经济一蹶不振之下股市却超级繁荣的诡异状况,从而进一步拉大了全球的贫富分化。而贫富差距从来不只是经济问题,更会带来严重的社会政治后果,可以预见,往后多年,全球的民粹主义浪潮只会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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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病毒肆虐的同时,全世界的科学家和制药公司也在加班加点,进行疫苗的研发。2020年12月8日,由美国制药公司辉瑞跟德国的生物制药公司BioNTech联合研发的新冠疫苗,在英国正式投入使用,这是全球第一款正式上市的新冠疫苗。随后,美国莫德纳公司、英国阿斯利康公司和中国国药集团的疫苗也相继被批准上市。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截至2020年12月22日,全球正在研发的新冠肺炎疫苗共有233支,其中61支进入临床试验阶段,进入临床三期试验阶段的有十几支。疫苗的大规模上市意味着全球终于看到战胜新冠病毒的曙光。疫苗要发挥作用,取决于它们本身的有效性、产能大小,以及民众的接种意愿,但这三方面目前都存在问题。
  平心而论,新冠疫苗研发压缩了惯常程序,很多关键问题,比如疫苗效力有多久、对不同人种的保护效力会否一致等,都没有明确答案。最近在英国、南非等多地又出现了新冠病毒的变异,已经上市的疫苗能否应对这种情况也有疑问。
  而如何更有效公平地分配疫苗,也是一大难题。有能力研发疫苗的国家,要么是富国,要么是强国,它们的疫苗肯定要先留给本国人使用,其他的国家只能各显其能,自求多福。目前,富裕国家依仗财力囤积疫苗的情况很严重,比如,加拿大人口不到3800万,却订购了3.5亿剂新冠疫苗。而一些发展中的小国,不知几时才能得到疫苗。而且,辉瑞的疫苗需要储存在零下70度的恒温环境里,很多发展中国家根本不具备相应条件。
2020年3月18日,交易员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工作。当天,纽约股市出现当月的第四次熔断。图/郭克
英国伦敦,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参观当地新冠疫苗接种点。图/Stefan Rousseau

  此外,全球范围内,特别是在发达国家,不愿意接种疫苗的人不在少数,有的是对疫苗推出太过仓促可能产生的安全问题有疑虑,有些人则是压根不愿意打任何疫苗,后一种人认为疫苗会导致自闭症等副作用,还有人认为疫苗打破了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规律,是非自然行为。这些认识都决定了,即便有疫苗,通过接种来达到群体免疫也是一条很漫长的路。
  因此,新冠除了带来方方面面利益的分化之外,也凸显了东西方的文化和价值观差异。中国为首的东亚社会,在疫情防控方面的表现整体上比较优异,根本原因在于这些地方有强政府的传统,而且民众的服从性比较高;而西方社会不愿打疫苗的声音,和不愿戴口罩的行为一样,是多年来个人自由泛滥的必然结果,人们倾向于将个人自由绝对化,不愿意为他人和集体利益承受哪怕一点点的不便。这两种价值观,在疫情面前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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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疫情带来的分化是新生事物、让人们措手不及的话,过去一年全球政治经济领域发生的更多分化,则是原有矛盾和冲突的延续和激化。
  2020年1月31日,英国正式脱离欧盟;12月24日,英国与欧盟达成了脱欧之后的贸易安排,此时,距离英国脱欧公投已经过去了四年半。在这四年半里,英国换了三任首相,政局动荡不止,民众也深感厌烦疲惫,最终,大体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脱离了欧盟,不用每年上交巨额会费;同时,英国和欧盟之间的贸易关系仍然维持零关税、零配额的安排,跟脱欧之前几乎一样。
  但是,脱欧的代价同样沉重,那就是会强化北爱尔兰和苏格兰的独立倾向,未来可能会让联合王国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苏格兰历史文化和英格兰不尽相同,近些年一直有要求独立的呼声。2014年,苏格兰曾经举行过一次独立公投,但以失败告终。在2016年的英国脱欧公投中,苏格兰地区62%的人要求留在歐盟。因此,英国最终脱欧是与苏格兰的主流民意背道而驰的。
  北爱尔兰的问题同样棘手:爱尔兰岛原来是统一的政治和民族实体,英国殖民征服爱尔兰的过程中,大量向岛上移民,1921年爱尔兰自治时,英国移民聚居的北部6郡以北爱尔兰的形式加入英国,南部26郡则组成了独立的爱尔兰共和国。但爱尔兰共和军对这种分裂状况很不满意,1960年代开始进行武装斗争,造成了多起血腥事件,最著名的行动就是在1979年炸死了英女王丈夫菲利普亲王的舅舅、曾任印度总督的蒙巴顿勋爵,在英国政坛引发了极大的恐慌。
  一直到1990年代初,爱尔兰共和军才放下武器,签订了《北爱尔兰和平协议》,条件之一就是北爱尔兰和爱尔兰之间不能有硬边界。脱欧协议考虑到这一历史背景,为了避免爱尔兰共和军再起,就没有把英国与欧盟之间的硬边界设在爱尔兰和北爱尔兰之间,而是设在了海上。这就造成一种很诡异的局面,那就是从北爱尔兰出发的货物,到欧盟国家不用经过检查,到英伦三岛反而要。加上北爱尔兰同时保留欧盟身份,未来势必会加强与同属欧盟的爱尔兰共和国之间的联系。
  这样的结果,是当初叫嚷着要从欧盟那里拿回主权的英国人所希望看到的吗?显然不是。事实上,大部分英国人自始至终对脱欧不甚了了。在脱欧公投宣布结果的6个小时之后,英国人在谷歌上搜索得最多的问题是:“欧盟是什么?”次日,就有8万人联署说他们已经后悔,要求重新举行脱欧公投。由此可以看出普通英国人在这件事情上无知和轻率的程度。
  而英国的脱欧派政客,有些并不是真的讨厌欧盟,而是看到了利用脱欧来实现政坛洗牌的机会。因此,英国脱欧实际上是极个别人的胜利,他们借脱欧的机会实现了个人的政治野心,却把非常不确定的未来留给了英国民众。
2020年10月19日,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特朗普离开集会活动。图/Mandel Ngan

  这也是当今世界的一个值得警惕的现象:公共政策非常复杂,大部分人没有精力和能力去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很容易被少数别有用心的政客牵着鼻子走。这些政客人为设定议程,拼命放大其中的问题,攻击一点不及其余,导致事情的最终走向不是取决于本身的是非曲直,而是取决于谁的声音更大、谁更善于营销、谁更能够激发人们的种种情绪特别是恐惧感。
  在这方面,刚刚卸任的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是其中的翘楚。作为从事房地产行业的既得利益群体的一员,特朗普敏锐地意识到了中下层白人的不满,以及它在政治上的价值,不遗余力地加以收割利用,从而成就了自己的总统梦。上任之后,特朗普迅速组成了亿万富翁团队,其内阁级官员的个人财富总和达到43亿美元,远超以往历届政府。四年来,他推行的政策也主要是为富豪阶层谋利益的,最典型的就是2017年推出的大规模减税措施,其好处一大半都归于年收入在50万美元以上的富裕人群,占美国人口比重不到1%;而年收入在7.5万美元以下的美国人,处境反而不如从前了。
  让制造业回归美国,这一点他也完全没有做到。事实上,这种违背经济规律的想法根本难以实现。而支持他的农民,则因为他发动的贸易战遭受了巨大损失。新冠疫情到来之后,因为特朗普的治理无方,美国经济遭受重创,中下层大量失业;与此同时,美股却一路飙升,富人赚得盆满钵满,进一步加剧了美国社会的贫富分化。   可以说,特朗普既没有意愿也不可能替中下层去谋利益,他推行的其实是一种假民粹,通过不断地撩拨中下层的愤怒,收割他们的选票,然后利用手中权力更方便地为富豪阶层谋利益。所以,他的所作所为也被称为“富豪民粹主义”。
  尽管如此,如果没有疫情,特朗普很大可能会连任成功,而他在争取连任失败后一直声称的大选舞弊,虽然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所有相关的诉讼也都被法院驳回,但其支持者对此依然深信不疑,最终酿成了骇人听闻的冲击国会事件。显而易见,今天的美国已经分裂为两个不同的阵营,这背后,是人们在经济利益、谋生方式、价值观、生活方式等方面的深刻分歧,这种分歧会在未来很长时间里持续困扰美国。
  除此之外,全球很多地方爆发了更为激烈的冲突和对抗,然而无论是外高加索的纳卡冲突,还是白俄罗斯抗议总统选举舞弊的街头运动、法国车臣裔少年对展示先知穆罕默德漫画的历史教师的斩首,抑或是埃塞俄比亚的内战、俄罗斯政府对纳瓦尔尼等反政府人士的打压,剧情看似新鲜,内核却经久不变,无非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矛盾的集中爆发而已。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类戏码会常演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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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疫情和冲突给2020年投下了浓重的阴影,但世界并非全是坏消息:2020年9月,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签订,该协定涵盖了全球1/3 的人口和GDP;12月30日,中欧投资协定谈判完成,这是一个比RCEP更为深入、要求更高的协定;2021年1月1日,涵盖整个非洲大陆(除了厄立特里亚)的非洲自貿区正式启动;美国新总统拜登上任的第一天,就让美国回归了世界卫生组织和关于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这些都说明,多边框架下的国际经济合作仍是主流,国家之间的经济脱钩只是一种幻想,实际上并不可行。
  而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中美欧几个大的经济体,都在不约而同地做同一件事,那就是对平台型互联网公司进行规范治理,或警告、或罚款、或威胁要拆分,此前备受仰慕的那些巨头,开始跌下神坛,风光不再。
  最能代表这种转变的是脸书创办人扎克伯格的遭遇:2015年,扎克伯格夫妇向公立的旧金山总医院捐款7500万美元,条件是医院的名字前面加上这对夫妇的名字,而且要维持50年之久。这件事在美国国内引发了轩然大波,从医院的医护人员到公众,都是一片反对和谴责之声。2020年12月初,旧金山市监事会正式通过了决议,对这一改名行为表示谴责,尽管这个谴责并没有约束力,但也表明了一种态度,就是不愿意用一个争议人物的名字来命名一家公立机构。而此前,扎克伯格一度是美国人心中的创业英雄和天才少年。
  互联网巨头形象的崩塌,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其天然具备的垄断性。垄断地位一旦形成,哪怕是之前以“不作恶”为座右铭的谷歌,都经不起权力的诱惑,开始违背初心,任性胡为。以大欺小、排斥竞争、操纵舆论、压制批评、侵犯用户隐私,种种恶行在巨头的身上不同程度地存在着。此前,各国民众因为没有选择,只能逆来顺受。
  而疫情带来的不满情绪,急需纾解;疫情对人们生活造成的影响,也促使很多国家的政府和民众开始反思过去那种产生了严重贫富分化的发展模式。2021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在此前的媒体吹风会上也表示,未来的经济发展不能只关注GDP数据,而是要努力让每个人都能有一项工作技能,此外也要促进社会中的公平竞争,让妇女、残障人士等都拥有平等工作权。
  种种迹象表明,疫情之下全球总体的情绪和思潮正在发生转变,在创造财富之外,如何更公平地分配财富,正在慢慢地成为时代的主旋律和焦点。哪个国家在这方面做的更好,哪个国家就占据了竞争的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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