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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文章以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为研究视角，紧扣剧中“人兽关系”的核心伦理事件，探讨这一伦理事件所引发的诸如乱性、忠诚、背叛、责任、义务、杀戮、等伦理命题，分析斯芬克斯因子在这一伦理事件中的作用，揭示阿尔比创作的伦理旨图：通过书写极端的“人兽关系”，以此作为一首有关现代社会人们理性的丧失、道德的沦丧的挽歌，唤起人们对于家庭、社会、个人、动物等相互之间的伦理秩序的维护。
关键词：爱德华·阿尔比；《山羊》；文学伦理学；斯芬克斯因子；人兽关系
1引言
爱德华·阿尔比是美国20世纪60年代文坛上最活跃的剧作家，一生创作戏剧无数，并且多次获得奖项。《山羊，或谁是西尔维娅？》初次于2002年3月10日在纽约市“约翰黄金剧院”演出。《山羊》是一个短篇的三幕喜剧，全剧以马丁和斯蒂薇的激烈争吵与对峙为核心。马丁作为一流设计师，他获得建筑业最高荣誉奖，正处事业的巅峰，经常回家与妻儿团结，享受着各种优越的待遇；看似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然而这些名誉、地位以及一切外部疯狂的物质文明，都让他不堪重负，围绕马丁的就只有无边的孤寂和迷茫，这让马丁不得不痛恨自己在公众面前所带的面具，并陶醉于寻找内心的桃花源，尽情的释放自己原始的欲望。在乡间，美丽的大自然让他流连忘返，他爱上了一只名叫西尔维娅的山羊并与其发生性交。“西尔维娅”是英语中典型的女性教名，“谁是西尔维娅”出自莎士比亚早期喜剧《维洛那二绅士》，西尔维娅被莎士比亚赞美为圣洁的、美丽的、聪慧的、优雅的，是“令人倾慕”的代名词。“西尔维娅”作为一个受到赞扬和喜爱的女性，是西方男性心目中的梦中情人。由此可见，马丁将这支山羊视为他心中最美的女神。西尔维娅清澈诚恳的目光给予他在人类社会中寻找不到的温情。事发之后马丁内心无比纠结、痛苦和内疚，不得不与人倾诉，结果被其妻子斯蒂薇知道了，引发了家庭混乱。斯蒂薇无法理解，几近疯狂，最终将山羊杀死在舞台上。
2斯芬克斯因子作用下的人兽关系
文学伦理学批评作为一种研究方法，从伦理道德的角度研究文学作品以及文学与作家、文学与读者、文学与社会关系等诸多方面的问题。布斯在《小说伦理学》中表明：伦理批评也包括了哲学批评，即对叙事作品的真理——价值判断。这种伦理批评关注内在于文学作品中的思想和这些思想可能对读者产生的影响。对于小说家的道德责任问题，布斯也提出，作家必须有自己的道德判断。“艺术家具有一种道德义务，作为他要写好的审美义务的基本部分”。
正如美国学者埃伦·盖诺指出阿尔比的《山羊，或谁是西尔维娅？》抓住了现代社会的时代精神，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故事逻辑和独具魅力的叙事手法“检验着当代美国社会里围绕着性欲而高度紧张、挣扎的人际关系”。这部剧中马丁与山羊发生的“人兽关系”正展现了文学伦理学中斯芬克斯因子在人类身上的表现形式。
“斯芬克斯因子”由两部分组成：人性因子与兽性因子。这两种因子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人。在文学作品中，斯芬克斯因子在人的身上分别以自然意志、自由意志以及理性意志的形式体现出来。自然意志主要是人的原欲即力比多的外在表现形式，自由意志是人的欲望的外在表现形式，理性意志是人的理性的外在表现形式。三种意志是斯芬克斯因子的不同表现形式。自然意志是最原始的接近兽性部分的意志，如性本能。自由意志是接近理性意志的部分，如对某种目的或要求的有意识追求。理性意志是接近道德意志的部分，如判断和选择的善恶标准和道德规范。三种意志此消彼长和相互抑制，是人身上相互对立但又不可分开的三种力量。在《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罪行證明，即使人在获得理性之后，人身上仍然存在着由斯芬克斯的狮身所体现的兽性因子，人仍然有作恶的可能。但是，由斯芬克斯的人头所体现的理性意识可以控制兽性因子，从而使人保持人的本性。
2.1人性因子制约下的马丁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由于人的斯芬克斯因子的特性，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在伦理选择中形成的不同组合导致人的情感的复杂性，即导致自然情感向理性情感的转化或理性情感向自然情感的转化。文学作品就是描写人在伦理选择过程中的情感是如何转换的以及不同情感所导致的不同结果”。在第一幕当中，马丁在与其朋友罗斯聊天的时候一再强调，他们夫妻之间十分和谐，彼此体贴、忠诚，整个婚姻中没有过一次背叛。然而这段和谐又忠诚的婚姻关系来之不易，马丁也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好在人性因子战胜了兽性因子，在理性意志的控制下，他坚持履行着一个合格丈夫的责任与义务。
马丁：从未有过！朋友们看着我，常说“你怎么啦？！”“你就没有……性冲动？”而我说“当然有，我有足够的性冲动。只对斯蒂薇。”
马丁：我所知道的所有男人都有“婚外情”……与别的女人幽会，逢场作戏—夜总会、火车上。我感觉……我几乎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时宜者。“你怎么啦，马丁！？你说你只和你妻子做爱！？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斯蒂薇：你们男人在一起一定很开心。
马丁：我是个不合群的人。我只要你。
毫无疑问，遇到山羊之前，马丁在理性意志的控制下做出了正确的、符合道德规范的伦理选择，尽管他也曾和斯蒂薇的姐妹在厨房动手动脚，但他从未做出出格的事情，他还是一个符合社会要求的好丈夫。
由于缺乏有效合理的沟通，马丁与妻子之间的夫妻感情和他与儿子之间的父子感情都出现了危机，马丁觉得生命难以承受这么多苦恼，并为这些苦恼没有正确而有效的沟通与释放方式而变本加厉。人性因子促使他想合理的解决问题，虽然他没有与妻子和儿子进行积极沟通，但参加了一个类似于“特别理疗会所”的组织，就像“匿名瘤君子聚会”或“匿名酗酒者聚会”那样，试图积极寻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经由朋友介绍，马丁参加了一个这样的聚会，因为他的朋友经过特别的治疗，如今治愈了，问题解决了。然而这个所谓的“特别理疗会所”居然是一群心理有问题的变态狂或者遭受过巨大打击的“人格分裂者”所组织的。因为这些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与某个动物发生“人兽性交”。马丁参加了这个聚会，听了每个人讲述的故事，但是马丁觉得这些人并不开心，于是他退出了这个会所。由此可知，此时的马丁“人性因子”起着主导作用，尽管在这一阶段中，马丁选择参加所谓的心理治疗会目的是为了疏导自己的情感压力，释放自己，并且在他的理性意识的作用下，果断拒绝了这种“兽恋症”疗法。
关键词：爱德华·阿尔比；《山羊》；文学伦理学；斯芬克斯因子；人兽关系
1引言
爱德华·阿尔比是美国20世纪60年代文坛上最活跃的剧作家，一生创作戏剧无数，并且多次获得奖项。《山羊，或谁是西尔维娅？》初次于2002年3月10日在纽约市“约翰黄金剧院”演出。《山羊》是一个短篇的三幕喜剧，全剧以马丁和斯蒂薇的激烈争吵与对峙为核心。马丁作为一流设计师，他获得建筑业最高荣誉奖，正处事业的巅峰，经常回家与妻儿团结，享受着各种优越的待遇；看似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然而这些名誉、地位以及一切外部疯狂的物质文明，都让他不堪重负，围绕马丁的就只有无边的孤寂和迷茫，这让马丁不得不痛恨自己在公众面前所带的面具，并陶醉于寻找内心的桃花源，尽情的释放自己原始的欲望。在乡间，美丽的大自然让他流连忘返，他爱上了一只名叫西尔维娅的山羊并与其发生性交。“西尔维娅”是英语中典型的女性教名，“谁是西尔维娅”出自莎士比亚早期喜剧《维洛那二绅士》，西尔维娅被莎士比亚赞美为圣洁的、美丽的、聪慧的、优雅的，是“令人倾慕”的代名词。“西尔维娅”作为一个受到赞扬和喜爱的女性，是西方男性心目中的梦中情人。由此可见，马丁将这支山羊视为他心中最美的女神。西尔维娅清澈诚恳的目光给予他在人类社会中寻找不到的温情。事发之后马丁内心无比纠结、痛苦和内疚，不得不与人倾诉，结果被其妻子斯蒂薇知道了，引发了家庭混乱。斯蒂薇无法理解，几近疯狂，最终将山羊杀死在舞台上。
2斯芬克斯因子作用下的人兽关系
文学伦理学批评作为一种研究方法，从伦理道德的角度研究文学作品以及文学与作家、文学与读者、文学与社会关系等诸多方面的问题。布斯在《小说伦理学》中表明：伦理批评也包括了哲学批评，即对叙事作品的真理——价值判断。这种伦理批评关注内在于文学作品中的思想和这些思想可能对读者产生的影响。对于小说家的道德责任问题，布斯也提出，作家必须有自己的道德判断。“艺术家具有一种道德义务，作为他要写好的审美义务的基本部分”。
正如美国学者埃伦·盖诺指出阿尔比的《山羊，或谁是西尔维娅？》抓住了现代社会的时代精神，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故事逻辑和独具魅力的叙事手法“检验着当代美国社会里围绕着性欲而高度紧张、挣扎的人际关系”。这部剧中马丁与山羊发生的“人兽关系”正展现了文学伦理学中斯芬克斯因子在人类身上的表现形式。
“斯芬克斯因子”由两部分组成：人性因子与兽性因子。这两种因子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人。在文学作品中，斯芬克斯因子在人的身上分别以自然意志、自由意志以及理性意志的形式体现出来。自然意志主要是人的原欲即力比多的外在表现形式，自由意志是人的欲望的外在表现形式，理性意志是人的理性的外在表现形式。三种意志是斯芬克斯因子的不同表现形式。自然意志是最原始的接近兽性部分的意志，如性本能。自由意志是接近理性意志的部分，如对某种目的或要求的有意识追求。理性意志是接近道德意志的部分，如判断和选择的善恶标准和道德规范。三种意志此消彼长和相互抑制，是人身上相互对立但又不可分开的三种力量。在《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罪行證明，即使人在获得理性之后，人身上仍然存在着由斯芬克斯的狮身所体现的兽性因子，人仍然有作恶的可能。但是，由斯芬克斯的人头所体现的理性意识可以控制兽性因子，从而使人保持人的本性。
2.1人性因子制约下的马丁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由于人的斯芬克斯因子的特性，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在伦理选择中形成的不同组合导致人的情感的复杂性，即导致自然情感向理性情感的转化或理性情感向自然情感的转化。文学作品就是描写人在伦理选择过程中的情感是如何转换的以及不同情感所导致的不同结果”。在第一幕当中，马丁在与其朋友罗斯聊天的时候一再强调，他们夫妻之间十分和谐，彼此体贴、忠诚，整个婚姻中没有过一次背叛。然而这段和谐又忠诚的婚姻关系来之不易，马丁也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好在人性因子战胜了兽性因子，在理性意志的控制下，他坚持履行着一个合格丈夫的责任与义务。
马丁：从未有过！朋友们看着我，常说“你怎么啦？！”“你就没有……性冲动？”而我说“当然有，我有足够的性冲动。只对斯蒂薇。”
马丁：我所知道的所有男人都有“婚外情”……与别的女人幽会，逢场作戏—夜总会、火车上。我感觉……我几乎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时宜者。“你怎么啦，马丁！？你说你只和你妻子做爱！？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斯蒂薇：你们男人在一起一定很开心。
马丁：我是个不合群的人。我只要你。
毫无疑问，遇到山羊之前，马丁在理性意志的控制下做出了正确的、符合道德规范的伦理选择，尽管他也曾和斯蒂薇的姐妹在厨房动手动脚，但他从未做出出格的事情，他还是一个符合社会要求的好丈夫。
由于缺乏有效合理的沟通，马丁与妻子之间的夫妻感情和他与儿子之间的父子感情都出现了危机，马丁觉得生命难以承受这么多苦恼，并为这些苦恼没有正确而有效的沟通与释放方式而变本加厉。人性因子促使他想合理的解决问题，虽然他没有与妻子和儿子进行积极沟通，但参加了一个类似于“特别理疗会所”的组织，就像“匿名瘤君子聚会”或“匿名酗酒者聚会”那样，试图积极寻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经由朋友介绍，马丁参加了一个这样的聚会，因为他的朋友经过特别的治疗，如今治愈了，问题解决了。然而这个所谓的“特别理疗会所”居然是一群心理有问题的变态狂或者遭受过巨大打击的“人格分裂者”所组织的。因为这些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与某个动物发生“人兽性交”。马丁参加了这个聚会，听了每个人讲述的故事，但是马丁觉得这些人并不开心，于是他退出了这个会所。由此可知，此时的马丁“人性因子”起着主导作用，尽管在这一阶段中，马丁选择参加所谓的心理治疗会目的是为了疏导自己的情感压力，释放自己，并且在他的理性意识的作用下，果断拒绝了这种“兽恋症”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