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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老了。
每次回去,在胡同口的那片菜地里,常会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有时候低头锄草,有时候喷药。也有些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只在地里走来走去,然后停下来,打开手里拎的水杯,喝一口水,继续走来走去,目光始终离不开那些菜。
我老远就会停下车子,慢慢走过去,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悲伤:父亲,真的老了,他一天天增多的白发,他有些佝偻的腰身,他渐渐浑浊的眼睛……我轻声喊:“爸!”他蓦地一惊,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惊喜,然后慌不迭地说,你喜欢吃生菜,正好,又长出了新的一茬,我这就给你割……豆角也有新的了,要不要?还有黄瓜,你不是喜欢凉拌吗?
父亲一边说着,已经弯下身子,手里变魔术似的,多出一堆花花绿绿的蔬菜,全是我爱吃的。就算家里还有,我也会拼命点头,要啊,我全都要。双手接过来,把车筐里塞得满满的,父亲的眼神里,就全是满足。
我说,老爸,过父亲节呢,你想要个啥礼物?你丫头能赚钱了,咱给你买去呀。父亲就憨憨地笑,啥节不节的,来了就好。
于是,我就坐下来,陪父亲下象棋,因为,他曾说,胡同里几位老人都搬走了,新来的年轻人,没几个喜欢玩这个,家里的象棋啊,都要發霉了。虽然我的棋艺糟得不得了,父亲一点也不嫌弃,下得津津有味儿。
吃饭时,我带来的那家老字号的烧鸡,已经上了桌,这是父亲一向喜欢的,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打开壁橱,拿出一瓶酒,和我慢慢对酌,脸色慢慢泛红,说些家长里短。
饭后,父亲又拿出他订的几本杂志,有些文章,他看着不错,就用笔勾出题目,或者在书里折个角儿,让我拿回去看。我看完了,再拿回来,跟他讨论书里的情节,我们父女意见一致时,他就点头微笑。观点不一时,则各自据理力争,“吵”到面红耳赤,非要等到母亲来“劝架”,双方才肯罢战……
当我们年幼时,父爱如伞,庇护着我们的心灵。而当他悄悄老去,却独自守着老宅,品味着岁月留下的寂寞。我们总有太多的理由,忙,还是忙,但还是尽可能抽空回去看看吧,陪他一起在菜地里走走,陪他在棋盘上厮杀一番,翻翻他喜欢看的书,品尝一下他喜欢的食物,就像小时候,他无数次陪我们做过的那样。
请爱父亲的爱,这是比什么都珍贵的礼物。
编辑 / 孙鲁宁
每次回去,在胡同口的那片菜地里,常会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有时候低头锄草,有时候喷药。也有些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只在地里走来走去,然后停下来,打开手里拎的水杯,喝一口水,继续走来走去,目光始终离不开那些菜。
我老远就会停下车子,慢慢走过去,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悲伤:父亲,真的老了,他一天天增多的白发,他有些佝偻的腰身,他渐渐浑浊的眼睛……我轻声喊:“爸!”他蓦地一惊,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惊喜,然后慌不迭地说,你喜欢吃生菜,正好,又长出了新的一茬,我这就给你割……豆角也有新的了,要不要?还有黄瓜,你不是喜欢凉拌吗?
父亲一边说着,已经弯下身子,手里变魔术似的,多出一堆花花绿绿的蔬菜,全是我爱吃的。就算家里还有,我也会拼命点头,要啊,我全都要。双手接过来,把车筐里塞得满满的,父亲的眼神里,就全是满足。
我说,老爸,过父亲节呢,你想要个啥礼物?你丫头能赚钱了,咱给你买去呀。父亲就憨憨地笑,啥节不节的,来了就好。
于是,我就坐下来,陪父亲下象棋,因为,他曾说,胡同里几位老人都搬走了,新来的年轻人,没几个喜欢玩这个,家里的象棋啊,都要發霉了。虽然我的棋艺糟得不得了,父亲一点也不嫌弃,下得津津有味儿。
吃饭时,我带来的那家老字号的烧鸡,已经上了桌,这是父亲一向喜欢的,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打开壁橱,拿出一瓶酒,和我慢慢对酌,脸色慢慢泛红,说些家长里短。
饭后,父亲又拿出他订的几本杂志,有些文章,他看着不错,就用笔勾出题目,或者在书里折个角儿,让我拿回去看。我看完了,再拿回来,跟他讨论书里的情节,我们父女意见一致时,他就点头微笑。观点不一时,则各自据理力争,“吵”到面红耳赤,非要等到母亲来“劝架”,双方才肯罢战……
当我们年幼时,父爱如伞,庇护着我们的心灵。而当他悄悄老去,却独自守着老宅,品味着岁月留下的寂寞。我们总有太多的理由,忙,还是忙,但还是尽可能抽空回去看看吧,陪他一起在菜地里走走,陪他在棋盘上厮杀一番,翻翻他喜欢看的书,品尝一下他喜欢的食物,就像小时候,他无数次陪我们做过的那样。
请爱父亲的爱,这是比什么都珍贵的礼物。
编辑 / 孙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