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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重庆出差,友人彭君邀我到他家吃“杂酒”,吃杂酒是我第一次所闻,感到新奇,急忙问彭君如何吃法,彭君笑而不答。
到彭君家时,他的老婆早已摆好了菜肴和碗筷,只是没见酒瓶与酒杯。我正奇怪着,彭君诡秘地一笑:“入席,入席。”然后对厨房一唤:“上酒!”他的老婆笑吟吟地抱出一个约莫可以装五斤酒的坛子,仍然没有拿酒杯,我疑惑着。彭君又拿出如小指粗、一尺长的竹管,解释道:“坛子里面是用上好的高粱和自家酒曲酿制的酒,酒糟不取出来,留在里面继续发酵。”他打开盖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酒香就让我先醉了,欲先尝为快。他连说:“莫忙,莫忙。让我介绍怎么饮。你看,这个竹管是中空的,一端劈开十字口,用竹签插着,用这一端插入酒坛,挡住酒糟不进入竹管,我们就用这根管子吸酒,所以不用酒杯。”他说:“你看,这是一坛满满的酒,首先你吸一口,然后我用凉开水补满,下一位再吸,我再补,如此轮流,这就叫吃杂酒。我补了多少水,就是饮了多少酒。”我嫌用一根管子轮流吸不卫生,彭君说:“我变通一下,一人一根,专用。其实吃杂酒的乐趣就是轮流转。”
“你是远道的客人,先敬你。”我耐不住酒的诱惑,也不推辞,插入吸管,猛吸一口,啊!那么的香醇甘甜,茅台也不过如此。彭君哈哈一笑:“你吃醉了,还不晓得是怎么醉的。少喝点,不是我舍不得酒。”那天吃完酒,果然有几位朋友出门不知东南西北,我也飘飘欲仙。
后来我才了解到,“吃杂酒”是川东农村很多人围坐一起吃酒的习俗,也叫“吃咂酒”。开始是古代苗族人民围坐在一起喝酒的风俗。他们是在欢快的气氛中,载歌载舞,饮酒作乐,后来这风俗在汉人中也流传开了。唐朝诗人白居易在四川忠县(现属重庆市)做官,写过一首《郡中春宴因赠诸客》的诗,诗中记述:“熏草席铺座,藤枝酒注尊。中庭无平地,高下随所陈。蛮鼓声坎坎,巴女舞蹲蹲。使君居上头,掩口语众宾。勿笑风俗陋,勿欺官府贫。”
诗中“藤枝酒注尊。”就是用藤枝吸酒的状况。宋朝祝穆《方舆胜览》注释说:“蜀地多山,多种黍为酒。民家亦饮粟酒。地产藤枝,长十余丈,其大如指,中空可吸,谓之引藤。屈其端置醅中,注之如晷漏,本夷俗所尚,土人效之耳。”也是指的吃杂酒,用藤枝作吸管的事。白居易还在另一首诗中:“闲拈枯叶题诗句,闷折藤枝引酒尝。”说的也是吃杂酒之事。
临别时,彭君送我一坛存放了上十年的杂酒,叮咛道:“此酒愈陈愈香,时间一长,千万不要以为酒挥发干了而丢弃。如果加入白酒,放点冰糖,就会更加醇厚。”如今这杂酒我还是舍不得开坛,再存放几年吧。
责任编辑/刘洋
到彭君家时,他的老婆早已摆好了菜肴和碗筷,只是没见酒瓶与酒杯。我正奇怪着,彭君诡秘地一笑:“入席,入席。”然后对厨房一唤:“上酒!”他的老婆笑吟吟地抱出一个约莫可以装五斤酒的坛子,仍然没有拿酒杯,我疑惑着。彭君又拿出如小指粗、一尺长的竹管,解释道:“坛子里面是用上好的高粱和自家酒曲酿制的酒,酒糟不取出来,留在里面继续发酵。”他打开盖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酒香就让我先醉了,欲先尝为快。他连说:“莫忙,莫忙。让我介绍怎么饮。你看,这个竹管是中空的,一端劈开十字口,用竹签插着,用这一端插入酒坛,挡住酒糟不进入竹管,我们就用这根管子吸酒,所以不用酒杯。”他说:“你看,这是一坛满满的酒,首先你吸一口,然后我用凉开水补满,下一位再吸,我再补,如此轮流,这就叫吃杂酒。我补了多少水,就是饮了多少酒。”我嫌用一根管子轮流吸不卫生,彭君说:“我变通一下,一人一根,专用。其实吃杂酒的乐趣就是轮流转。”
“你是远道的客人,先敬你。”我耐不住酒的诱惑,也不推辞,插入吸管,猛吸一口,啊!那么的香醇甘甜,茅台也不过如此。彭君哈哈一笑:“你吃醉了,还不晓得是怎么醉的。少喝点,不是我舍不得酒。”那天吃完酒,果然有几位朋友出门不知东南西北,我也飘飘欲仙。
后来我才了解到,“吃杂酒”是川东农村很多人围坐一起吃酒的习俗,也叫“吃咂酒”。开始是古代苗族人民围坐在一起喝酒的风俗。他们是在欢快的气氛中,载歌载舞,饮酒作乐,后来这风俗在汉人中也流传开了。唐朝诗人白居易在四川忠县(现属重庆市)做官,写过一首《郡中春宴因赠诸客》的诗,诗中记述:“熏草席铺座,藤枝酒注尊。中庭无平地,高下随所陈。蛮鼓声坎坎,巴女舞蹲蹲。使君居上头,掩口语众宾。勿笑风俗陋,勿欺官府贫。”
诗中“藤枝酒注尊。”就是用藤枝吸酒的状况。宋朝祝穆《方舆胜览》注释说:“蜀地多山,多种黍为酒。民家亦饮粟酒。地产藤枝,长十余丈,其大如指,中空可吸,谓之引藤。屈其端置醅中,注之如晷漏,本夷俗所尚,土人效之耳。”也是指的吃杂酒,用藤枝作吸管的事。白居易还在另一首诗中:“闲拈枯叶题诗句,闷折藤枝引酒尝。”说的也是吃杂酒之事。
临别时,彭君送我一坛存放了上十年的杂酒,叮咛道:“此酒愈陈愈香,时间一长,千万不要以为酒挥发干了而丢弃。如果加入白酒,放点冰糖,就会更加醇厚。”如今这杂酒我还是舍不得开坛,再存放几年吧。
责任编辑/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