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成:谁的北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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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很大,大得可以承载所有人的梦想;北京很小,小得几个年轻人的青春纠葛就是一部电视剧。2012年初,赢得广泛关注的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让很多人看到了陈思成的才华,他既是编剧、导演,也是主演,他这样总结自己的作品:说是北京却不只是北京,它的故事放之四海而皆准;说是爱情,却不只是爱情,它讲述一代人的青春成长;说是故事却又不是故事,它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亲身经历。春天里,陈思成接受本刊记者专访,讲述了他的故事,他的北京。
  
  故事:被驱逐的学生
  
  很多人记住了陈思成是因为《士兵突击》,他饰演的成才引发了很多的争议。陈思成一度很痛苦,大家把对角色的批评一股脑儿地抛到了他身上。一开始,他特别在意,一有机会就解释,后来他发现,这些都是苍白的,做好自己最重要。在《北京爱情故事》里,陈思成饰演的程峰,外号疯子,大家看到了一个性格疯狂、比较倔强的年轻人,会琢磨,可以一眼看穿人。于是有人直言:本色演出;有人却觉得剧中的石小猛跟陈思成有点像。
  哪一个是真实的陈思成?陈思成笑着说:“剧里哪个都不是我,哪个也都是我,没有绝对的哪个人是我。”他强调,饰演的角色中的特质必定多少会是自己也有的,才能演得好。是的,就像我们在成才、在疯子身上看到的,坚持、张扬、锐利、倔强,以及少年错,陈思成一样都有。
  17岁那年,文艺青年陈思成揣着明星梦,以第一名的入学成绩到上海的谢晋恒通明星学校报到,成为第一届学员,他的同学中有赵薇等。两年后,他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赵薇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入读上戏后,陈思成对表演更加痴迷,一度把铺盖卷搬到排练厅,公认是班上最用功、最有灵气的学生,被推举为表演课代表。大一期終考试前夕,陈思成和同学们在一家小饭店吃饭时,因为嫌邻桌的人太吵闹,两边起了争执,口角很快升级成打架,最后警方介入。回校后,参与事件的学生都受记过处分被扣品德分,陈思成因为之前已有迟到扣分记录,他被告知开除学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呆怔恍惚许久,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中。”爸爸得到消息后当晚就飞到上海,带着他敲遍了校领导、系主任、学生处长家的门,四处求情。看着为了自己求人的父亲,陈思成万分后悔,他觉得父亲不该承受这份只应属于他的痛苦和泪水。然而,开除已成定局,陈思成回到了沈阳。多年后接受访谈,陈思成说,1997年的夏天,命运分别“垂青”了俩人,赵薇拍了《还珠格格》,“无情”地出了名;他无情地被开除了。
  “当时,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个大跟头,现在看也是一个好事。”陈思成说。突然跌倒的陈思成爬起来也快,他没有按家里的意思出国留学,而是要再度报考艺术院校。被高校开除后两年内不许参加高考,两年后,陈思成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中央戏剧学院。
  
  北京:有戏
  
  回到1999年,陈思成参加艺考,在北京站下车,前途一片茫然,他却兴奋地给家里打电话:“我有种感觉,我有戏!我感觉跟这个城市有共鸣。”在陈思成心底里,他是被上海驱逐的小孩,北京收留了他,让他生根发芽。他形容北京是个男人,上海是个女人。
  中央戏剧学院坐落在北京东城区东棉花胡同,附近有近年来颇受追捧的南锣鼓巷创意一条街。陈思成在学校上课,也游走在胡同,他深切地感受到这城市浓厚的生活味道,似乎触摸得到老北京的魂儿。
  在中戏上学,陈思成对专业成绩特别较劲,尤其是表演课的成绩他格外重视。课堂上的舞台训练,让陈思成对自己的导演能力有了信心。他会张罗,会去改编剧本,会组织同学来表演,他越来越确定自己对这个行业的喜爱和热情。“那时候,我们做了一个40分钟的舞台剧《群猴》的片段汇报演出,现在还有很多师弟们把我们当年的资料调出来看。”陈思成还改编过尤金·奥尼尔的《天边外》,组织同学们演出。“后来我就意识到,我能干导演这件事儿。上学时,我就把剧本改编了或者自己写,找同学排练,然后找舞美、灯光的同学配合,最后自己去做些宣传的工作。我让学校旁酒吧店的老板设计的海报,效果很不错。”陈思成笑着说。
  从年少时想成为歌星到在中戏学习渴望成为明星,陈思成坦承自己一直在自我认知的过程中。上大学的时候,很多人以为上了中戏就是长在成名的沃土上,却不懂得该学的是什么。演过一部部戏、走过一次次红毯后,陈思成发现“成名”、“明星”是这样虚幻。他不停地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我最愉快?“最让我愉快的是在创作过程中,是我把想象的东西真的呈现出来,大家特别感动或者有共鸣。我的这种快乐,我爸一直理解不了,他觉得做演员赚钱就可以了,老告诉我说,听导演的话,跟制片好好处,踏踏实实做演员。我就说,我如果什么都按你说的做,那我最成功的也就是成为你。”
  大三时,陈思成出演电影处女作《法官妈妈》,获得百花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华表奖最佳新人提名,还获得了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新人奖。2002年,陈思成以优异的成绩从中戏毕业。
  毕业后,“我从来不去见剧组,我觉得那样很被动。”他陆续在《民工》、《牵动我心》、《红旗渠的儿女们》等电视剧中出演男一号,但是他不快乐,一度很彷徨,他觉得演戏只是为了赚钱、生活。因为出演《士兵突击》的成才,陈思成有了更多的想法。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拍的片,说自己想说的故事,当然这一切的实现要等他的能力到了,时机成熟了。
  
  原型:每个人
  
  很多人把梦想埋在北京,有的发芽结果,有的默默发酵。就像初到北京时,陈思成感觉自己在这个城市会有点作为,或者说可以在这个宽广的舞台上更完整地实现自己。他曾是一个月有1000元生活费的学生哥,还曾经一个人吃住在天桥上,他在心底里呐喊:北京你听见了吗?我一定要留在这。陈思成说《北京爱情故事》里的人都有原型,除了沈冰和石小猛是完全杜撰出来的。但是,石小猛的很多感受陈思成有,北漂们也都有。
  剧中的程峰、石小猛和吴狄是大学时的好朋友,毕业后一起在北京奋斗,经历了成长的痛苦,支离破碎的爱情。陈思成觉得大学是一把保护伞,在大学的时候同学和同学之间差别不大,虽然也有贫富的差距,但彼此之间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当学生们毕业了,每个人的梦想必须要经受现实的风吹雨打,那些接踵而来的冲击是成长里的痛,坚持不到最后的人,只能败给现实。“我们生活的世界,影响太多、声音太多。我们是做着命题作文长大的,给了题目就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写。慢慢的,我们长大了,就变成做选择题了。所以,你一定要真正弄明白,什么才是你内心真正需要的,什么是真的。”陈思成相信唯有清醒明白敢于面对自己的人,才会是成功的。
  很多人喜爱《北京爱情故事》,有的把其中的台词整理出来,津津乐道地分享,有的解读剧中的价值观:“虽然我们生活在这个大城市里,有很多冷漠残酷的东西,但是只要你真正坚持内心的善良和良知,真正地去正直生活,你是可以追求到你所要的幸福的。”“不管你的青春岁月里,遇到了多苦的事情,你还得继续爱下去。”陈思成乐于看到大家的多种解读,他说电视剧是抽离了生活里的平淡,集中呈现了美好的、欢乐的当然还有疼痛的种种,他最想表达的是,这些关于成长的欢笑和眼泪都真实地发生过。“在支离破碎中,经历过绝望、痛苦、磨炼、重生后,我们逐渐长大。”
  
  1997年的夏天,命运分别“垂青”了俩人,赵薇拍了《还珠格格》,“无情”地出了名;他无情地被开除了。
  
  陈思成觉得大学是一把保护伞,在大学的时候同学和同学之间差别不大,虽然也有贫富的差距,但彼此之间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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