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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诗经》以自己真实质朴而又充满同情的笔触论及了一批批形象生动的中国古代妇女,笔者通过分析以女性视角为主体的婚恋诗,再现了一个个生动丰满的妇女形象。从她们身上,我们深深感受到古代女性身上具有的美好品质。
关键词:《诗经》;女性视角;婚恋诗;女性形象
文章编号:978-7-80736-771-0(2010)02-005-03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在我国文学史上具有独特的历史地位,对后代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作为萌芽时代的文学,大多数书读来诘屈聱牙,如同《易经》中的爻辞,《书经》中的文告。然而《诗经》却是特例,它正式翻开了我国文学光辉灿烂的第一页。正如梁启超所说:“现存先秦古籍,真赝杂糅,几乎无一书无问题;其真金美玉,字字可信者,《诗经》其首也。”[1]
《诗经》从内容上分为三类:风、雅、颂。其中风的艺术成就最高,被历代人们推崇,而尤其以婚恋诗所占比例较高。婚恋诗可以分为男性视角的婚恋诗和女性视角的婚恋诗,后者在其中占绝对优势,据笔者统计,约四十篇左右。其中有的热烈奔放,有的情思缠绵,有的述说哀怨,有的表达思念,都质朴感人,生动细腻。我主要通过分析这些以女性视角为主的婚恋诗来展示种种生动饱满的女性形象。
通过分析《诗经•国风》和《诗经•小雅》中的以女性视角为主体所写的婚恋诗,从内容上可以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1.待嫁女子要求合理婚姻的渴慕
《诗经》所处的时代,女性拥有后世历代女子所不具有的大胆与自由。到达合适婚龄的女子对美好爱情及婚姻的渴望敢于大胆表露,在她们心里,这是一种合理的要求。如《召南•摽有梅》,通过女主人公望见梅子的成熟程度,想到自己青春将逝,急切渴望婚姻。
2.恋爱诗
这类诗歌中有女子勇敢追逐心中情人的诗歌《王风•大東》,有迫于家庭因素无奈拒绝情人的《郑风•将仲子》,有表达失恋痛苦的《郑风•狡童》,责备情人变心的《郑风•褰裳》等等,逼真的刻画了处于恋爱中的女子真挚的感情,细致的心里。
3.思妇诗
这一内容与《诗经》所成年代有密切关系,由于社会因素,男子常常需要驻守边疆,远行征战,便产生了大量的思妇诗。这些诗描写角度各异,但都表现了妻子对远行丈夫的深刻思恋。如《召南•草蟲》中妻子“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未见君子,忧心惙惙”、“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4.弃妇诗
恰如那句古语“自古红颜多薄命”,“负心汉”在《诗经》中出现的次数就解释了其原因。《卫风•邙》、《邶风•谷风》、《小雅•谷风》中,女主人公当初嫁入夫家时,无一不是家贫屋寒,但抱着对美好爱情与生活的向往,她们义无反顾。女主人公往往年轻时漂亮美丽,勤劳质朴,与丈夫共患难,但却无法善终。
《诗经》中以女性为主体的婚恋诗全方位、多角度描述了那一时代的女性婚恋生活,读之使人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如闻其声。让我们试着闭上眼睛,平心静气,涵詠描绘女性身影的首首诗歌,恍惚看到一个个亮丽的形象:
1.真纯的痴恋
如果说现代女孩在择偶时,有这样的条件,那样的要求,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经济条件的限定,那么《诗经》中女性的爱情就是最真纯的。在以女性视角为主的四十几首诗中,没有一首提到渴慕男方的钱财、家庭情况。可见,这些女性并不以此作为衡量标准,她们选择的仅仅是所恋的人,这一点从很多弃妇诗中就可以看出,她们的丈夫家原本贫困,但美丽善良的她们却义无反顾。
《邶风•谷风》以女性的角度生动刻画出了其丈夫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昔育恐育鞠,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从前生活怕困穷,同你一块儿共度重重难关。如今生计有了好转,就嫌弃我像毒虫一样。我们可以想见,初为人妇,光彩照人的新娘,从跨进家门的第一天起,就“夙兴夜寐”,勤劳操持家务,家虽破旧,但一定是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整洁温馨。对于丈夫的事业,尽心尽力帮助,总是微笑着送他出门,夜半时分依旧在油灯下痴痴等候外出做小买卖还未归来的丈夫。与邻里之间和睦相处,“凡民有丧,匍匐救之”。那么她无怨无悔地做这一切求的是什么呢?不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前人评价这首诗“缠绵悱恻,怨而不怒”,尤其“毋逝我梁,毋发我笱”二句,自身尚不能见容,尤顾念其家事,其情痴绝。《小雅•谷风》与此题旨类似,其夫可与共患难,不可共安乐。“将恐将惧,惟予与女”,当初忧患飘摇日,唯我助你把心操。
《邙》是其中最典型的一首,“自我徂尔,三岁食贫”,自从我到你家,多年吃苦受贫,“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结婚多年恪守妇道,家务自己一肩挑。晚睡早起,累死累活,主人公吃的苦,受的累,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到。她不为别的,为自己的爱情甘愿付出一切。
2.忠诚专一,坚定执著地等待
思妇诗中,一个个翘首期盼的身影在我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地印记。她们或无心膏沐,或无心农事,或在漫漫长夜里静静等待,因为在那样的年代里,她们的丈夫一旦离家,便无法得到一丝音讯,等待是一个巨大的悬念,它包含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却无法预知。这样的等待,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煎熬,但她们却无怨无悔。她们惦念丈夫是否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全不顾自己在这种忧心忡忡中早已瘦骨伶仃。
除前面提到的《周南•卷耳》外,《卫风•伯兮》也是其中最突出的一首。整首诗虽然篇幅短小,但以“思”字为中心,层层递进。首章述丈夫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受国王差遣去打先锋。交代了丈夫的情况之后,续写丈夫离家后妻子的变化。可以想到,以丈夫的地位来判断,妻子即女主人公应该是个贵妇人,而且是个美丽的贵妇。丈夫在家时,她容光焕发,一点点小小的细节的不完美都可能让她懊恼不已,“女为悦己者容”,丈夫的一句夸奖或是含情脉脉的眼神,足可以让她甜蜜许久。那时,她一定极尽打扮之能事。而如今,丈夫离家出征,初时,她一定还日日梳妆,满心欢喜哪一天丈夫突然会回来。可久候不归,让她没了那份心情。于是,我们看到了“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头发许久没洗,杂乱的纠结在一起,镜子也早已落满尘土,难道没有膏沐?唉,“谁适为容”!欣赏的人不在,为谁装扮呢?对丈夫的思念占据了整个思维空间,心里脑子里全是丈夫的身影,无论或走或立,或坐或卧,或眠或醒,眼前闪动的都是丈夫的音容笑貌,以至于想得头痛欲裂,可即使这样,也“甘心首疾”,甚至需要忘忧草才能缓解。
3.反抗礼教,争取婚姻自由
《诗经》中的待嫁女子,一旦遇到心仪男子,她们便可以撇开世俗,为之辗转难眠,为其与礼法,与父母之命相抗。《召南•行露》是一首女子抗逼婚者的自白。朱熹说:“不为强暴所污者,自述己志,作此诗以绝其人。”[2]从“谁谓女无家”一句可以看出这名以打官司为要挟的男子已有家室,女子对于其无礼要求给予严词拒绝。“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四个反问,谴责对方的无礼行径,比起平铺直叙来,更加能体现主人公的愤慨,男子的卑劣。勇敢抗争的女子在强暴面前毫不妥协,“虽诉我讼,亦不女从!”即使坐牢房,也不向你低头嫁给你!这是何等倔强!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勇敢追求正义、不畏强暴,并与之坚决斗争的光辉形象。
《鄘风•蝃蝀》是一首讽刺女子追求婚姻自由的诗。这首诗讲在一天东方有虹,西方有云的早上,一个女子出嫁,却不曾等待父母之命,就出嫁了。这是不合礼制的,旁观者都纷纷讽刺这名女子。但反过来看,这不是正体现了女子对婚姻自由的追求和对礼教的大胆反抗么?她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制,不怕舆论压力,毅然嫁给心中的爱人,其勇敢地抗争精神即使是今天,也是值得赞扬的。
4.清醒的认识
在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妇女的权利向来得不到尊重,《大戴礼•本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这样看来,如果男子想停妻再娶,只需要随意加给妻子一个罪名即可,赶她出去,是完全合法的,所以众多弃妇的悲惨命运是难以幸免的。《谷风》、《邙》、《中谷有蓷》、《遵大路》等,正反映当时出妻的情况和弃妇的悲愤。而对此有清醒认识并能做出果断决策的恐怕要数《邙》了。诗中女主人公悔恨地叙述了自己由恋爱到结婚,最后被虐被弃的整个过程。与大多遭到抛弃的女性不同,她并不犹豫留恋,抱着也就算了的态度,性格比较坚强,并且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她追叙未嫁时,“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尔卜尔筮,体无咎言”,意识到在当时情况下,不依照礼法是不行的。可自从她带着嫁妆嫁入邙家之后,遭遇怎样呢?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操劳到头,经济状况有所好转,她却要被抛弃了,甚至连兄弟都不予同情。面对这种情况,她愤怒的喊出了“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并悲痛的告诫少女们:“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清楚地表述了男女的不同,对世间女子发出严重警告,男子的爱情如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女子一旦付出真心,要想全身而退,非常困难,所以女子千万不可随意交付自己的感情。而主人公自己毅然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对情感有如此清醒的认识,《邙》恐怕是第一首了。
随着《诗经》中女性主人公的脚步,我们走过了五百多年的历程,看到了当时的社会,也不由自主被一个又一个生动感人的女性形象打动。在她们身上,洋溢着中国最古老最传统的美好品质。同时,她们的生命历程,对于今天的女性来讲,都依然具有重要的启迪。
参考文献:
[1]四书五经[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7.
[2]朱熹集转.诗经[M].
[3]周满江.诗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陈子展.国风选译[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5]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6]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
[7]陈子展.诗三百解题[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
关键词:《诗经》;女性视角;婚恋诗;女性形象
文章编号:978-7-80736-771-0(2010)02-005-03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在我国文学史上具有独特的历史地位,对后代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作为萌芽时代的文学,大多数书读来诘屈聱牙,如同《易经》中的爻辞,《书经》中的文告。然而《诗经》却是特例,它正式翻开了我国文学光辉灿烂的第一页。正如梁启超所说:“现存先秦古籍,真赝杂糅,几乎无一书无问题;其真金美玉,字字可信者,《诗经》其首也。”[1]
《诗经》从内容上分为三类:风、雅、颂。其中风的艺术成就最高,被历代人们推崇,而尤其以婚恋诗所占比例较高。婚恋诗可以分为男性视角的婚恋诗和女性视角的婚恋诗,后者在其中占绝对优势,据笔者统计,约四十篇左右。其中有的热烈奔放,有的情思缠绵,有的述说哀怨,有的表达思念,都质朴感人,生动细腻。我主要通过分析这些以女性视角为主的婚恋诗来展示种种生动饱满的女性形象。
通过分析《诗经•国风》和《诗经•小雅》中的以女性视角为主体所写的婚恋诗,从内容上可以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1.待嫁女子要求合理婚姻的渴慕
《诗经》所处的时代,女性拥有后世历代女子所不具有的大胆与自由。到达合适婚龄的女子对美好爱情及婚姻的渴望敢于大胆表露,在她们心里,这是一种合理的要求。如《召南•摽有梅》,通过女主人公望见梅子的成熟程度,想到自己青春将逝,急切渴望婚姻。
2.恋爱诗
这类诗歌中有女子勇敢追逐心中情人的诗歌《王风•大東》,有迫于家庭因素无奈拒绝情人的《郑风•将仲子》,有表达失恋痛苦的《郑风•狡童》,责备情人变心的《郑风•褰裳》等等,逼真的刻画了处于恋爱中的女子真挚的感情,细致的心里。
3.思妇诗
这一内容与《诗经》所成年代有密切关系,由于社会因素,男子常常需要驻守边疆,远行征战,便产生了大量的思妇诗。这些诗描写角度各异,但都表现了妻子对远行丈夫的深刻思恋。如《召南•草蟲》中妻子“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未见君子,忧心惙惙”、“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4.弃妇诗
恰如那句古语“自古红颜多薄命”,“负心汉”在《诗经》中出现的次数就解释了其原因。《卫风•邙》、《邶风•谷风》、《小雅•谷风》中,女主人公当初嫁入夫家时,无一不是家贫屋寒,但抱着对美好爱情与生活的向往,她们义无反顾。女主人公往往年轻时漂亮美丽,勤劳质朴,与丈夫共患难,但却无法善终。
《诗经》中以女性为主体的婚恋诗全方位、多角度描述了那一时代的女性婚恋生活,读之使人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如闻其声。让我们试着闭上眼睛,平心静气,涵詠描绘女性身影的首首诗歌,恍惚看到一个个亮丽的形象:
1.真纯的痴恋
如果说现代女孩在择偶时,有这样的条件,那样的要求,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经济条件的限定,那么《诗经》中女性的爱情就是最真纯的。在以女性视角为主的四十几首诗中,没有一首提到渴慕男方的钱财、家庭情况。可见,这些女性并不以此作为衡量标准,她们选择的仅仅是所恋的人,这一点从很多弃妇诗中就可以看出,她们的丈夫家原本贫困,但美丽善良的她们却义无反顾。
《邶风•谷风》以女性的角度生动刻画出了其丈夫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昔育恐育鞠,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从前生活怕困穷,同你一块儿共度重重难关。如今生计有了好转,就嫌弃我像毒虫一样。我们可以想见,初为人妇,光彩照人的新娘,从跨进家门的第一天起,就“夙兴夜寐”,勤劳操持家务,家虽破旧,但一定是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整洁温馨。对于丈夫的事业,尽心尽力帮助,总是微笑着送他出门,夜半时分依旧在油灯下痴痴等候外出做小买卖还未归来的丈夫。与邻里之间和睦相处,“凡民有丧,匍匐救之”。那么她无怨无悔地做这一切求的是什么呢?不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前人评价这首诗“缠绵悱恻,怨而不怒”,尤其“毋逝我梁,毋发我笱”二句,自身尚不能见容,尤顾念其家事,其情痴绝。《小雅•谷风》与此题旨类似,其夫可与共患难,不可共安乐。“将恐将惧,惟予与女”,当初忧患飘摇日,唯我助你把心操。
《邙》是其中最典型的一首,“自我徂尔,三岁食贫”,自从我到你家,多年吃苦受贫,“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结婚多年恪守妇道,家务自己一肩挑。晚睡早起,累死累活,主人公吃的苦,受的累,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到。她不为别的,为自己的爱情甘愿付出一切。
2.忠诚专一,坚定执著地等待
思妇诗中,一个个翘首期盼的身影在我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地印记。她们或无心膏沐,或无心农事,或在漫漫长夜里静静等待,因为在那样的年代里,她们的丈夫一旦离家,便无法得到一丝音讯,等待是一个巨大的悬念,它包含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却无法预知。这样的等待,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煎熬,但她们却无怨无悔。她们惦念丈夫是否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全不顾自己在这种忧心忡忡中早已瘦骨伶仃。
除前面提到的《周南•卷耳》外,《卫风•伯兮》也是其中最突出的一首。整首诗虽然篇幅短小,但以“思”字为中心,层层递进。首章述丈夫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受国王差遣去打先锋。交代了丈夫的情况之后,续写丈夫离家后妻子的变化。可以想到,以丈夫的地位来判断,妻子即女主人公应该是个贵妇人,而且是个美丽的贵妇。丈夫在家时,她容光焕发,一点点小小的细节的不完美都可能让她懊恼不已,“女为悦己者容”,丈夫的一句夸奖或是含情脉脉的眼神,足可以让她甜蜜许久。那时,她一定极尽打扮之能事。而如今,丈夫离家出征,初时,她一定还日日梳妆,满心欢喜哪一天丈夫突然会回来。可久候不归,让她没了那份心情。于是,我们看到了“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头发许久没洗,杂乱的纠结在一起,镜子也早已落满尘土,难道没有膏沐?唉,“谁适为容”!欣赏的人不在,为谁装扮呢?对丈夫的思念占据了整个思维空间,心里脑子里全是丈夫的身影,无论或走或立,或坐或卧,或眠或醒,眼前闪动的都是丈夫的音容笑貌,以至于想得头痛欲裂,可即使这样,也“甘心首疾”,甚至需要忘忧草才能缓解。
3.反抗礼教,争取婚姻自由
《诗经》中的待嫁女子,一旦遇到心仪男子,她们便可以撇开世俗,为之辗转难眠,为其与礼法,与父母之命相抗。《召南•行露》是一首女子抗逼婚者的自白。朱熹说:“不为强暴所污者,自述己志,作此诗以绝其人。”[2]从“谁谓女无家”一句可以看出这名以打官司为要挟的男子已有家室,女子对于其无礼要求给予严词拒绝。“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四个反问,谴责对方的无礼行径,比起平铺直叙来,更加能体现主人公的愤慨,男子的卑劣。勇敢抗争的女子在强暴面前毫不妥协,“虽诉我讼,亦不女从!”即使坐牢房,也不向你低头嫁给你!这是何等倔强!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勇敢追求正义、不畏强暴,并与之坚决斗争的光辉形象。
《鄘风•蝃蝀》是一首讽刺女子追求婚姻自由的诗。这首诗讲在一天东方有虹,西方有云的早上,一个女子出嫁,却不曾等待父母之命,就出嫁了。这是不合礼制的,旁观者都纷纷讽刺这名女子。但反过来看,这不是正体现了女子对婚姻自由的追求和对礼教的大胆反抗么?她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制,不怕舆论压力,毅然嫁给心中的爱人,其勇敢地抗争精神即使是今天,也是值得赞扬的。
4.清醒的认识
在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妇女的权利向来得不到尊重,《大戴礼•本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这样看来,如果男子想停妻再娶,只需要随意加给妻子一个罪名即可,赶她出去,是完全合法的,所以众多弃妇的悲惨命运是难以幸免的。《谷风》、《邙》、《中谷有蓷》、《遵大路》等,正反映当时出妻的情况和弃妇的悲愤。而对此有清醒认识并能做出果断决策的恐怕要数《邙》了。诗中女主人公悔恨地叙述了自己由恋爱到结婚,最后被虐被弃的整个过程。与大多遭到抛弃的女性不同,她并不犹豫留恋,抱着也就算了的态度,性格比较坚强,并且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她追叙未嫁时,“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尔卜尔筮,体无咎言”,意识到在当时情况下,不依照礼法是不行的。可自从她带着嫁妆嫁入邙家之后,遭遇怎样呢?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操劳到头,经济状况有所好转,她却要被抛弃了,甚至连兄弟都不予同情。面对这种情况,她愤怒的喊出了“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并悲痛的告诫少女们:“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清楚地表述了男女的不同,对世间女子发出严重警告,男子的爱情如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女子一旦付出真心,要想全身而退,非常困难,所以女子千万不可随意交付自己的感情。而主人公自己毅然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对情感有如此清醒的认识,《邙》恐怕是第一首了。
随着《诗经》中女性主人公的脚步,我们走过了五百多年的历程,看到了当时的社会,也不由自主被一个又一个生动感人的女性形象打动。在她们身上,洋溢着中国最古老最传统的美好品质。同时,她们的生命历程,对于今天的女性来讲,都依然具有重要的启迪。
参考文献:
[1]四书五经[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7.
[2]朱熹集转.诗经[M].
[3]周满江.诗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陈子展.国风选译[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5]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6]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
[7]陈子展.诗三百解题[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