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案女王”张晓梅的红黑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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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晓梅似乎并不吝于成为话题的争议中心。每次“两会”她都会穿着一袭鲜艳红衣,她说红色是比较容易传播的颜色,而平时她多穿黑色,“因为黑色给人感觉独立意识比较强”。然而最近八年,让更多人记住她的显然不是红色着装,而是她诸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提案。
  
  张晓梅近年提案代表作
  2010年建议家务劳动工资化
  建议设立“爱乳日”
  建议实施免费婚检
  建议设立未婚妈妈扶助基金
  建议6小时工作制,错时上下班
  建议将幼儿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范畴
  建议圣诞节放假一天
  2009年建议适时推行四天半工作制
  2008年建议女性经期应有法定休假
  2007年建议“妇女节”改为“女人节”
  
  两次采访张晓梅,都是在她的办公室,每次她都穿着鲜艳的红色衣服;在以男性的黑白灰为主导色调的“两会”现场,她的大红着装很是抢眼;“两会”结束后,她与一众女委员意气风发地并排走在天安门广场上,依旧是红色衣裙,红色镜框后的眼神,洋溢笑意。
  她说,其实自己的红色衣服就那么几件,但因为从事美容行业,懂得红色是“最容易传播的颜色”,所以在“两会”期间一定要穿红色。她毫不掩饰想要成为镜头中心的想法,摄影记者在办公室里为她拍照,镜头前她喜欢侧着脸,带着早已熟谙的笑容,女人的妩媚和自信的表情瞬间呈现。
  自从2003年成为全国政协委员以来,最近几年,她被网友封为“最雷人提案手”,在人均提案不足两个的众多委员中,她每年提案数量几乎都在两位数,至今提案总数过百。提案内容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比如“将妇女节改名为女人节”,“女性经期法定休假”,“家务劳动价值化”……
  这让她在“两会”上屡屡保持较高曝光率的同时,批评的声音也居多,“花瓶委员”的称号就紧跟着她。生活中的她只爱黑色系服装,“因为黑色给人感觉独立意识比较强”,她总结自己性格中的男性气质说:抗打击力强、做事果断。现在,不得不面对舆论常常抛过来的“是否作秀”这样的问题,否认之余,她甚至用“勇往直前”这样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姿态。
  
  高调“红人”
  
  3月8日晚上九点,张晓梅参加完全国政协组织的“三八妇女节”活动,回到《中国美容时尚报》的办公室,这里位于北京东四十条某写字楼内,参照“二环住的都是说外语”的段子,这个位于北京二环内的办公室,租金毋庸置疑是昂贵的,张晓梅是这家报社的创始人,也是现任社长兼总编辑。
  张晓梅常常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接受采访,这是一个有着大客厅的独属于她的套间,看起来更像个画室。在并排放着的椅子上,精心地摆放着各色公仔玩具,环绕客厅的是大大小小的画板,上面勾画着看不出形象的画作。
  这些都是张晓梅的习作,问她是不是印象派画风,她说,自己也不清楚,就是凭感觉涂鸦。她并没有正儿八经学习过画画,教她的是报社一名会油画的员工,“他跟我说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也觉得四十好几了要从头学太难”。这些习作每一幅都由一个画架支着,而且都有一盏射灯照着,看不出是已经完成了还是随时可以在上面添上几笔。
  她不断强调自己对新生事物的主动尝试,比如,“微博是个好东西,反馈快”,她喜欢自己发表的东西能迅速得到反馈,她在上面频繁地更新,谈论生活小事、女人心事、旅行见闻,这次“两会”期间更是把微博当做笔记本来用。
  她用“太好玩了”来形容微博,而且很敢“玩”。今年“两会”开始没几天,她在微博上发布了“两会养生法”:“似看非看,似听非听,表面认真,心静如水,会开得越长,你得益越大”,此举瞬间引来争议,“政协瑜伽”的说法也由此传开;她还发表“回收两会期间配发的电脑很浪费”的观点,更是引发轩然大波。
  她似乎并不吝于成为争议性话题的中心。身为媒体中人,张晓梅深谙传播之道。在网上搜索她的名字,关于她在“两会”中的相关报道铺天盖地,高产、出位让她成为“两会”红人。
  一些长期报道“两会”的记者说,很多委员对采访会采取谨慎态度,围追堵截、死缠烂打可能都很难采访到,但张晓梅是那种很乐于接受采访的委员,而且善于揣测媒体报道的需求,甚至提供专用邮箱给媒体查阅她的提案和新闻通稿。而对于像“家务劳动工资化”这样争议性很强的提案,她也会提前公布在博客上,一夜之间便获得了数十万的点击率。
  而除了在每年“两会”期间被密集报道外,还有平时来自各种媒体对她个人的大篇幅文章,“美容经济女王”、“魅力女人”、“美女老板”、“倔强女人”等等赞誉的表述不绝于耳,这些文章谈论她的创业路、作为女人的幸福心得、教大家如何修炼中国人的魅力等等。
  她还是全国妇联的女性教育专家,平均每个月要给在国家部委工作的女性讲一两次课,最近的课程主题是“幸福金钥匙”——幸福是什么,占有欲如何破坏女性的幸福值。她说,这个课程刚刚在国家统计局讲过,接下来会到最高检去讲。
  
  “黑色”无惧
  
  张身兼数职:社长及总编辑、全国政协委员、全国工商联执委、中国香料香精化妆品协会副理事长、国家劳动社会保障部美容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高级经济师……曾有媒体将她封为“头衔最多的政协委员”,被她否认了。她说,政协委员多是各个行业的佼佼者,大家背后都挂有很多行业协会、委员会这样的职务,只是他们没有像自己一样列出来而已。
  2003年,张晓梅第一次参加全国“两会”,她交了一份提案,关于美容行业存在的各种问题。回顾起来,她说那时候不懂得提案要一事一议,所以才会有那份包罗万象的提案。
  当记者问到她的提案立案率,她瞪大眼睛、肯定地回答:“都立案了啊”。就提案要不要关注国家大事这个话题,她说,批评她的提案没有调查、没有个案的人,其实不了解委员的工作,“提案就是站在各个角度,提出每个人感受到的东西,这是民主化的一个方式。”
  她认为,自己的这些提案都是有意义的,“我是一个思维比较前沿的人”、“他们现在反对我,过不了几年就会来支持我了”。
  而对全国政协的工作人员来说,“提案大户”张晓梅也让他们不免头疼——一般情况下,除了12种特定范畴外,绝大多数提案都能顺利立案。有些提案虽然符合规定可以立案,却由于过于极端,可操作性不强等因素,即便引起过巨大社会反响,但最终可能成为疑难问题,不知道划归哪个部门。
  有文章用“倔强的女人不惑”来形容张晓梅的人生轨迹。她出生军人家庭,从小在四川山区的部队里长大,后来也成为一名军人,从事科研,直到1989年辞掉“副营级”干部职位。退役下海,她在成都的一条小街租下9平方米的店面,投入1620元开了个小美容店,自己担任美容师。随着美容店的做大,她创办了西南美容学院,开始培养美容人才。
  后来,她又去香港一家杂志社做记者,并一步步成为社长助理、副社长。不久后,她回到成都创办了《美容时装报》,2003年将报社搬到北京,改名为《中国美容时尚报》。
  在她所在的领域,张晓梅看起来游刃有余。当“家务劳动工资化”的提案将她再次推向舆论中心,她个人的生活也不断被媒体追问。
  她不愿意谈自己的家庭生活。她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孩子,“很多人见面就问我结婚了吗,生孩子了吗?”采访中,为了配合记者拍照,她抹上口红,搭配红色边框的眼镜,镜头下笑得很灿烂,尽管当时她已经很疲倦了。家务活她很少做,工作累了她甚至就睡办公室。
  她常常用反问来回答记者的提问,尤其是对敏感问题,比如对有委员和网友认为她的提案都是在谈小事情,她会歪着头,大惑不解地问:“你觉得这是小事吗?”再问她,由一个女强人提出“家务劳动工资化”的提案,对普通家庭主妇来说,这样的提案代表性有多少?她反击道:“李银河也老在说一夜情合理,难道我们就要质疑她是否有过一夜情?”
  采访间隙,不时有人打来电话,也许是问到她最近承受的压力,她坚定地说:“我这么坚强的人怎么会受到影响?”她说,自己的提案都是言之有物的,不在意被质疑,“我做事情一向这样,同事们都觉得我很大气。”
  与其他女孩子从小喜欢玩过家家不同,张晓梅喜欢上树捉鸟、下河抓鱼,小时候的玩伴也多是男孩子,直到现在,她的朋友中也以男性居多。
  她的提案多是关于女性权利和女性生活的,她的解释是,因为自己长期从事与女性相关的行业。不过,她否认自己是女权主义,“我热爱男性,我也没有觉得男人都是牛粪,只有女人才行”。张晓梅说,自己性格中有很多男性特点,“生意上赔多少钱,我也不会哭哭啼啼”。
  尽管如此,有媒体仍然毫不客气地用“女人式参政”来形容她——每年动辄十几二十个的提案是否严肃?如此“高产”,提案的质量如何保障?揪住一些违反中国伦理道德的问题来提建议,可操作性又在哪里?而更多的质疑,是对她每年频频抛出“重磅炸弹”的动机——成为“两会”的话题女王,是不是在炒作自己?
  “我为什么要提,因为别人可能没有看到这个问题,或者看到不愿意说。张艺谋拍个电影,王蒙写本书,哪个学者发表点意见,总要引起社会的声音吧,我认为这是一样的。”早就过了不惑之年的张晓梅这样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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