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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传统认为《易传》为孔子所作，但也有人提出，在先秦典籍中并没有孔子与《易》发生关系的确切记载，研究者多认为既非出自一人之手，也不是同时写成的，但对具体时代和作者也没有一致的看法，一般认为是战国中晚期，有的认为在秦汉之际，大体上是从战国后期到秦汉之际的一些儒家后学的作品。现在又有相当一些研究者进行了正本清源而有说服力的论证，说明孔子就是其作者。
【关键词】《易传》颜氏之子子为师称 “易”和“亦”
关于《易传》是否为孔子所作，历来在学术界众说纷纭，尚无定论。鄙才疏学浅不敢妄与先辈先师争论，斯窃抒己见，以微薄之学略说一二。
纵观前人观点，大致有以下三种：肯定为孔子所作；否定为孔子所作；综合以上两个观点认为所作者非为一人，非限于孔子一人。各家说法不一，各执一词，各有理据，然疑点众多。
从司马迁父子开始，便主张为孔子所作。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所言孔子读《易》、序《易》开始，陆贾在《新语•道基》中说“后圣乃定五经，明六艺”，班固在《汉书•艺文志》说“孔氏为之《彖》、《象》、《系辞》、《文言》、《序卦》之属十篇”，《易纬•乾坤凿度》中也认为“孔子五十究《易》，作十翼明也”，孔颖达在《周易正义》中认为“其《彖》、《象》等《十翼》之辞，以为孔子所作，先儒更无异议”，陆德明也在《经典释文》中提出“孔子作《彖辞》、《象辞》、《文言》、《系辞》、《说卦》、《序卦》、《杂卦》谓之《十翼》”，甚至运用了音韵学的观点以佐证。
到了北宋，欧阳修撰《易童子问》才第一次对孔子作《十翼》提出质询。欧阳修考辨了《易传》七种十篇的内容，得出结论说《系辞传》、《文言》、《说卦传》、《序卦传》、《杂卦传》非出自一人之手，不可视为孔子一人所作。理由有四：一是《系辞》所谓“子曰”是讲师之言；二是《文言》“元者善之长，亨者嘉之令”等早见于襄公九年，早于孔丘出生15年；三是《系辞》以下诸篇“其言繁衍丛脞而乖戾”；四是《说卦》、《杂卦》者，筮人之占书，不辨可知。不过，他仍承认孔子作《彖》、《象》的著作权。欧阳修上述观点在易学史上有很大影响。其后，叶适认为，十翼除《彖》、《象》二传外，皆非孔子所作。至清崔述，进而提出《彖》、《象》亦非孔子所作。其所持的理由是，孟子距孔子不远，以传孔子学说为己任；可是《孟子》中无一言论及孔子作《易传》和有关十翼的内容，故十翼出于孔门后学之手。直至清代姚际恒著《易传通论》，康有为著《新学伪经考》等均认为《易传》非孔子所作。
近代以来，梁启超、章太炎、胡适、钱玄同、顾颉刚、闻一多、李镜池、余永梁、郭沫若、冯友兰、王开府、高亨、杨伯峻等学者皆同意或赞成欧阳修或康有为的观点或部分观点。钱玄同首倡孔子与《易》毫无关系说。郭沫若在《青铜时代》中，从八卦不早于春秋、《易经》作于战国初期的前提出发，经过多方引证，认为《易传》中的《说卦》、《序卦》、《杂卦》是先秦的作品，《彖》、《象》、《系辞》、《文言》不能出于秦前。大抵《彖》、《系辞》、《文言》三种，是荀子门徒在秦的统治期间写出来的；《象》在《彖》之后，由别一派的人出。冯友兰认为：“旧说《十翼》都是孔子所作。其实，这些篇并不是一个人作的，也不是一个时候的作品，大概说，是战国末至秦汉之际儒家的人的作品。”顾颉刚认为：“孔子绝不是《易传》的作者，《易传》的作者绝不是一个人。”
著名易学家金景芳先生和李学勤先生力主《易传》为孔子所作，现引用金先生的观点以明：一、孔子晚而喜《易》，读此书韦编三绝且著有“序、彖、系、象、说卦、文言”，此见《史记•孔子世家》。而《史记》受到司马谈和杨何影响，司马谈师从杨何，杨何为孔子九传弟子；二、《论语•述而第七》中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或曰“易”读为“亦”，但此处“五十”可与“知天命”相互佐证，又与“十五而有志于学”相背，且“可以无大过矣”与《系辞传下》中“惧以始终，其要无咎”意同。再者，《史记•孔子世家》中又言“加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三、《易•系辞传》和《文言》多称“子曰”与《论语》正同。特别是《系辞传下》有“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乎复行也。’”一语，很明显，这个“颜氏之子”，即“不贰过”之颜子，而“子曰”的“子”之为孔子，则是毫无疑义的了。
另外，李衡眉曾学从金先生和李先生，对此二位先生之说颇为赞叹，另著文加进一个证据：《易传》中“圣人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不难看出，文中两句话都为“圣人”所“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一语，见于《论语•述而》，全句为“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肪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可见，“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是孔子所说。《史记》中蔡泽在引用这句话时，把“子曰”改成“圣人曰”，其“圣人”系指孔子是不言而喻的。
反对者其理由亦有三：其一，孔子曾经说过自己只是爱好古典文献，作过一些讲述，而没有撰写著作。“子日：‘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论语•述而》)其二，孟子是孔门嫡传，“受业子思之门人。”他反复表白要继承孔子的愿望：“乃所愿，则学孔子也。”(《孟子•公孙丑上》)因而他极力抬高孔子，表彰孔子的功绩。但他只谈到孔子作《春秋》，而不论孔子著《易传》，如崔述所言：“孟子之于《春秋》也，尝屡言之，而无一言及于孔子传《易》之事，孔孟相去甚近，孟子之表章孔子不遗余力，不应不知，亦不应知之而不言也。”(《沫洒考信录》) 其三，如果《易传》为孔子所作，不应该在《易传》中出现“子曰”字样。“子”在古代是对人的尊称，这里是学生对老师的称呼。“子为师称。”(《柳宗元文集•论语辨》)以上事实说明《易传》确非孔子的作品。
而在新近的许多研究中越来越多的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康有为在《论语注》中写道：“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亦可以无大过矣’。《说文》：‘学，觉悟也。’盖为学孜孜，望有豁然证悟之一时，乃不致终身误人，而后可以无大过矣。惠栋曰：‘君子爱日以学，及时而成，五十以学，斯为晚矣。然秉烛之明，尚可寡过。此圣人之谦词，当是对老者勉励之词。’”程石泉先生在他的著作《论语新训》中也写道：“据陆德明《经典释文》云：‘学易如字，鲁读易为亦，今从古。’则按此‘五十以学，亦可以无大过也’，不成文句。若做五十岁开始学习，则又与‘十五而有志于学’（《为政第二》）相背。《论语》中孔子从未与弟子谈及《易》之事。”黄怀信在其著作《论语新校释》中也曾写到过：“认为学《易》不同者有三：一，《易》非防过之书，学之安可无大过？二，言加我数年而学，是当时尚未学，安可知其可以使人无大过？三，言学而后可以无大过矣，则学之前已有大过，与孔子实际不符。”
我认为，这其中康有为的观点最让人信服。综观前人观点，无非围绕着这么几个问题进行讨论：一、《史记》所言孔子著书是否真有其事；二、《述而篇》中，“加我数年”句中，“易”和“亦”到底舍谁取谁；三、关于《易传》中出现的“子曰”“圣人曰”到底该怎么理解；四、孔子传人及学派弟子对于易学的态度和了解。
那么，究竟当如何理解如何取舍呢？
先看第一点。反对者认为，孔子自言“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似乎又不大有著书立说之说。而在司马迁所处的汉代，儒家思想经过演绎转变，已经成为统治思想，广为流传，改变颇多，其影响之深之远不可同日而语。故不排除司马迁受时风及其父前辈诸说的影响而极力相信并推崇孔子之嫌。
至于《述而篇》中“加我数年”句的理解，更是众说纷纭。如果从音训的角度来看，陆德明在《经典释文》中说，在鲁时，“易”与“亦”确乎可以相通假借，郑玄也认为，在鲁“易”“亦”读音相同；而又有人认为说这两个字相通假的语言现象是在比较晚才出现的，在先秦这两个字是属于不同音部的，故不能相通。那么，就是说没人能够确证这一点。那就从后面所谓的“五十以学”入手。如果是说“五十以学易”，那么和《史记》所述孔子“晚而喜《易》”可以相证，那么后面的“可以无大过矣”也确乎可以和《易传》中爻辞相联系，那么在《论语》这一部由后世弟子记录言行的书中，怎么又会只有这么一小段谈及到《易》呢？
《易传》中出现的“子曰”“圣人曰”既然可以理解为是孔子所著，亦未尝不可以理解为是后人对孔子的尊敬而言“子”“圣人”，只不过是后人引孔子所述，而非孔子所著。
除去“孔子喜《易》”这么一段的描述之外，孔门其他弟子似乎都没有多少人谈及到易学。或者可以说是他们都继承了孔子的儒家思想，却对易学毫无接受，或者即便有人喜欢，也不见得把它当成是经典加以学习。这样看来的话，如果说孔子真的对易学有所阐释，还是不太可能没有人略书一二的。那么，孔子著书《易传》的可信度就更小了。
结语：不可否认孔子对易学的影响之深。纵然说孔子不见得是《易传》的作者，可孔子思想中的很多观点都深深地影响了《易传》。诸如其中的“中庸之道”、孔子的“天道观”、孔子的政治观、孔子的“仁爱”思想等等。如果没有孔子对易学的重新认识，后人很可能只把它当作是一本阐释鬼事、占卜的书，而不是把它当作是一本哲学思想的著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学者不辞辛劳的为之痴迷，丰富其内涵，使得《易传》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不可撼摇，永远以它的智慧之光闪烁在中华文明的上空，熠熠夺目。
参考文献
[1]冯友兰.易传的哲学思想[J].哲学研究, 1960,（7）.
[2]顾颉刚.论易系辞中观象制器的故事[J]. 燕大月刊, 1930, （3）.
[3]金景芳.金景芳古史论集[M]. 吉林大学出版社, 1991.
[4]李衡眉.孔子作《易传》之明证、补证与新证[J]. 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6).
[5]康有为. 《论语》康有为学术著作选[M]. 中华书局, 1984-95.
[6]程石泉. 论语读训[M].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5-113.
[7]黄怀信. 论语新校释[M]. 三秦出版社, 2006-161.
作者简介：晏紫燕，江西省新建一中，邮编：330100
【关键词】《易传》颜氏之子子为师称 “易”和“亦”
关于《易传》是否为孔子所作，历来在学术界众说纷纭，尚无定论。鄙才疏学浅不敢妄与先辈先师争论，斯窃抒己见，以微薄之学略说一二。
纵观前人观点，大致有以下三种：肯定为孔子所作；否定为孔子所作；综合以上两个观点认为所作者非为一人，非限于孔子一人。各家说法不一，各执一词，各有理据，然疑点众多。
从司马迁父子开始，便主张为孔子所作。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所言孔子读《易》、序《易》开始，陆贾在《新语•道基》中说“后圣乃定五经，明六艺”，班固在《汉书•艺文志》说“孔氏为之《彖》、《象》、《系辞》、《文言》、《序卦》之属十篇”，《易纬•乾坤凿度》中也认为“孔子五十究《易》，作十翼明也”，孔颖达在《周易正义》中认为“其《彖》、《象》等《十翼》之辞，以为孔子所作，先儒更无异议”，陆德明也在《经典释文》中提出“孔子作《彖辞》、《象辞》、《文言》、《系辞》、《说卦》、《序卦》、《杂卦》谓之《十翼》”，甚至运用了音韵学的观点以佐证。
到了北宋，欧阳修撰《易童子问》才第一次对孔子作《十翼》提出质询。欧阳修考辨了《易传》七种十篇的内容，得出结论说《系辞传》、《文言》、《说卦传》、《序卦传》、《杂卦传》非出自一人之手，不可视为孔子一人所作。理由有四：一是《系辞》所谓“子曰”是讲师之言；二是《文言》“元者善之长，亨者嘉之令”等早见于襄公九年，早于孔丘出生15年；三是《系辞》以下诸篇“其言繁衍丛脞而乖戾”；四是《说卦》、《杂卦》者，筮人之占书，不辨可知。不过，他仍承认孔子作《彖》、《象》的著作权。欧阳修上述观点在易学史上有很大影响。其后，叶适认为，十翼除《彖》、《象》二传外，皆非孔子所作。至清崔述，进而提出《彖》、《象》亦非孔子所作。其所持的理由是，孟子距孔子不远，以传孔子学说为己任；可是《孟子》中无一言论及孔子作《易传》和有关十翼的内容，故十翼出于孔门后学之手。直至清代姚际恒著《易传通论》，康有为著《新学伪经考》等均认为《易传》非孔子所作。
近代以来，梁启超、章太炎、胡适、钱玄同、顾颉刚、闻一多、李镜池、余永梁、郭沫若、冯友兰、王开府、高亨、杨伯峻等学者皆同意或赞成欧阳修或康有为的观点或部分观点。钱玄同首倡孔子与《易》毫无关系说。郭沫若在《青铜时代》中，从八卦不早于春秋、《易经》作于战国初期的前提出发，经过多方引证，认为《易传》中的《说卦》、《序卦》、《杂卦》是先秦的作品，《彖》、《象》、《系辞》、《文言》不能出于秦前。大抵《彖》、《系辞》、《文言》三种，是荀子门徒在秦的统治期间写出来的；《象》在《彖》之后，由别一派的人出。冯友兰认为：“旧说《十翼》都是孔子所作。其实，这些篇并不是一个人作的，也不是一个时候的作品，大概说，是战国末至秦汉之际儒家的人的作品。”顾颉刚认为：“孔子绝不是《易传》的作者，《易传》的作者绝不是一个人。”
著名易学家金景芳先生和李学勤先生力主《易传》为孔子所作，现引用金先生的观点以明：一、孔子晚而喜《易》，读此书韦编三绝且著有“序、彖、系、象、说卦、文言”，此见《史记•孔子世家》。而《史记》受到司马谈和杨何影响，司马谈师从杨何，杨何为孔子九传弟子；二、《论语•述而第七》中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或曰“易”读为“亦”，但此处“五十”可与“知天命”相互佐证，又与“十五而有志于学”相背，且“可以无大过矣”与《系辞传下》中“惧以始终，其要无咎”意同。再者，《史记•孔子世家》中又言“加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三、《易•系辞传》和《文言》多称“子曰”与《论语》正同。特别是《系辞传下》有“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乎复行也。’”一语，很明显，这个“颜氏之子”，即“不贰过”之颜子，而“子曰”的“子”之为孔子，则是毫无疑义的了。
另外，李衡眉曾学从金先生和李先生，对此二位先生之说颇为赞叹，另著文加进一个证据：《易传》中“圣人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不难看出，文中两句话都为“圣人”所“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一语，见于《论语•述而》，全句为“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肪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可见，“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是孔子所说。《史记》中蔡泽在引用这句话时，把“子曰”改成“圣人曰”，其“圣人”系指孔子是不言而喻的。
反对者其理由亦有三：其一，孔子曾经说过自己只是爱好古典文献，作过一些讲述，而没有撰写著作。“子日：‘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论语•述而》)其二，孟子是孔门嫡传，“受业子思之门人。”他反复表白要继承孔子的愿望：“乃所愿，则学孔子也。”(《孟子•公孙丑上》)因而他极力抬高孔子，表彰孔子的功绩。但他只谈到孔子作《春秋》，而不论孔子著《易传》，如崔述所言：“孟子之于《春秋》也，尝屡言之，而无一言及于孔子传《易》之事，孔孟相去甚近，孟子之表章孔子不遗余力，不应不知，亦不应知之而不言也。”(《沫洒考信录》) 其三，如果《易传》为孔子所作，不应该在《易传》中出现“子曰”字样。“子”在古代是对人的尊称，这里是学生对老师的称呼。“子为师称。”(《柳宗元文集•论语辨》)以上事实说明《易传》确非孔子的作品。
而在新近的许多研究中越来越多的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康有为在《论语注》中写道：“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亦可以无大过矣’。《说文》：‘学，觉悟也。’盖为学孜孜，望有豁然证悟之一时，乃不致终身误人，而后可以无大过矣。惠栋曰：‘君子爱日以学，及时而成，五十以学，斯为晚矣。然秉烛之明，尚可寡过。此圣人之谦词，当是对老者勉励之词。’”程石泉先生在他的著作《论语新训》中也写道：“据陆德明《经典释文》云：‘学易如字，鲁读易为亦，今从古。’则按此‘五十以学，亦可以无大过也’，不成文句。若做五十岁开始学习，则又与‘十五而有志于学’（《为政第二》）相背。《论语》中孔子从未与弟子谈及《易》之事。”黄怀信在其著作《论语新校释》中也曾写到过：“认为学《易》不同者有三：一，《易》非防过之书，学之安可无大过？二，言加我数年而学，是当时尚未学，安可知其可以使人无大过？三，言学而后可以无大过矣，则学之前已有大过，与孔子实际不符。”
我认为，这其中康有为的观点最让人信服。综观前人观点，无非围绕着这么几个问题进行讨论：一、《史记》所言孔子著书是否真有其事；二、《述而篇》中，“加我数年”句中，“易”和“亦”到底舍谁取谁；三、关于《易传》中出现的“子曰”“圣人曰”到底该怎么理解；四、孔子传人及学派弟子对于易学的态度和了解。
那么，究竟当如何理解如何取舍呢？
先看第一点。反对者认为，孔子自言“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似乎又不大有著书立说之说。而在司马迁所处的汉代，儒家思想经过演绎转变，已经成为统治思想，广为流传，改变颇多，其影响之深之远不可同日而语。故不排除司马迁受时风及其父前辈诸说的影响而极力相信并推崇孔子之嫌。
至于《述而篇》中“加我数年”句的理解，更是众说纷纭。如果从音训的角度来看，陆德明在《经典释文》中说，在鲁时，“易”与“亦”确乎可以相通假借，郑玄也认为，在鲁“易”“亦”读音相同；而又有人认为说这两个字相通假的语言现象是在比较晚才出现的，在先秦这两个字是属于不同音部的，故不能相通。那么，就是说没人能够确证这一点。那就从后面所谓的“五十以学”入手。如果是说“五十以学易”，那么和《史记》所述孔子“晚而喜《易》”可以相证，那么后面的“可以无大过矣”也确乎可以和《易传》中爻辞相联系，那么在《论语》这一部由后世弟子记录言行的书中，怎么又会只有这么一小段谈及到《易》呢？
《易传》中出现的“子曰”“圣人曰”既然可以理解为是孔子所著，亦未尝不可以理解为是后人对孔子的尊敬而言“子”“圣人”，只不过是后人引孔子所述，而非孔子所著。
除去“孔子喜《易》”这么一段的描述之外，孔门其他弟子似乎都没有多少人谈及到易学。或者可以说是他们都继承了孔子的儒家思想，却对易学毫无接受，或者即便有人喜欢，也不见得把它当成是经典加以学习。这样看来的话，如果说孔子真的对易学有所阐释，还是不太可能没有人略书一二的。那么，孔子著书《易传》的可信度就更小了。
结语：不可否认孔子对易学的影响之深。纵然说孔子不见得是《易传》的作者，可孔子思想中的很多观点都深深地影响了《易传》。诸如其中的“中庸之道”、孔子的“天道观”、孔子的政治观、孔子的“仁爱”思想等等。如果没有孔子对易学的重新认识，后人很可能只把它当作是一本阐释鬼事、占卜的书，而不是把它当作是一本哲学思想的著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学者不辞辛劳的为之痴迷，丰富其内涵，使得《易传》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不可撼摇，永远以它的智慧之光闪烁在中华文明的上空，熠熠夺目。
参考文献
[1]冯友兰.易传的哲学思想[J].哲学研究, 1960,（7）.
[2]顾颉刚.论易系辞中观象制器的故事[J]. 燕大月刊, 1930, （3）.
[3]金景芳.金景芳古史论集[M]. 吉林大学出版社, 1991.
[4]李衡眉.孔子作《易传》之明证、补证与新证[J]. 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6).
[5]康有为. 《论语》康有为学术著作选[M]. 中华书局, 1984-95.
[6]程石泉. 论语读训[M].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5-113.
[7]黄怀信. 论语新校释[M]. 三秦出版社, 2006-161.
作者简介：晏紫燕，江西省新建一中，邮编：33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