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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在全球化背景下，国际新闻报道日益凸显出重要性。新闻驯化是本土化在国际新闻生产方面的应用，新闻工作者采用特定的方式来叙述与本国或地区更为相关的新闻故事，从而让国际新闻更好地与本国的历史、文化、政治等方面对接，增强国际新闻报道对国内受众的吸引力。在新媒体语境下，国际新闻的驯化程度依然较高，媒介技术的发展给予了新闻工作者更大的空间来驯化新闻，经受过驯化的国际新闻在更大概率上能引起本土受众的关注。从搭建意义共享空间角度出发驯化新闻，将新闻话语向受众熟悉的领域倾斜，帮助受众理解不熟悉的事物，才能取得更好的新闻传播效果。
【关键词】新闻驯化；美国大选报道；跨文化传播
世界各国从相互隔绝、各自发展逐渐走向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全球化，然而，在现代通讯技术和传播媒介高度发达的今天，麦克卢汉的“地球村”和福特纳的“全球都市”图景却并没有完全呈现，[1]原因之一在于“新闻驯化”作为传播全球化的反作用力，扼制了国际新闻同质化的发展趋势。为了拉近遥远的国际新闻与本土受众之间的距离，使得国际新闻也能受到本土受众的关注，不同国家的新闻工作者基于各自的文化背景，会以不同的方式叙述新闻故事。[2]
新闻驯化的研究兴起于上个世纪90年代，研究成果大多集中于上个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初，因此大部分关于新闻驯化的研究结论产生于传统媒体背景之下。那么，在新媒体语境下，媒体是否依然会对国际新闻进行驯化，驯化方式是否会有所改变？随着受众媒介素养的提高，他们是否依然会臣服于经受过驯化后的国际新闻报道，驯化是否依然能够增强国际新闻的传播效果？本文基于环球网微信公众号2016美国大选报道的内容分析，对新媒体语境下的国际新闻驯化现象加以研究。
（一）新闻驯化的含义
“驯化”一词来自于英文中的“domestication”。据《剑桥词典》解释，“domestication”属于生物学上的一个概念，是指一种使动植物的野性发生改变从而使之顺从于人类驱使并为人类提供食物、能源或陪伴的过程。20世纪90年代初，格雷维奇、李维与罗伊首次将“驯化”引入新闻学中，提出了“外国的驯化”（the domestication of the foreign）这一概念：由于文化背景不同，各个国家对于同一国际新闻事件会有差别化的叙述故事的方式，国际新闻被本国媒体驯化，并以观众更加熟悉的、易于理解的、兼容的方式来讲述这些新闻故事。[3]
科恩、格雷维奇、李维等学者在《全球性的新闻编辑室，地方性的观众》一书中正式提出了“新闻驯化”（ news domestication）概念。“新闻驯化”被定义为“新闻记者有时会以某些方式来建构外国新闻报道，这些方式试图在新闻报道与（本国）观众的历史、文化、政治、社会等方面之间创造出某些意义上的关联”。[4]
（二）新闻驯化的方式
科恩等学者认为只要一则国际新闻报道中存在以下四种情形中的任意一种，该则新闻就可以被认为是经受过驯化的：1.报道中提及新闻事件对于本国的意义或影响；2.报道中提及新闻事件所牵涉到的本国人，或者至少是在报道中提及了本国人；3.记者采访了本国人或在报道中援引出自本国人的消息；4.报道通过地图等视觉图像把外国与本国联系起来。[5]
陈韬文、李金铨等人从国际新闻驯化视角研究了26家媒体发布的香港回归报道，总结出以下六种新闻驯化方式：1.派遣明星主持人或记者前往现场做报道；2.采访权威政治人物；3.采访远离家乡却与该事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普通人并撰写“有色彩”的故事；4.新闻故事个人化并赋予普世价值观或本国意义；5.简化硬性新闻；6.把遥远的事件放在宏大的历史情境中报道 。[6]
Pertti Alasuutari等人研究了英国《泰晤士报》、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以及巴基斯坦《每日时报》三份报纸对2011年埃及暴动进行报道时所使用的驯化方式，他们将其归纳为以下四种：1.诉诸情感，通常表现为在报道中极力渲染新闻现场氛围、叙述感人肺腑的故事；2.报道卷入该事件中的同胞所目击的故事；3.报道国内参与者的言论或行动，国内政治家或政府官员对国外新闻事件做出的回应、政府官员给予公民（出游者）的一些指示或采取的一系列保护本国公民安全的措施；4.联系国内政治 。[7]
Stijn Joye在对比利时两家电视台报道的87条国际灾难新闻进行研究时，又提出了两种新的新闻驯化方式：1.救援主导的驯化：通过新闻报道组织观众捐款或其他活动来支援灾区；2.使不熟悉的事物變得熟悉：主要通过新闻报道形式、巧妙的文体、叙述技巧以及其他不易察觉而又经常出现的技巧性的措施来为受众创造一种熟悉感。[8]
已有文献表明国际新闻驯化现象广泛存在于传统媒体时代，本文通过对环球网微信公众号2016美国大选报道进行研究，探索以下问题：
1、新媒体对国际新闻报道的驯化程度如何？
2、新媒体驯化国际新闻的方式有哪些？
3、新闻驯化与新闻传播效果是否具有相关性？哪些新闻驯化方式的效果较好？
本文将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2月28日期间，环球网微信公众号做出的所有美国大选新闻报道（视频报道除外）作为研究对象，对每一个新闻样本进行分析，不进行抽样工作，以保证样本数量充足，从而确保研究结果具有代表性。本文构建“新闻基本信息”（新闻消息来源与主题）、“是否驯化”、“新闻驯化方式”、“新闻阅读量”四大类目。
（一）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新闻的驯化程度
本文将新闻报道的“驯化程度”定义为经受过驯化的新闻报道数量占所有相关报道数量的百分比。经统计分析得出，环球网微信公众号于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2月28日期间共发布了140篇关于2016美国大选的新闻报道，依据新闻驯化的含义，判断出其中99篇新闻报道经受了驯化，因此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报道的驯化程度为69.3%，即超过半数的新闻报道被媒体驯化了。 （二）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新闻的驯化方式
1、经受过驯化的美国大选新闻的基本信息
在消息来源方面，环球网微信公众号发布的99篇经受过驯化的美国大选新闻报道中共有89篇标明具体消息来源，其中33篇新闻报道有两个或两个以上消息来源（占比为34.5%），56篇新闻报道有且仅有一个消息来源（占比为65.5%），总计引用消息135次。据统计得出，来自美国媒体、政府官员、专家或普通民众的消息被引用的频率最高，共59次（占比为43.7%），来自中国大陆媒体、专家、官员以及民众的消息被引用的频率位居次位（占比为23%），接下来是来自除俄罗斯以外的欧洲国家的媒体、专家和民众的消息（占比为17%），来自日本、韩国、俄罗斯及其他媒体的消息被引用频率最低，共计只有6次（见表1）。
在编辑手段方面，有22篇美国大选报道使用了能给受众带来熟悉感的报道手法。这些报道手法包括将大选情節比作国内受众耳熟能详的电视剧或电影中的故事，在新闻报道中插入娱乐性极强的、广为流传的总统候选人的漫画或者受众熟悉的表情包，将网友在Twitter上的评论截图呈现在新闻报道中。这些报道手法都是当下流行的网络新闻特有的报道手段。
（三）新闻驯化与新闻传播效果的相关性分析
1、驯化与否与新闻阅读量的相关性分析
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驯化与否”与“阅读量”这两个变量是否存在相关性。单因素方差检验结果显示，经受过驯化的新闻阅读量与未经受驯化的新闻阅读量之间存在显著差异（F=6.271， P<0.05）。经受过驯化的环球网微信公众号发布的美国大选报道平均阅读量达到了10009.55次，而未经受驯化的美国大选报道平均阅读量只有7024.42次，两者之间相差3000次左右（见表3）。因此，在新媒体语境下，新闻驯化依然是影响报道阅读量的重要因素，经受过驯化的国际新闻在更大概率上能吸引受众眼球。
本文对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报道进行内容分析后发现，新媒体对国际新闻进行驯化的程度较高，超过三分之二的报道经受过驯化。其主要的驯化策略可以概括为报道视角平民化、议程设置中国化以及编辑方式亲民化。前两条驯化策略在传统媒体时代经常被采用，媒介技术的发展给予了媒体在编辑方式方面更大的空间来驯化新闻。
在新媒体语境下，新闻驯化依然是影响报道阅读量的重要因素。这一现象并不是偶然出现的。使用与满足理论的核心观点是：受众使用媒介的动机是为了满足个人心理需求或社会需求，媒体为了在竞争中取胜通常会满足受众的这些需求。[9]新闻驯化就是媒体为了满足受众的需求、提高自身竞争力而进行的一项操作。受众获取国际新闻目的主要有以下四种：一是获取知识，从而赢得他人的尊重与敬仰；二是获取与自身利益相关的消息，从而指导自己的生产生活；三是娱乐休闲，将阅读国际新闻当做放松身心的一种手段；四是获得社交话题。为了满足受众获取知识的需求，媒体在国际新闻报道中往往会提供补充性的背景资料，会将独立的事件放置于历史长河中考量。为了使受众感受到国际新闻与自己息息相关，媒体通常会报道国际新闻事件对本国或本国人民造成的影响，会将国内事务与国际事务进行对比以总结出一些经验或启示。为了满足受众娱乐休闲以及获得社交话题的需求，政治新闻的趣味性在不断增强，媒体不拘泥于报道新闻事件本身，而是叙述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新媒体会在报道政治新闻时运用各种技术手段增加与受众的互动性，从而引起共鸣、增强用户粘度。 从搭建意义共享空间角度方向出发驯化新闻，方能取得更好的传播效果。国际新闻报道属于跨文化传播现象。处于不同文化环境中的群体都有各自共同的经验、知识、信念、社会规范和价值观，国际新闻传播想要达到较好的效果，就必须利用大众共同的认知来搭建“共同经验空间”，将新闻话语向受众熟悉的领域倾斜，帮助受众理解不熟悉的事物。[10]研究发现“提及该事件对本国的意义或影响”、“采访或援引本国人的话”、“新闻事件牵涉本国人员、机构或政府”以及“联系国内事务”这四种驯化方式能带来更多的新闻阅读量，从本质上来说这四种新闻驯化方式都是通过搭建国际新闻事件与本国受众之间的“意义共享空间”来驯化国际新闻。 “煽情化描写”、“叙述知名人物传奇色彩故事”、“描述普通人的有色彩的故事”、“采用让受众感到熟悉的报道手法”这几种驯化方式只能给受众带来形式上或心理上的贴近，而搭建意义共享空间是从实质上拉近了国际新闻事件与本国受众之间的距离，因此其驯化效果远远不及搭建意义共享空间突出。
注释：
[1]刘笑盈.国际新闻学：本体、方法和功能[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0.
[2]张伟伟.国际新闻的“媒介驯化”和“公民驯化”：以中国报纸和博客关于日本311大地震的报道为例[J].国际新闻界，2015（04）：39-54.
[3]Michael Gurevitch， Mark R. Levy， Itzhak Roeh. The global newsroom： convergences and diversities in the globalization of television news [J]. Communication and Citizenship： Journalism and Public sphere， 1991， 195-216.
[4]Av Akiba A Cohen， Mark Levy， Itzhak Roeh. Global newsrooms， local Audiences [M]. Luton： University of Luton Press， 1996.
[5]黃顺铭.国际新闻的驯化——“马航事件”的跨国比较研究[J].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06）：31-41.
[6]陈文，李金铨，潘忠党等.国际新闻的驯化：香港回归报道比较研究 [J].新闻学研究，2002（73）：01-28.
[7]P Alasuutari， A Qadir， K Creutz. The domestication of foreign news： news stories related to the 2011 Egyptian revolution in British， Finnish and Pakistani newspapers [J]. Media Culture
【关键词】新闻驯化；美国大选报道；跨文化传播
世界各国从相互隔绝、各自发展逐渐走向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全球化，然而，在现代通讯技术和传播媒介高度发达的今天，麦克卢汉的“地球村”和福特纳的“全球都市”图景却并没有完全呈现，[1]原因之一在于“新闻驯化”作为传播全球化的反作用力，扼制了国际新闻同质化的发展趋势。为了拉近遥远的国际新闻与本土受众之间的距离，使得国际新闻也能受到本土受众的关注，不同国家的新闻工作者基于各自的文化背景，会以不同的方式叙述新闻故事。[2]
新闻驯化的研究兴起于上个世纪90年代，研究成果大多集中于上个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初，因此大部分关于新闻驯化的研究结论产生于传统媒体背景之下。那么，在新媒体语境下，媒体是否依然会对国际新闻进行驯化，驯化方式是否会有所改变？随着受众媒介素养的提高，他们是否依然会臣服于经受过驯化后的国际新闻报道，驯化是否依然能够增强国际新闻的传播效果？本文基于环球网微信公众号2016美国大选报道的内容分析，对新媒体语境下的国际新闻驯化现象加以研究。
一、文献回顾
（一）新闻驯化的含义
“驯化”一词来自于英文中的“domestication”。据《剑桥词典》解释，“domestication”属于生物学上的一个概念，是指一种使动植物的野性发生改变从而使之顺从于人类驱使并为人类提供食物、能源或陪伴的过程。20世纪90年代初，格雷维奇、李维与罗伊首次将“驯化”引入新闻学中，提出了“外国的驯化”（the domestication of the foreign）这一概念：由于文化背景不同，各个国家对于同一国际新闻事件会有差别化的叙述故事的方式，国际新闻被本国媒体驯化，并以观众更加熟悉的、易于理解的、兼容的方式来讲述这些新闻故事。[3]
科恩、格雷维奇、李维等学者在《全球性的新闻编辑室，地方性的观众》一书中正式提出了“新闻驯化”（ news domestication）概念。“新闻驯化”被定义为“新闻记者有时会以某些方式来建构外国新闻报道，这些方式试图在新闻报道与（本国）观众的历史、文化、政治、社会等方面之间创造出某些意义上的关联”。[4]
（二）新闻驯化的方式
科恩等学者认为只要一则国际新闻报道中存在以下四种情形中的任意一种，该则新闻就可以被认为是经受过驯化的：1.报道中提及新闻事件对于本国的意义或影响；2.报道中提及新闻事件所牵涉到的本国人，或者至少是在报道中提及了本国人；3.记者采访了本国人或在报道中援引出自本国人的消息；4.报道通过地图等视觉图像把外国与本国联系起来。[5]
陈韬文、李金铨等人从国际新闻驯化视角研究了26家媒体发布的香港回归报道，总结出以下六种新闻驯化方式：1.派遣明星主持人或记者前往现场做报道；2.采访权威政治人物；3.采访远离家乡却与该事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普通人并撰写“有色彩”的故事；4.新闻故事个人化并赋予普世价值观或本国意义；5.简化硬性新闻；6.把遥远的事件放在宏大的历史情境中报道 。[6]
Pertti Alasuutari等人研究了英国《泰晤士报》、芬兰《赫尔辛基新闻报》以及巴基斯坦《每日时报》三份报纸对2011年埃及暴动进行报道时所使用的驯化方式，他们将其归纳为以下四种：1.诉诸情感，通常表现为在报道中极力渲染新闻现场氛围、叙述感人肺腑的故事；2.报道卷入该事件中的同胞所目击的故事；3.报道国内参与者的言论或行动，国内政治家或政府官员对国外新闻事件做出的回应、政府官员给予公民（出游者）的一些指示或采取的一系列保护本国公民安全的措施；4.联系国内政治 。[7]
Stijn Joye在对比利时两家电视台报道的87条国际灾难新闻进行研究时，又提出了两种新的新闻驯化方式：1.救援主导的驯化：通过新闻报道组织观众捐款或其他活动来支援灾区；2.使不熟悉的事物變得熟悉：主要通过新闻报道形式、巧妙的文体、叙述技巧以及其他不易察觉而又经常出现的技巧性的措施来为受众创造一种熟悉感。[8]
已有文献表明国际新闻驯化现象广泛存在于传统媒体时代，本文通过对环球网微信公众号2016美国大选报道进行研究，探索以下问题：
1、新媒体对国际新闻报道的驯化程度如何？
2、新媒体驯化国际新闻的方式有哪些？
3、新闻驯化与新闻传播效果是否具有相关性？哪些新闻驯化方式的效果较好？
二、研究方法
本文将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2月28日期间，环球网微信公众号做出的所有美国大选新闻报道（视频报道除外）作为研究对象，对每一个新闻样本进行分析，不进行抽样工作，以保证样本数量充足，从而确保研究结果具有代表性。本文构建“新闻基本信息”（新闻消息来源与主题）、“是否驯化”、“新闻驯化方式”、“新闻阅读量”四大类目。
三、研究结果
（一）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新闻的驯化程度
本文将新闻报道的“驯化程度”定义为经受过驯化的新闻报道数量占所有相关报道数量的百分比。经统计分析得出，环球网微信公众号于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2月28日期间共发布了140篇关于2016美国大选的新闻报道，依据新闻驯化的含义，判断出其中99篇新闻报道经受了驯化，因此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报道的驯化程度为69.3%，即超过半数的新闻报道被媒体驯化了。 （二）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新闻的驯化方式
1、经受过驯化的美国大选新闻的基本信息
在消息来源方面，环球网微信公众号发布的99篇经受过驯化的美国大选新闻报道中共有89篇标明具体消息来源，其中33篇新闻报道有两个或两个以上消息来源（占比为34.5%），56篇新闻报道有且仅有一个消息来源（占比为65.5%），总计引用消息135次。据统计得出，来自美国媒体、政府官员、专家或普通民众的消息被引用的频率最高，共59次（占比为43.7%），来自中国大陆媒体、专家、官员以及民众的消息被引用的频率位居次位（占比为23%），接下来是来自除俄罗斯以外的欧洲国家的媒体、专家和民众的消息（占比为17%），来自日本、韩国、俄罗斯及其他媒体的消息被引用频率最低，共计只有6次（见表1）。
在编辑手段方面，有22篇美国大选报道使用了能给受众带来熟悉感的报道手法。这些报道手法包括将大选情節比作国内受众耳熟能详的电视剧或电影中的故事，在新闻报道中插入娱乐性极强的、广为流传的总统候选人的漫画或者受众熟悉的表情包，将网友在Twitter上的评论截图呈现在新闻报道中。这些报道手法都是当下流行的网络新闻特有的报道手段。
（三）新闻驯化与新闻传播效果的相关性分析
1、驯化与否与新闻阅读量的相关性分析
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驯化与否”与“阅读量”这两个变量是否存在相关性。单因素方差检验结果显示，经受过驯化的新闻阅读量与未经受驯化的新闻阅读量之间存在显著差异（F=6.271， P<0.05）。经受过驯化的环球网微信公众号发布的美国大选报道平均阅读量达到了10009.55次，而未经受驯化的美国大选报道平均阅读量只有7024.42次，两者之间相差3000次左右（见表3）。因此，在新媒体语境下，新闻驯化依然是影响报道阅读量的重要因素，经受过驯化的国际新闻在更大概率上能吸引受众眼球。
四、结论与讨论
本文对环球网微信公众号美国大选报道进行内容分析后发现，新媒体对国际新闻进行驯化的程度较高，超过三分之二的报道经受过驯化。其主要的驯化策略可以概括为报道视角平民化、议程设置中国化以及编辑方式亲民化。前两条驯化策略在传统媒体时代经常被采用，媒介技术的发展给予了媒体在编辑方式方面更大的空间来驯化新闻。
在新媒体语境下，新闻驯化依然是影响报道阅读量的重要因素。这一现象并不是偶然出现的。使用与满足理论的核心观点是：受众使用媒介的动机是为了满足个人心理需求或社会需求，媒体为了在竞争中取胜通常会满足受众的这些需求。[9]新闻驯化就是媒体为了满足受众的需求、提高自身竞争力而进行的一项操作。受众获取国际新闻目的主要有以下四种：一是获取知识，从而赢得他人的尊重与敬仰；二是获取与自身利益相关的消息，从而指导自己的生产生活；三是娱乐休闲，将阅读国际新闻当做放松身心的一种手段；四是获得社交话题。为了满足受众获取知识的需求，媒体在国际新闻报道中往往会提供补充性的背景资料，会将独立的事件放置于历史长河中考量。为了使受众感受到国际新闻与自己息息相关，媒体通常会报道国际新闻事件对本国或本国人民造成的影响，会将国内事务与国际事务进行对比以总结出一些经验或启示。为了满足受众娱乐休闲以及获得社交话题的需求，政治新闻的趣味性在不断增强，媒体不拘泥于报道新闻事件本身，而是叙述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新媒体会在报道政治新闻时运用各种技术手段增加与受众的互动性，从而引起共鸣、增强用户粘度。 从搭建意义共享空间角度方向出发驯化新闻，方能取得更好的传播效果。国际新闻报道属于跨文化传播现象。处于不同文化环境中的群体都有各自共同的经验、知识、信念、社会规范和价值观，国际新闻传播想要达到较好的效果，就必须利用大众共同的认知来搭建“共同经验空间”，将新闻话语向受众熟悉的领域倾斜，帮助受众理解不熟悉的事物。[10]研究发现“提及该事件对本国的意义或影响”、“采访或援引本国人的话”、“新闻事件牵涉本国人员、机构或政府”以及“联系国内事务”这四种驯化方式能带来更多的新闻阅读量，从本质上来说这四种新闻驯化方式都是通过搭建国际新闻事件与本国受众之间的“意义共享空间”来驯化国际新闻。 “煽情化描写”、“叙述知名人物传奇色彩故事”、“描述普通人的有色彩的故事”、“采用让受众感到熟悉的报道手法”这几种驯化方式只能给受众带来形式上或心理上的贴近，而搭建意义共享空间是从实质上拉近了国际新闻事件与本国受众之间的距离，因此其驯化效果远远不及搭建意义共享空间突出。
注释：
[1]刘笑盈.国际新闻学：本体、方法和功能[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0.
[2]张伟伟.国际新闻的“媒介驯化”和“公民驯化”：以中国报纸和博客关于日本311大地震的报道为例[J].国际新闻界，2015（04）：39-54.
[3]Michael Gurevitch， Mark R. Levy， Itzhak Roeh. The global newsroom： convergences and diversities in the globalization of television news [J]. Communication and Citizenship： Journalism and Public sphere， 1991， 195-216.
[4]Av Akiba A Cohen， Mark Levy， Itzhak Roeh. Global newsrooms， local Audiences [M]. Luton： University of Luton Press， 1996.
[5]黃顺铭.国际新闻的驯化——“马航事件”的跨国比较研究[J].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06）：31-41.
[6]陈文，李金铨，潘忠党等.国际新闻的驯化：香港回归报道比较研究 [J].新闻学研究，2002（73）：01-28.
[7]P Alasuutari， A Qadir， K Creutz. The domestication of foreign news： news stories related to the 2011 Egyptian revolution in British， Finnish and Pakistani newspapers [J]. Media Cul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