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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论文对索绪尔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提出了几点质疑,并进一步从“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两大方面做了举例论证,从而对其所构建的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提出了一定的挑战,力求在前人的基础上取得进步。
关键词:语言符号学 索绪尔 任意性 质疑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795(2011)07(a)-0031-01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学说是索绪尔创建结构主义的理论支柱,也是全面理解索绪尔思想理论体系的关键。但是,多年来,在语言学界对任意性学说的理解,研究者们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语言符号是否具有任意性一直是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本文将对语言符号的任意性进行一些相关的论述,从而对该理论提出相关的质疑,引发我们对索绪尔有关语言符号任意性的重新思考和评价。
1 关于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定义及其问题的提出
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的所指与能指之间没有任何自然的联系,即是任意的。而符号是能指和所指相联结所产生的整体。所以,语言符号是任意的。但是,语言中一旦确立了所指与能指的关系,使用该语言的人就别无选择,只得将它们这样联系起来。也就是说,语言符号是“先任意”“后非任意”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语言符号有其任意性的一面和非任意性的一面。对于语言符号的“后非任意”一面,很容易理解,也能得到认同与接受。巴尔特和雅各布森等都认为,作为心理再现的概念所指和语言符号的能指是一种必然的关系,它们的结合是集体操练的结果,所以丝毫不具有任意性。
那么,语言符号是否具有任意性实际上就变成了这样一个问题:语言符号是否是“先任意”的？
2 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几点质疑
索绪尔在讨论语言的结构时,提出了语言符号具有“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的观点:符号任意性的基本原则并不妨碍我们在每种语言中把根本任意的,即不能论证的,同相对任意的区别开来。只有一部分符号是绝对任意的;别的符号中却有一种现象使我们看到任意性虽不能取消,却有程度的差别:符号可以是相对地可以论证的。
2.1 关于“绝对任意性”的评价
索绪尔关于语言符号性质的最正面肯定的论述就是他提出的“任意性第一原则”。前面刚开头已经提到过:能指和所指的联系是任意的,即语言符号是任意的。他举例来证明这一点。“姊妹”的观念在法语里用来做它的所指的s-o-r(soeur)这串声音没有任何内在联系;它可以用任何别的声音来表示。语言间的差别和不同语言的存在就是证明:“牛”这个所指在国界的一边是b-o-f(beouf),而在另一边却是o-k-s(ochs)。
但是,他通过不同语言用不同的能指表示同一所指来证明语言符号是任意的,这与他在后面通过不同的拟声词表示同样的声音来说明语言符号是非任意的,存在着逻辑方面的矛盾,让人感觉就是为了达到某个结论而采取的一种具有“玩术”的手段,不大具有说服力。
2.2 对“相对任意性”的质疑
2.2.1 “相对任意性”违背了同一律
语言学中最重要而且应用最普遍的就是同一律(the law of identity)。它是形式逻辑的基本规律之一,要求在同一思维过程中,对同一对象不能同时做出两个矛盾的判断。
索绪尔在提出符号的相对任意性之后举例说,法语的vingt“二十”是不能论证的,而dix-neuf“十九”却不是在同等程度上不能论证的。因为它会使人想起它赖以构成要素和其他跟它有联系的要素,例如dix“十”,neuf“九”,dix-neuf“十九”,vingt-neuf“二十九”,dix-huit“十八”等等。分开来看,dix“十”和neuf“九”跟vingt“二十”一样,但dix-neuf却有相对的论证性。
既然dix“十”是任意的,neuf“九”也是任意的,根据同一律,dix-neuf“十九”也应该是任意的。但索绪尔的结论却是相对可论证的,即非任意的,很显然逻辑方面产生了分歧,违背了同一律。这便对他的“相对任意性”构成了一定的威胁。
2.2.2 复合词和派生词的大量存在
根据索绪尔相对任意性理论,那些根据语言系统模式而得到的符号是相对可以论证的,即具有相对的非任意性。那么,语言中有大量的符号是可以用某种方式论证的。众所周知,自由词根从数目上来说是数不清的,那么由自由词根所组成的复合词,如:football,chairman,blackboard,landslide等等也是无穷的。而这些大量的复合词都是可以论证的,即非任意的。
另外,还有派生词也是根据英语的构词规则形成的,因此也是相对可以论证的,即非任意的。在英语中,一个词根往往可以有多个派生词,如:以person为词根的就有 personal,personally,personality,personalize,personify,personification等多个派生词。
而索绪尔认为,拟声词不足以威胁语言符号任意性的主要依据是:“拟声词从来不是语言系统的有机成分,而且它们的数量比人们所设想的少得多。”但是,复合词和派生詞都是语言系统的有机成分,而且数量极大。因此,复合词和派生词的大量存在极大地威胁着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原则。
2.2.3 象形文字的存在
象形文字正好和拟声词相对,前者诉诸视觉符号,后者则诉诸听觉符号来建立能指和所指的关系。而这种关系的可论证性也对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个威胁。
汉字是世界上公认的象形文字,例如我们的甲骨文中的“山”“水”等字都是典型的例子。另外,汉字的其他重要造字法,如形声和指事,大多都是建立在与外部世界有自然联系的基础上的,并不是任意的,它是有一定的理据的。
而索绪尔谈论的语言是整个人类的语言,当然也包括汉语在内了,但是汉语中象形文字的大量存在同样对该理论造成了一个威胁。
所以,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它必须服从语言的表征性,任意性原则只使用于不受语言内部生成机制制约的语言符号。
3 结语
索绪尔本人在试图阐释语言符号的任意性的同时,也已经认识到了其非任意性的一面。科学要满足刚性(rigidity)的特征,它应该能经受住任何的考验,作为一门语言学科的重要理论,我们应该能正确地认识它,以期在前人的基础上取得进步,才是真正的治学目的。
参考文献
[1] 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高明凯[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2] 胡壮麟.语言学教程(修订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3] 杨信彰.语言学概论[M].北京:高等教学出版社.
[4] 戴炜栋,等.新编简明英语语言学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关键词:语言符号学 索绪尔 任意性 质疑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795(2011)07(a)-0031-01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学说是索绪尔创建结构主义的理论支柱,也是全面理解索绪尔思想理论体系的关键。但是,多年来,在语言学界对任意性学说的理解,研究者们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语言符号是否具有任意性一直是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本文将对语言符号的任意性进行一些相关的论述,从而对该理论提出相关的质疑,引发我们对索绪尔有关语言符号任意性的重新思考和评价。
1 关于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定义及其问题的提出
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的所指与能指之间没有任何自然的联系,即是任意的。而符号是能指和所指相联结所产生的整体。所以,语言符号是任意的。但是,语言中一旦确立了所指与能指的关系,使用该语言的人就别无选择,只得将它们这样联系起来。也就是说,语言符号是“先任意”“后非任意”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语言符号有其任意性的一面和非任意性的一面。对于语言符号的“后非任意”一面,很容易理解,也能得到认同与接受。巴尔特和雅各布森等都认为,作为心理再现的概念所指和语言符号的能指是一种必然的关系,它们的结合是集体操练的结果,所以丝毫不具有任意性。
那么,语言符号是否具有任意性实际上就变成了这样一个问题:语言符号是否是“先任意”的？
2 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几点质疑
索绪尔在讨论语言的结构时,提出了语言符号具有“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的观点:符号任意性的基本原则并不妨碍我们在每种语言中把根本任意的,即不能论证的,同相对任意的区别开来。只有一部分符号是绝对任意的;别的符号中却有一种现象使我们看到任意性虽不能取消,却有程度的差别:符号可以是相对地可以论证的。
2.1 关于“绝对任意性”的评价
索绪尔关于语言符号性质的最正面肯定的论述就是他提出的“任意性第一原则”。前面刚开头已经提到过:能指和所指的联系是任意的,即语言符号是任意的。他举例来证明这一点。“姊妹”的观念在法语里用来做它的所指的s-o-r(soeur)这串声音没有任何内在联系;它可以用任何别的声音来表示。语言间的差别和不同语言的存在就是证明:“牛”这个所指在国界的一边是b-o-f(beouf),而在另一边却是o-k-s(ochs)。
但是,他通过不同语言用不同的能指表示同一所指来证明语言符号是任意的,这与他在后面通过不同的拟声词表示同样的声音来说明语言符号是非任意的,存在着逻辑方面的矛盾,让人感觉就是为了达到某个结论而采取的一种具有“玩术”的手段,不大具有说服力。
2.2 对“相对任意性”的质疑
2.2.1 “相对任意性”违背了同一律
语言学中最重要而且应用最普遍的就是同一律(the law of identity)。它是形式逻辑的基本规律之一,要求在同一思维过程中,对同一对象不能同时做出两个矛盾的判断。
索绪尔在提出符号的相对任意性之后举例说,法语的vingt“二十”是不能论证的,而dix-neuf“十九”却不是在同等程度上不能论证的。因为它会使人想起它赖以构成要素和其他跟它有联系的要素,例如dix“十”,neuf“九”,dix-neuf“十九”,vingt-neuf“二十九”,dix-huit“十八”等等。分开来看,dix“十”和neuf“九”跟vingt“二十”一样,但dix-neuf却有相对的论证性。
既然dix“十”是任意的,neuf“九”也是任意的,根据同一律,dix-neuf“十九”也应该是任意的。但索绪尔的结论却是相对可论证的,即非任意的,很显然逻辑方面产生了分歧,违背了同一律。这便对他的“相对任意性”构成了一定的威胁。
2.2.2 复合词和派生词的大量存在
根据索绪尔相对任意性理论,那些根据语言系统模式而得到的符号是相对可以论证的,即具有相对的非任意性。那么,语言中有大量的符号是可以用某种方式论证的。众所周知,自由词根从数目上来说是数不清的,那么由自由词根所组成的复合词,如:football,chairman,blackboard,landslide等等也是无穷的。而这些大量的复合词都是可以论证的,即非任意的。
另外,还有派生词也是根据英语的构词规则形成的,因此也是相对可以论证的,即非任意的。在英语中,一个词根往往可以有多个派生词,如:以person为词根的就有 personal,personally,personality,personalize,personify,personification等多个派生词。
而索绪尔认为,拟声词不足以威胁语言符号任意性的主要依据是:“拟声词从来不是语言系统的有机成分,而且它们的数量比人们所设想的少得多。”但是,复合词和派生詞都是语言系统的有机成分,而且数量极大。因此,复合词和派生词的大量存在极大地威胁着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原则。
2.2.3 象形文字的存在
象形文字正好和拟声词相对,前者诉诸视觉符号,后者则诉诸听觉符号来建立能指和所指的关系。而这种关系的可论证性也对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个威胁。
汉字是世界上公认的象形文字,例如我们的甲骨文中的“山”“水”等字都是典型的例子。另外,汉字的其他重要造字法,如形声和指事,大多都是建立在与外部世界有自然联系的基础上的,并不是任意的,它是有一定的理据的。
而索绪尔谈论的语言是整个人类的语言,当然也包括汉语在内了,但是汉语中象形文字的大量存在同样对该理论造成了一个威胁。
所以,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它必须服从语言的表征性,任意性原则只使用于不受语言内部生成机制制约的语言符号。
3 结语
索绪尔本人在试图阐释语言符号的任意性的同时,也已经认识到了其非任意性的一面。科学要满足刚性(rigidity)的特征,它应该能经受住任何的考验,作为一门语言学科的重要理论,我们应该能正确地认识它,以期在前人的基础上取得进步,才是真正的治学目的。
参考文献
[1] 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高明凯[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2] 胡壮麟.语言学教程(修订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3] 杨信彰.语言学概论[M].北京:高等教学出版社.
[4] 戴炜栋,等.新编简明英语语言学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