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童:我就是这么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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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他在重点中学念高二,成绩优秀,名列班级前三。如果没有那个固执的决定,他应该顺理成章地参加高考,上一所优质大学。可他为什么会在几天之内做出那个谁都无法理解并且改变他一生的决定呢?他就是李童,第一个开办性心理咨询热线的中学生,吉林省禁毒会志愿者、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青少年预防艾滋病爱心大使、国家级心理咨询师。
  李童说:“我到现在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我就是固执,认准的事情谁也劝不了,从小到大都这样!”
  
  [1]
  李童:我要退学办性心理咨询热线。
  父亲:你要敢退学,就不是我儿子!
  
  李童在高二上学期休学了,休学的原因就是要做性心理咨询热线。
  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很简单——李童有一个特别要好的同学小康近期状态大变,原本生龙活虎的人却突然变得整天无精打采,连最简单的提问都回答不上,整天心神恍惚。李童问了小康好几次,他都欲言又止。最后小康还是憋不住了,把李童拉到一个没人的房间,说出了难言的苦衷:“天呐!我都快要疯了!我和女朋友越了‘雷池’,她现在怀孕了,怎么办啊?”李童当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沉思许久,李童才说:“这事只有告诉你父母,再拖下去,更没法收场。”“要是他们知道了,我还活不活啊?”小康哭丧着脸说。
  这件事对李童的触动很大,之后他便开始关注身边同学的性心理。一关注,才发现这个问题真是不容忽视。
  “许多学校没有性教育课,我们的生理课也都是上自习的。对于一些正常的青春期问题,老师不教,父母不说,越是这样,我们就越好奇。有的同学会偷偷看一些极其露骨的杂志,还把一些色情小说存在手机和MP4中相互传阅。学校附近的录像厅也大多是些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去光顾,而里面经常播放黄色录像。还有,很多青少年都在网上查看黄色网页,这也非常普遍。”李童说,“有些同学用‘更直接’的方式了解,给自己和别人都带来了伤害。”
  后来性学会在长春举办了一次巡回性展览,口号是“面向大众、青少年”,前去参观的李童却发现参观者中没有什么青少年,一身校服的自己反倒显得另类。李童知道,很多青少年渴望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但又有些羞涩。可是整个社会对这件事情都特别回避。李童认为应该有一个人站出来呼吁这个事情,把性教育大大方方亮在阳光下,让大家坦然接受。
  反复考虑了几天,李童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天晚上,他坐在妈妈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妈,我要退学!”“为什么?”妈妈没当回事,以为李童在说笑。“我想开办青少年性心理咨询热线……”
  妈妈瞪大了眼睛,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儿子滔滔不绝地陈述缘由,只是说了两个字:“不行!”爸爸的反应更是震惊:“儿子,你考个重点大学完全不成问题,你为什么要放弃前程去做大人应该做的事情呢?”
  “因为大人们没有做好,我想帮我的同龄人。”“你没有任何经历,怎么帮他们?”“我就只想作为一名清醒的倾听者,听他们宣泄,让他们冷静下来后再做出正确的选择。”除了小姨,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劝阻他,但李童始终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抉择。
  最后,爸爸丢下了一句话:“你要敢退学,你就不是我儿子!”李童听到这话,愣了愣,然后走出家门,踏上一条他始料未及的道路……
  
  [2]
  专家:你凭什么做性心理咨询?
  李童:因为很多同学需要。
  
  小姨帮李童租了间房子,“一童热线”便正式成立了。房东了解情况后,也十分支持他,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房租。“我也有一个念中学的孩子,青春期的一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怎样开口跟他讲,你做这个挺有意义的。”房东对李童说。
  李童制作了一些海报到街上去分发,很快,他的热线“热”了,每天从睁眼到睡觉,电话都没有间断过。
  “有一次,我接到一个女生的电话,她很伤心,说男朋友领自己去打完胎后就不再理会自己了,后来才知道男朋友喜欢上了别人!我起初以为这样的事情只是个例,后来才知道在学生中其实很普遍。”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痛心,李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只要有同学打电话来问该不该与男(女)朋友发生关系时,李童都会告诉他们这样一句话:“只看到眼前一些东西很美好,却不曾想过后果是什么,找我咨询的同学,没有一个不后悔发生关系的。”
  “一童热线”一度受到媒体的关注,对李童的采访也逐渐增多。随着热线的升温,对李童的非议也越来越多。普遍的看法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和同龄人谈论性知识是荒唐的,甚至是危险的行为。
  “其实我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我觉得性教育这件事情应该是全社会的一个责任,而我只是一个呼吁者和倾听者,因为我也处于青春期,我了解青少年青春期的心态和想法。”李童解释道,“我不为任何利益去做一件事,却始终有人在否定我!”李童在很长的时间里,对别人的非议感到痛苦。甚至有专家质疑他:“你有什么经历,凭什么做这个?”李童却反问道:“你一天接多少个电话?”“十几个。”“可我一天接几十个电话。”
  有个女生这样说:“我绝不去找专家,因为跟他们交流总觉得是在受教育,没有平等的感觉。李童却让我有倾诉的欲望,他会很耐心地听我讲,替我分析,然后帮我出主意。”
  “可能是同龄人之间天生的默契吧!我觉得我的热线说白了就是同伴教育的模式。我们同龄人之间讲话是畅所欲言,想谈什么就谈什么。我也问过给我打电话的同学,为什么不跟家长或者专家谈呢,他们都说专家讲的东西太学术了,没什么意思。再有,当他们提出问题时,家长或专家觉得不好便会打断,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李童这样解释自己热线的优势。
  
  [3]
  李童:即使全世界都反对我,我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志愿者:我们支持你!
  
  李童的坚持得到了许多志愿者的支持,也因为有了他们的支持,“一童热线”才能支持到现在。
  “热线开办一段时间之后,便有许多人给我打电话,说希望能和我一起把这热线做下去。”李童说,他们中有教师、公务员、媒体从业人员等等,各行各业的都有,他们都是利用节假日和下班时间来“一童热线”工作的。
  在选择志愿者的时候,李童有两个标准:首先要热爱和了解性教育,其次要有耐心,能够平等地对待咨询者。“无论你职位多高、年龄多大,只要接起电话,就要把自己和咨询者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他们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就是想找一个平等的倾诉对象。而‘一童热线’有别于其他咨询热线,也就在于平等倾听。”
  发展至今,“一童热线”已经拥有了一千多名志愿者,有些专接热线,有些则通过校园活动普及青春期的性知识。五年来,李童经历了困难、痛苦,但他始终坚持不懈。现在李童渐渐淡出媒体的视野,但他不在乎:“媒体关不关注我没关系,他们说好说坏也没关系,即使全世界都反对我,我也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4]
  李童:我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
  
  “一童热线”一直都持续火爆,最初是男生较多,后来是女生较多,现在是家长较多。然而里边有很多问题都让李童很是惊讶,比如有个大二的女生问:“比如我和男生拥抱、接吻会不会怀孕啊?”这样的问题其实是十分幼稚的,但据李童了解,许多学生根本没有机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问及与父母聊过没有,回答无一不是“没有”。
  李童说:“我只能说自己是青春期孩子们的一个代言人,或者说我的知识稍微比他们多一些。我的知识来源特别丰富,比如上网、采访、通电话的经历,还跟省里的权威专家一起探讨。现在我把热线当成我的工作来做,我想把它当成事业,一直发展下去。”
  在李童无法解答更多的问题时,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只当一个“清醒的倾听者”,而是需要学习更多的专业知识。于是,李童边学边用,顺利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光有资格,热线也撑不起来,因为经济原因,“一童热线”曾一度中止。好在几家厂商找李童做过代言人和拍过广告,这才使李童的热线能够正常运转。
  有一家娱乐传媒公司希望为“一童热线”量身打造一档娱乐栏目,并声称一定会捧红李童,却被李童拒绝了。“明星谁不想当?投资谁不想要?说实话,我都想!但是那会毁了‘一童热线’的本质,我只想让迷茫的同龄人可以有个能信赖的安置心的地方,不想带有太多的商业味道。”
  李童想办法用更多形式来推广性心理知识,他写了一部话剧,打算和志愿者们一起免费公演。一家传媒公司闻风赶来,提出合作的要求,表示可以包下所有具体的事情,还让李童直接开价,但必须修改剧本中一些涉及性的内容。
  “我只是如实地反映存在的问题,改了就变了味。”于是,李童拒绝了。他和志愿者自排自演,所有的费用都是他们自己凑的。演了几场,终于扛不住了,因为实在无法承担各种费用。但是李童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我不后悔,我宁愿停演,也不修改剧本!”
  李童从一开始投身到性教育事业,便一如既往地做下去,无论什么样的外在原因,都无法动摇他那坚定的选择。
  李童,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
  
  李童的联系方式
  博客:blog.sina.com.cn/litong
  一童热线:0431-87872950
  QQ:728717971
  
  小记者简介
  姓名:黄志明
  学校:福建省南安市洪濑镇洪新中学
  爱好:写写文,看看书,摸摸电脑
  最喜欢的运动:滑旱冰
  最喜欢的小说:《哈利·波特》
  写作经历:在《中学生博览》、《作文与考试》、《中学生》等数十家刊物上发表作文和绘画作品一百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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