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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面对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需求，学校一流学科建设需要符合学科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高校重塑学科生态体系成为必然选择。当前，学科调整的功利性、学科交叉融合不深入、学科治理能力不够强等问题，影响了学科生态体系重塑进程。高校应从加强顶层设计，优化学科结构布局;强化方向凝练，明确重点发展方向;搭平台强抓手，促进学科交叉融合;完善管理机制，激发学科内生动力等方面发力，以一流学科建设引领健全学科生态体系，带动学校整体发展。
关键词：学科生态体系;学科结构;重塑;交叉融合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1）20-0030-05
Abstra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double first-class" construction， facing the realistic demand of national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the need of first-class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and the internal demand of discipline development， it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o remold the discipline ecosystem. At present， the problems such as the utilitarianism of subject adjustment， the lack of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and the insufficient ability of subject governance have affected the process of the remolding the discipline ecosystem. Therefore， universities should make efforts from the following aspects： to strengthen the top-level design and optimize the layout of discipline structure; reinforce the direction concise and clear key development direction; strengthen the grip on the platform to promote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improve the management mechanism and stimulate the inner motivation of the discipline. Then the discipline ecosystem will be improved with the first-class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so as to drive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of the school.
Keywords： discipline ecosystem; discipline structure; remold;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学科生态体系是指高校学科体系中的每一个学科都找到其确定的位置，并在此位置上能发挥比较优势和竞争力[1]，各类学科之间形成结构协调、互为支撑、健康发展的有机整体。以生态学的视角和观点看待学科结构、学科体系问题，就要用系统思维方式，从全局、整体、长期的角度来审视和处理学科与学科之间、学科与环境之间的关系[2]。所谓重塑学科生态体系，就是对学科结构、体系进行调整优化，对学科生态环境和生态体系的重新塑造，从而维护学科生态关系，构建优良学科生态系统，促进各类学科之间协调发展。
“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如何重塑学科生态体系，协调处理好各类学科之间的关系，是每一所“双一流”建设高校必须认真思考和面对的重大战略问题。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印发的《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关于高等学校加快“双一流”建设的指导意见》等文件明确指出，高校要“以一流学科建设引领健全学科生态体系，带动学校整体发展”，要“优化学科布局”“构建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学科体系”“以一流学科为引领，辐射带动学科整体水平提升，形成重点明确、层次清晰、结构协调、互为支撑的学科体系”，这些要求實质上也是对构建优良学科生态的要求。在此情形下，高校重塑学科生态体系的出发点可以归为以下两种：一是“纠偏”，即当前的学科生态存在一定问题，不太适宜各类学科或者部分学科的健康发展，没有形成推动“双一流”建设的最大合力，需要及时进行相应调整，维护学科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二是“向好”，即当前的学科生态体系基本适宜各类学科健康发展，但为了适应“双一流”建设的新形势、新要求，需要进行重新塑造，以期更好地实现学科整体价值。
一、重塑学科生态体系的必要性
（一）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需求
面向现实重大需求、满足社会发展需要是“双一流”建设的基本要求和鲜明特征[3]。国务院印发的《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明确指出，“双一流”建设要以支撑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服务经济社会发展为导向。“双一流”建设首先要遵循的是社会需求逻辑[4]。面对百年未遇的大变局、“四个伟大”的历史进程、复杂的国际形势，特别是面对人工智能、新能源、新材料等领域掀起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高校要更好地坚持“四个服务”，更好地服务国家战略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就必须要紧密对接发展需求，及时调整优化学科专业布局，构建适应新常态、新形势、新要求的学科生态体系，切实提升服务能力，在服务需求中实现创新发展。 （二）高校一流学科建设的必然要求
经验表明，建设一流学科必然要建有一流的学科生态体系，要有适宜一流学科培育、生长的学科生态环境，使相关学科之间相互依存，相互促进，互动融合，和谐共生，从而促进学科整体水平提升，合力实现学校总体发展目标[1]。建设世界一流学科绝不是单个优势学科孤军奋战，而是要与基础学科、相近学科等其他学科做好结合，选好支撑，携手冲击世界一流;其他学科也要在一流学科建设的大工程里，找准自己的贡献点，主动地向优势学科靠拢，助推优势学科攀登世界一流高峰。通过梳理“双一流”建设高校建设方案文本可知，绝大部分高校“双一流”建设的基本思路是以一流学科为核心，构建优势学科群，形成学科生态体系，带动整体发展，这充分说明：“双一流”背景下，以一流学科为核心重塑学科生态体系成为高校的一致共识。
（三）学科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
学科具有典型的自组织特征，学科本身就是一个以人、财、物为核心的与外部环境密切关联的生态环境系统，学科内部各领域方向的知识体系也都会经历培育、成长、成熟、衰退的生命周期。社会问题的日趋复杂要求科学研究不断突破原有的学科边界，学科必须坚持问题导向，适时对其内部的学科领域进行重新构建，突破现有的学科分类，围绕着一些“问题域”调整学科领域布局[5]，并主动与其他学科进行交叉融合、组合，培育新的学科生长点，以适应不断变化、日趋复杂的环境，从而使学科始终处于可持续的良性动态发展状态，否则就被淘汰。
二、重塑学科生态体系过程中的主要问题
（一）顶层设计不足，学科调整存在功利性
对学科进行裁撤、合并、增加等调整，属于高校的办学自主权范畴。在办学经费和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裁撤或弱化一些学科，将会更好地集中资源发展优势学科，同时，根据现实需要增加一些学科会有利于培育新的学科增长点或扩大社会服务面，但简单的撤并、盲目的增加就有可能破坏学科发展的生态。近几年，受“双一流”建设评估验收、全国学科评估以及第三方机构大学排名和学科排名等多方面影响，高校的学科调整幅度很大，学科评估排名靠后的学科、发展潜力较差的学科以及其他弱势学科面临着被裁撤的危险。2016-2019年，经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动态调整撤销的学位点1598个，平均每年撤销约400个，动态调整增列的学位点999个，平均每年增列约250个，其中一些高校“一窝蜂”裁撤教育学、软件工程等学科引发热议，相关学科调整不可避免地存在功利性应对行为，盲目跟风、随大流的情况依然不同程度的存在。
（二）重点方向不明确，学科交叉融合不够深入
“双一流”建设强调以一流学科建设为核心的整体建设，但一流学科建设并不是“双一流”建设的全部。在学科生态系统中，一流学科发挥辐射、引领和带动作用，其他学科对于一流学科发挥支撑作用，各学科之间相互支撑、交叉融合、协同发展，整体协调发展是一流学科得以形成、存在并不断壮大的根本动力。但在具体实践中，高校往往将资源用于一流学科规模和数量上的扩张，注重外延拓展，而忽视学科重点发展方向的凝练，特别是新兴方向、特色方向、交叉方向的凝练和培育，忽视其他学科对于一流学科建设的支撑作用，用时拿来、不用弃之，学科交叉融合喊得多、落实少，缺少依托和抓手，缺乏有效举措，更多的是个体或小团队的自发行为，而不是高校的有组织活动，因此，不能很好地实现国家“以一流学科建设引领健全学科生态体系，带动学校整体发展”的要求。
（三）管理机制不完善，学科治理能力有待提高
首先，良好的学科生态需要充分发挥学院学科主体性作用，但在高校层级制的学科建设管理体制中，还存在学科权力配置不平衡、权力结构“头重脚轻”的情况，管理重心集中在校级层面，学院学科层面的决策权极其有限。其次，对学科生态具有重大影响的资源配置机制不健全，除一流学科、优势学科之外，其他学科在学校内部资源配置过程中缺乏话语权，得不到有效的资源投入和政策支持，建设发展基本停滞，有的学科甚至处于放任自流、自生自灭的状态。当前，一流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身份鸿沟不断加大，更多的资源向一流学科集聚，尤其是面对首轮“双一流”建设期末验收，追逐短期成效、急功近利的倾向日趋明显[6]，一流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资源投入呈扩大趋势，其他学科的建设发展因资源投入的限制而必将受到进一步的阻碍，资源配置问题是影响学科生态体系重塑效率的重要因素之一。再次，学科建设考核机制还不够完善，对学科交叉融合的导向作用、激励作用不明显。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良好学科生态体系的重塑。
三、重塑学科生态体系的主要策略
（一）加强顶层设计，优化学科结构布局
与自然界的生态系统不同，良好的学科生态体系不是自动、自然形成的，高校需要做好学科生态体系建设的顶层设计。按照系统论的观点，系统结构决定功能，结构不同则产生的功能亦不同。学科生态体系中的学科没有优劣之分，仅有功能上的区别，只有各学科找准定位、各尽其责，形成有序的“学科生态结构”，学科系统才会在自我演化的过程中更具环境适应能力，朝着和谐有序的方向发展[7]。高校应当根据国家重大需求和自身发展目标定位，在战略层面上、从价值生態视角做好学科布局规划，明确各类学科目标定位和在学科体系中的位置、作用，充分考虑国家和区域发展重大需求、学校学科现实基础、学术发展的内在规律，按照突出建设重点、加快转型升级、促进交叉融合、优化资源配置等基本原则，通过裁撤、增加、合并、重组等方式调整学科结构，优化学科布局。在这一过程中，还应特别重视专家学者的咨询把关作用，组织专家对相关调整方案开展全面深入的调研论证，提高学科结构调整的针对性、科学性和前瞻性，既要避免简单地合并或裁撤弱势学科，也要避免盲目跟风增加新的学科。
通过调整优化学科结构布局，大力发展优势特色学科以及相关基础学科、通用学科，加快形成关联度高、互为支撑的学科体系，促进学科体系中各学科之间的多元、均衡、互助和共生[8]，为一流学科建设和各类学科协调发展创造良好生态环境，有效提升学科整体价值。例如，中国石油大学（华东）对学校所有学科按照学科类别、学科水平、关联情况等，归为优势学科、通用基础学科和新兴学科三类，确立了“强化石油石化传统优势学科，拓展新能源、新材料、海洋、人工智能等新兴学科领域，提升通用学科和基础学科”的学科布局思路，通过院系学科调整、组建新学院或研究机构等多种措施，对于国家和区域发展急需、战略新兴学科进行调整、增设，并给予重点支持，对于发展乏力、后劲不足的学科进行压缩、归并，构建起能源特色鲜明、多学科协调发展的学科生态体系。 （二）强化方向凝练，明确重点发展方向
学科方向对学科建设发展起着引领、导向作用，明确发展方向是学科建设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形成良好学科生态体系的必要条件。根据生态位理论，对于同一学科，如果一个高校不能区别于其他学校，长期存在生态位的大面积重叠，会导致强者取代弱者，因此，在生态位重叠的情况下有所特色，寻求不同的发展方向至关重要[9]。各学科在其发展进程中，应进一步强化方向凝练工作，准确把握各领域方向的发展状态，持续构建以发展期和成熟期学科方向为主、以培育期学科方向为辅的良性学科生态系统，形成以优势学科方向和特色学科方向为主体，新兴培育学科方向为补充和储备的学科方向群[10]。这对高校各类学科都是适用的，无论是一流学科、优势学科，还是基础学科、通用学科，都要根据自己的基础、社会经济发展需求和学科的发展趋势，明确优先方向、重点方向、培育方向。
例如，中国石油大学（华东）主动对接国家和区域重大战略，加强对各类需求的针对性研究、科学性预测和系统性把握，明确各学科重点发展方向，石油与天然气工程、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两个“双一流”建设学科适应能源转型发展趋势和国家能源战略重大需求，将重点方向聚焦深层、深海和非常规油气领域，同时积极培育海洋油气资源地质与探测、天然气水合物开采理论与方法、智能油气田与管网理论与技术等方向，坚持走高端发展路线，控制规模、提升内涵，实现高质量发展;通用学科、基础学科主动融入区域发展、军民融合体系，走“强特色，入主流”的发展路线;新能源、新材料、海洋等新兴学科领域则努力找准切入点和突破口，走差异化、特色化发展道路，如海洋学科领域重点发展海洋信息技术、海洋油气开发、海洋油气装备等，区别于其他高校的海洋学科，具有鲜明特点，呈现迅猛发展势头。
（三）搭平台强抓手，促进学科交叉融合
在学科生态建设理论的观照下，不同类别学科间并不是非此即彼的纯粹竞争关系，而是一种基于长远的共生共在的关系[1]。学科之间交叉融合、相互支撑、协同发展是一个良好学科生态体系的重要特征，是重塑学科生态体系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通过集聚、互补、融合等方式打造以一流学科为核心，具有兼容性的优势学科群，也是绝大多数“双一流”建设高校采取的基本策略[3]。高校的优势学科作为冲击世界一流的排头兵，在自身快速发展的过程中，要能及时带动、反哺相关支撑学科，通用基础学科、支撑学科是高校优良学科生态的中坚，要主动与优势学科、新兴学科进行对接，进一步提升学科的学术生产能力与产出效率，發挥强有力的支撑作用，从而证明自身存在的“生态合理性”与“生态现实性”[8]，实现不同学科的和谐共生。
学科交叉融合的实质是以需求和问题为导向，统筹人才队伍、平台、项目、经费等创新要素和资源，打破学科组织壁垒，加强学科间、学术组织间的协同合作，健全学科间协同作用机制，把一条条学科“线条”编织成一张严密有序的“网”。有针对性地调整院系结构、优化学科布局、凝练学科方向，形成适宜涵养新兴学科、交叉学科的优势特色学科群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促进学科交叉融合。依托重大项目或者针对重大需求，组建学科交叉型创新团队，可以在解决重大问题的过程中实现学科融合发展。建设多学科交叉共享的公共分析平台、重点实验室、研究中心、协同创新中心、高端智库等平台载体，完善联结学科内外要素、促进学科交叉的基础条件，打造学术共同体，亦可以加速学科生态体系的重塑。例如，中国石油大学（华东）面向国家能源战略需求和新一轮科技革命，实施学科融合协同攻坚计划，依托亿元级重大项目，设置若干“石油+”（人工智能、大数据、新材料、数理化等）学科交叉专题，组建学科交叉型创新团队，开展联合科研攻关，为各类学科之间实现真交叉、深融合搭建了良好平台，不仅加强了石油与天然气工程学科、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学科等优势学科之间的融合，促进了油气勘探开发与装备技术一体化发展，而且有效促进了传统能源学科与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学科的交叉。
（四）完善管理机制，激发学科内生动力
完善的学科管理机制，较高水平的学科治理能力，从而激发学科发展的内生动力，是实现学科生态体系重塑的重要保障。高校应当重点从学科治理结构、资源配置机制、考核评价机制等方面加以提升和改进。
完善互动共生的学科治理结构。建设世界一流学科需要学科组织和制度的调整优化，其核心就在于重塑学科治理权力结构，协调好学校、学院、系所与学科之间的关系，清晰界定权责边界，把管理重心下移到院系、学科，切实赋予院系、学科自主权[7]，还原学科自治的话语体系与治理秩序，调动学科负责人、带头人及学术骨干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推动教授治学走深走实，发挥学术权力在学科结构调整、学科建设发展以及学科集群生长等学术专业判断事由中的重要作用[11]。
完善绩效导向的资源配置机制。统筹考虑学校层面的学科发展战略和各学科的发展目标、建设内容、发展阶段，系统理顺各学科对经费、用房、用人、招生及相关政策等各类资源的不同需求。提高对资源配置工作的统筹力度，明确绩效目标，坚持集中论证，实施集中配置，合理安排学科建设各项经费支出，优先保障重点学科领域资源配置需求，同时，也要兼顾新兴、特色方向的引导性投入和基础学科、支撑学科的基础性投入，既要充分发挥资源配置的导向性，也要注重资源投入的连续性、精准性[12]。
完善注重融合的考核评价机制。高校可参考国家“双一流”建设中期评估的做法，从建设效果符合度、建设目标达成度、第三方评价表现度等维度开展学科考核评价，但应正视各学科之间的实力差距，分类制定差异化的考核评价标准，不搞“一刀切”，对一流学科的考核标准显然要比其他学科的标准更高，并且在考核指标设置上，应增加对学科交叉融合的考核指标及其权重，重视考核评价结果的正向激励作用，加大对学科交叉成果、学科交叉融合工作的认可和奖励力度，发挥考核评价在促进学科交叉融合方面的引导作用。 四、结束语
面向“双一流”建设需求，高校要重塑学科生态体系，就应不断加强学科发展的顶层设计，以需求为导向调整优化学科结构布局;进一步强化方向凝练，明确优先、重点、培育发展方向;搭平台强抓手，依托重大项目、跨学科团队、公共平台等载体促进学科深度交叉融合;通过完善治理结构以及资源配置、考核评价等方面的学科建设管理机制，激发学科内生动力，构建以一流学科建设为引领的学科生态体系，助推国家“双一流”建设，显著提升高校服务国家、行业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
参考文献：
[1]周统建.“双一流”建设高校如何协调发展弱势学科——基于学科生态建设的视角[J].中国高校科技，2018（10）：4-8.
[2]顾来红.学科生态：大学可持续发展的原生动力[EB/OL].（2018-04-02）[2020-03-24].http：//zs.njust.edu.cn/93/70/c3552a168816/page.htm.
[3]李彤.“双一流”背景下的高校学科建设：策略与反思——基于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建设方案的文本分析[J].大学（研究版），2018（7/8）：1-26.
[4]周光礼，武建鑫.什么是世界一流学科[J].中国高教研究，2016（1）：65-73.
[5]胡建华.“双一流”建设对大学学科调整的影响[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4）：20-25.
[6]趙渊.我国世界一流学科建设的路径依赖及其破解[J].中国高教研究，2019（6）：27-32.
[7]武建鑫.世界一流学科的政策指向、核心特质与建设方式[J].中国高教研究，2019（2）：27-32.
[8]周统建.价值生态视角下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弱势学科发展战略思考[J].江苏高教，2019（3）：44-48.
[9]薛岩松.“双一流”建设背景下行业特色高校的竞争分析——基于生态位的研究[J].现代教育科学，2019（12）：8-12.
[10]梁传杰.“双一流”背景下高校一流学科建设个案研究[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8（7）：9-13.
[11]陈亮.学科治理能力现代化：“双一流”建设的逻辑旨归[J].高校教育管理，2019（11）：55-62.
[12]陈天凯.基于需求导向的一流学科建设路径分析[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20（3）：13-18.
关键词：学科生态体系;学科结构;重塑;交叉融合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1）20-0030-05
Abstra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double first-class" construction， facing the realistic demand of national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the need of first-class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and the internal demand of discipline development， it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o remold the discipline ecosystem. At present， the problems such as the utilitarianism of subject adjustment， the lack of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and the insufficient ability of subject governance have affected the process of the remolding the discipline ecosystem. Therefore， universities should make efforts from the following aspects： to strengthen the top-level design and optimize the layout of discipline structure; reinforce the direction concise and clear key development direction; strengthen the grip on the platform to promote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improve the management mechanism and stimulate the inner motivation of the discipline. Then the discipline ecosystem will be improved with the first-class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so as to drive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of the school.
Keywords： discipline ecosystem; discipline structure; remold;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学科生态体系是指高校学科体系中的每一个学科都找到其确定的位置，并在此位置上能发挥比较优势和竞争力[1]，各类学科之间形成结构协调、互为支撑、健康发展的有机整体。以生态学的视角和观点看待学科结构、学科体系问题，就要用系统思维方式，从全局、整体、长期的角度来审视和处理学科与学科之间、学科与环境之间的关系[2]。所谓重塑学科生态体系，就是对学科结构、体系进行调整优化，对学科生态环境和生态体系的重新塑造，从而维护学科生态关系，构建优良学科生态系统，促进各类学科之间协调发展。
“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如何重塑学科生态体系，协调处理好各类学科之间的关系，是每一所“双一流”建设高校必须认真思考和面对的重大战略问题。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印发的《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关于高等学校加快“双一流”建设的指导意见》等文件明确指出，高校要“以一流学科建设引领健全学科生态体系，带动学校整体发展”，要“优化学科布局”“构建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学科体系”“以一流学科为引领，辐射带动学科整体水平提升，形成重点明确、层次清晰、结构协调、互为支撑的学科体系”，这些要求實质上也是对构建优良学科生态的要求。在此情形下，高校重塑学科生态体系的出发点可以归为以下两种：一是“纠偏”，即当前的学科生态存在一定问题，不太适宜各类学科或者部分学科的健康发展，没有形成推动“双一流”建设的最大合力，需要及时进行相应调整，维护学科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二是“向好”，即当前的学科生态体系基本适宜各类学科健康发展，但为了适应“双一流”建设的新形势、新要求，需要进行重新塑造，以期更好地实现学科整体价值。
一、重塑学科生态体系的必要性
（一）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需求
面向现实重大需求、满足社会发展需要是“双一流”建设的基本要求和鲜明特征[3]。国务院印发的《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明确指出，“双一流”建设要以支撑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服务经济社会发展为导向。“双一流”建设首先要遵循的是社会需求逻辑[4]。面对百年未遇的大变局、“四个伟大”的历史进程、复杂的国际形势，特别是面对人工智能、新能源、新材料等领域掀起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高校要更好地坚持“四个服务”，更好地服务国家战略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就必须要紧密对接发展需求，及时调整优化学科专业布局，构建适应新常态、新形势、新要求的学科生态体系，切实提升服务能力，在服务需求中实现创新发展。 （二）高校一流学科建设的必然要求
经验表明，建设一流学科必然要建有一流的学科生态体系，要有适宜一流学科培育、生长的学科生态环境，使相关学科之间相互依存，相互促进，互动融合，和谐共生，从而促进学科整体水平提升，合力实现学校总体发展目标[1]。建设世界一流学科绝不是单个优势学科孤军奋战，而是要与基础学科、相近学科等其他学科做好结合，选好支撑，携手冲击世界一流;其他学科也要在一流学科建设的大工程里，找准自己的贡献点，主动地向优势学科靠拢，助推优势学科攀登世界一流高峰。通过梳理“双一流”建设高校建设方案文本可知，绝大部分高校“双一流”建设的基本思路是以一流学科为核心，构建优势学科群，形成学科生态体系，带动整体发展，这充分说明：“双一流”背景下，以一流学科为核心重塑学科生态体系成为高校的一致共识。
（三）学科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
学科具有典型的自组织特征，学科本身就是一个以人、财、物为核心的与外部环境密切关联的生态环境系统，学科内部各领域方向的知识体系也都会经历培育、成长、成熟、衰退的生命周期。社会问题的日趋复杂要求科学研究不断突破原有的学科边界，学科必须坚持问题导向，适时对其内部的学科领域进行重新构建，突破现有的学科分类，围绕着一些“问题域”调整学科领域布局[5]，并主动与其他学科进行交叉融合、组合，培育新的学科生长点，以适应不断变化、日趋复杂的环境，从而使学科始终处于可持续的良性动态发展状态，否则就被淘汰。
二、重塑学科生态体系过程中的主要问题
（一）顶层设计不足，学科调整存在功利性
对学科进行裁撤、合并、增加等调整，属于高校的办学自主权范畴。在办学经费和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裁撤或弱化一些学科，将会更好地集中资源发展优势学科，同时，根据现实需要增加一些学科会有利于培育新的学科增长点或扩大社会服务面，但简单的撤并、盲目的增加就有可能破坏学科发展的生态。近几年，受“双一流”建设评估验收、全国学科评估以及第三方机构大学排名和学科排名等多方面影响，高校的学科调整幅度很大，学科评估排名靠后的学科、发展潜力较差的学科以及其他弱势学科面临着被裁撤的危险。2016-2019年，经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动态调整撤销的学位点1598个，平均每年撤销约400个，动态调整增列的学位点999个，平均每年增列约250个，其中一些高校“一窝蜂”裁撤教育学、软件工程等学科引发热议，相关学科调整不可避免地存在功利性应对行为，盲目跟风、随大流的情况依然不同程度的存在。
（二）重点方向不明确，学科交叉融合不够深入
“双一流”建设强调以一流学科建设为核心的整体建设，但一流学科建设并不是“双一流”建设的全部。在学科生态系统中，一流学科发挥辐射、引领和带动作用，其他学科对于一流学科发挥支撑作用，各学科之间相互支撑、交叉融合、协同发展，整体协调发展是一流学科得以形成、存在并不断壮大的根本动力。但在具体实践中，高校往往将资源用于一流学科规模和数量上的扩张，注重外延拓展，而忽视学科重点发展方向的凝练，特别是新兴方向、特色方向、交叉方向的凝练和培育，忽视其他学科对于一流学科建设的支撑作用，用时拿来、不用弃之，学科交叉融合喊得多、落实少，缺少依托和抓手，缺乏有效举措，更多的是个体或小团队的自发行为，而不是高校的有组织活动，因此，不能很好地实现国家“以一流学科建设引领健全学科生态体系，带动学校整体发展”的要求。
（三）管理机制不完善，学科治理能力有待提高
首先，良好的学科生态需要充分发挥学院学科主体性作用，但在高校层级制的学科建设管理体制中，还存在学科权力配置不平衡、权力结构“头重脚轻”的情况，管理重心集中在校级层面，学院学科层面的决策权极其有限。其次，对学科生态具有重大影响的资源配置机制不健全，除一流学科、优势学科之外，其他学科在学校内部资源配置过程中缺乏话语权，得不到有效的资源投入和政策支持，建设发展基本停滞，有的学科甚至处于放任自流、自生自灭的状态。当前，一流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身份鸿沟不断加大，更多的资源向一流学科集聚，尤其是面对首轮“双一流”建设期末验收，追逐短期成效、急功近利的倾向日趋明显[6]，一流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资源投入呈扩大趋势，其他学科的建设发展因资源投入的限制而必将受到进一步的阻碍，资源配置问题是影响学科生态体系重塑效率的重要因素之一。再次，学科建设考核机制还不够完善，对学科交叉融合的导向作用、激励作用不明显。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良好学科生态体系的重塑。
三、重塑学科生态体系的主要策略
（一）加强顶层设计，优化学科结构布局
与自然界的生态系统不同，良好的学科生态体系不是自动、自然形成的，高校需要做好学科生态体系建设的顶层设计。按照系统论的观点，系统结构决定功能，结构不同则产生的功能亦不同。学科生态体系中的学科没有优劣之分，仅有功能上的区别，只有各学科找准定位、各尽其责，形成有序的“学科生态结构”，学科系统才会在自我演化的过程中更具环境适应能力，朝着和谐有序的方向发展[7]。高校应当根据国家重大需求和自身发展目标定位，在战略层面上、从价值生態视角做好学科布局规划，明确各类学科目标定位和在学科体系中的位置、作用，充分考虑国家和区域发展重大需求、学校学科现实基础、学术发展的内在规律，按照突出建设重点、加快转型升级、促进交叉融合、优化资源配置等基本原则，通过裁撤、增加、合并、重组等方式调整学科结构，优化学科布局。在这一过程中，还应特别重视专家学者的咨询把关作用，组织专家对相关调整方案开展全面深入的调研论证，提高学科结构调整的针对性、科学性和前瞻性，既要避免简单地合并或裁撤弱势学科，也要避免盲目跟风增加新的学科。
通过调整优化学科结构布局，大力发展优势特色学科以及相关基础学科、通用学科，加快形成关联度高、互为支撑的学科体系，促进学科体系中各学科之间的多元、均衡、互助和共生[8]，为一流学科建设和各类学科协调发展创造良好生态环境，有效提升学科整体价值。例如，中国石油大学（华东）对学校所有学科按照学科类别、学科水平、关联情况等，归为优势学科、通用基础学科和新兴学科三类，确立了“强化石油石化传统优势学科，拓展新能源、新材料、海洋、人工智能等新兴学科领域，提升通用学科和基础学科”的学科布局思路，通过院系学科调整、组建新学院或研究机构等多种措施，对于国家和区域发展急需、战略新兴学科进行调整、增设，并给予重点支持，对于发展乏力、后劲不足的学科进行压缩、归并，构建起能源特色鲜明、多学科协调发展的学科生态体系。 （二）强化方向凝练，明确重点发展方向
学科方向对学科建设发展起着引领、导向作用，明确发展方向是学科建设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形成良好学科生态体系的必要条件。根据生态位理论，对于同一学科，如果一个高校不能区别于其他学校，长期存在生态位的大面积重叠，会导致强者取代弱者，因此，在生态位重叠的情况下有所特色，寻求不同的发展方向至关重要[9]。各学科在其发展进程中，应进一步强化方向凝练工作，准确把握各领域方向的发展状态，持续构建以发展期和成熟期学科方向为主、以培育期学科方向为辅的良性学科生态系统，形成以优势学科方向和特色学科方向为主体，新兴培育学科方向为补充和储备的学科方向群[10]。这对高校各类学科都是适用的，无论是一流学科、优势学科，还是基础学科、通用学科，都要根据自己的基础、社会经济发展需求和学科的发展趋势，明确优先方向、重点方向、培育方向。
例如，中国石油大学（华东）主动对接国家和区域重大战略，加强对各类需求的针对性研究、科学性预测和系统性把握，明确各学科重点发展方向，石油与天然气工程、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两个“双一流”建设学科适应能源转型发展趋势和国家能源战略重大需求，将重点方向聚焦深层、深海和非常规油气领域，同时积极培育海洋油气资源地质与探测、天然气水合物开采理论与方法、智能油气田与管网理论与技术等方向，坚持走高端发展路线，控制规模、提升内涵，实现高质量发展;通用学科、基础学科主动融入区域发展、军民融合体系，走“强特色，入主流”的发展路线;新能源、新材料、海洋等新兴学科领域则努力找准切入点和突破口，走差异化、特色化发展道路，如海洋学科领域重点发展海洋信息技术、海洋油气开发、海洋油气装备等，区别于其他高校的海洋学科，具有鲜明特点，呈现迅猛发展势头。
（三）搭平台强抓手，促进学科交叉融合
在学科生态建设理论的观照下，不同类别学科间并不是非此即彼的纯粹竞争关系，而是一种基于长远的共生共在的关系[1]。学科之间交叉融合、相互支撑、协同发展是一个良好学科生态体系的重要特征，是重塑学科生态体系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通过集聚、互补、融合等方式打造以一流学科为核心，具有兼容性的优势学科群，也是绝大多数“双一流”建设高校采取的基本策略[3]。高校的优势学科作为冲击世界一流的排头兵，在自身快速发展的过程中，要能及时带动、反哺相关支撑学科，通用基础学科、支撑学科是高校优良学科生态的中坚，要主动与优势学科、新兴学科进行对接，进一步提升学科的学术生产能力与产出效率，發挥强有力的支撑作用，从而证明自身存在的“生态合理性”与“生态现实性”[8]，实现不同学科的和谐共生。
学科交叉融合的实质是以需求和问题为导向，统筹人才队伍、平台、项目、经费等创新要素和资源，打破学科组织壁垒，加强学科间、学术组织间的协同合作，健全学科间协同作用机制，把一条条学科“线条”编织成一张严密有序的“网”。有针对性地调整院系结构、优化学科布局、凝练学科方向，形成适宜涵养新兴学科、交叉学科的优势特色学科群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促进学科交叉融合。依托重大项目或者针对重大需求，组建学科交叉型创新团队，可以在解决重大问题的过程中实现学科融合发展。建设多学科交叉共享的公共分析平台、重点实验室、研究中心、协同创新中心、高端智库等平台载体，完善联结学科内外要素、促进学科交叉的基础条件，打造学术共同体，亦可以加速学科生态体系的重塑。例如，中国石油大学（华东）面向国家能源战略需求和新一轮科技革命，实施学科融合协同攻坚计划，依托亿元级重大项目，设置若干“石油+”（人工智能、大数据、新材料、数理化等）学科交叉专题，组建学科交叉型创新团队，开展联合科研攻关，为各类学科之间实现真交叉、深融合搭建了良好平台，不仅加强了石油与天然气工程学科、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学科等优势学科之间的融合，促进了油气勘探开发与装备技术一体化发展，而且有效促进了传统能源学科与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学科的交叉。
（四）完善管理机制，激发学科内生动力
完善的学科管理机制，较高水平的学科治理能力，从而激发学科发展的内生动力，是实现学科生态体系重塑的重要保障。高校应当重点从学科治理结构、资源配置机制、考核评价机制等方面加以提升和改进。
完善互动共生的学科治理结构。建设世界一流学科需要学科组织和制度的调整优化，其核心就在于重塑学科治理权力结构，协调好学校、学院、系所与学科之间的关系，清晰界定权责边界，把管理重心下移到院系、学科，切实赋予院系、学科自主权[7]，还原学科自治的话语体系与治理秩序，调动学科负责人、带头人及学术骨干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推动教授治学走深走实，发挥学术权力在学科结构调整、学科建设发展以及学科集群生长等学术专业判断事由中的重要作用[11]。
完善绩效导向的资源配置机制。统筹考虑学校层面的学科发展战略和各学科的发展目标、建设内容、发展阶段，系统理顺各学科对经费、用房、用人、招生及相关政策等各类资源的不同需求。提高对资源配置工作的统筹力度，明确绩效目标，坚持集中论证，实施集中配置，合理安排学科建设各项经费支出，优先保障重点学科领域资源配置需求，同时，也要兼顾新兴、特色方向的引导性投入和基础学科、支撑学科的基础性投入，既要充分发挥资源配置的导向性，也要注重资源投入的连续性、精准性[12]。
完善注重融合的考核评价机制。高校可参考国家“双一流”建设中期评估的做法，从建设效果符合度、建设目标达成度、第三方评价表现度等维度开展学科考核评价，但应正视各学科之间的实力差距，分类制定差异化的考核评价标准，不搞“一刀切”，对一流学科的考核标准显然要比其他学科的标准更高，并且在考核指标设置上，应增加对学科交叉融合的考核指标及其权重，重视考核评价结果的正向激励作用，加大对学科交叉成果、学科交叉融合工作的认可和奖励力度，发挥考核评价在促进学科交叉融合方面的引导作用。 四、结束语
面向“双一流”建设需求，高校要重塑学科生态体系，就应不断加强学科发展的顶层设计，以需求为导向调整优化学科结构布局;进一步强化方向凝练，明确优先、重点、培育发展方向;搭平台强抓手，依托重大项目、跨学科团队、公共平台等载体促进学科深度交叉融合;通过完善治理结构以及资源配置、考核评价等方面的学科建设管理机制，激发学科内生动力，构建以一流学科建设为引领的学科生态体系，助推国家“双一流”建设，显著提升高校服务国家、行业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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