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西藏的女儿们讲:“吃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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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微生活照

  20世纪50年代初,新中国刚刚成立,百废待兴。曾经逃荒避战背井离乡的人都忙着赶回家乡投入建设。然而却有这样一群人,远离家乡,千里行军去到祖国边陲的西藏。当年他们进藏有一条政策:“进军西藏,不吃地方”。高寒、缺氧,加上补给严重不足,此“三重山”给“老西藏”们的行军带来巨大的考验。在体力严重透支、营养不良的情况下,他们是如何做到在种种自然灾害中死里逃生,千里行军的?他们用“特别能吃苦”的“老西藏精神”回答了我。

高原行军——吃饭苦


  70年前,18军进藏,路上没有家乡菜肴,没有速食快餐,漫长的行军途中,部队不住老百姓家,不进喇嘛庙,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在有的地方,即便用手就能抓住河水中的鱼,但为了尊重当地藏族不吃鱼的习俗,部队就是供给再困难,也不去抓。有条件的时候吃野菜充饥,没条件的时候融冰化水喝。一切都是为了服从命令、为了活下去。
  来自四川巴塘,离开家乡时不满12岁,走路进军“老西藏”的娜喜回忆从昌都到拉萨行军的实况:“一路上供给十分困难,每人每天三根蛋黄蜡(蛋黄蜡;为解决部队进藏途中不能生火之虞,当时由贺龙司令亲自监制,用蛋黄提炼制作的高级代食品,因似蜡烛,故称蛋黄蜡。是中央对进藏部队的特殊关怀),三小碗代食粉,后来减少到一天两根蛋黄蜡,每顿半碗代食粉。就是这样,每天也要赶六七十里的山路。后来有段时间,每顿只能喝很稀的代食粉粥,有时候连一粒粮食都没有。之所以供给困难,还是因为公路没有修通,只能靠牦牛运输,牦牛走得慢,又不能跟它发急,行军到牧区的时候,兵站的同志就跟当地的牧主交涉,买牦牛杀来吃牛肉。记得在嘉黎宗境内,连续几天吃牛肉,一口粮食、一片菜叶都没有,加上高山缺氧,行军中没有开水喝,结果大家都拉不出大便来,肛门也因此经常出血。行军到了森林地带,大家就拾蘑菇、挖野菜,有一次挖到许多灰灰菜,我们藏话叫“尼热”,当时也没有油,只是煮熟后加点盐就吃了,第二天好多人的脸和腿都浮肿了。”
  进入西藏、建设西藏、扎根西藏,有太多的“老西藏”永远长眠于这片热土,落叶无法归根。有一些因为身体或者其他原因回到了内地。常常看到新闻报道,头发花白的他们聚在一起笑谈当年往事,逢人说起西藏,全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行军过程中养成的高原生活习惯相伴一生。
  高原生活,讓大家都回归到最原始的生存状态,重新去领悟人类和大自然的关系——亲密又对立,与恶劣的自然条件做斗争,又从自然环境中得到生存补给。不可谓是一方水土铸就一方饮食文化和生存智慧。因此,下一次,你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对当地的风土、人情、食物不能适应时。且不要马上去抱怨,你觉得难以下咽的食物,也许是那些无法回到故土的人永远的乡愁。
大战嘎隆拉山和秀秀留影(左一)
1975 年在扎木

高原生活——种菜苦


  到达拉萨后,为了度过运输供给上的困难,在西藏扎根,娜喜所在的部队开始在一半是沙地,一半是沙柳的拉萨河北岸开荒生产,克服种种困难之后,他们最终在河滩上开垦出了2000亩地。“地开出来了,需要大量的肥料,我们就在拉萨城区清理垃圾,到各家各户去商量,把他们家里的粪便一筐筐、一袋袋地肩挑背驮,运到新开出来的荒地上。这样,即改善了城区的卫生,又改良了土壤结构,为来年的丰收打下了基础。我们开垦的那片荒地后来是有名的八一农场,成为西藏现代农业科技推广的重要基地。”
  缘于西藏的高海拔,大概一年种植蔬菜只一季,余下的时候基本是吃冻窖里的圆根、大白菜、土豆或根本就见不到菜。所以,不少在西藏工作的人得了结肠炎,便秘、皮肤粗糙、脸上长痘、眼睛干涩、嘴角溃疡、身体瘙痒等症状也十分普遍。要改善身体上的诸多不适,就得自己种菜。
  “文革”期间,吴微随父母住在昌都行署大院,一排平房前面有一些空地,星期天休息时,一家人在空地上垦种,因为从来未做过农活,对于刨土、捡石、碎泥、下种,就像伺候婴孩那样,细致认真得不得了,生怕土疙瘩大了长不出菜来;待到菜地撒下了小白菜、菠菜种子,又遇到了一个浇水问题。那时候大院的自来水基本是摆设,家家户户要吃水用水,都得担上自制的铁皮桶,到印刷厂外的扎曲河去挑。
1975年在扎木

  印刷厂离行署有一两里,从河堤下到河滩高差约200米,坡度比较陡,只有一条盘旋式的简易小路连接。吴微担着齐膝高的水桶在河边打水,看着水浪混浊湍急、泥沙翻涌,经常是头晕心悸,生怕掉到河里去。“曾听说有一个大女孩来挑水,就因为头晕掉到河里冲走了。所在,我在河边舀水不敢往河心看,打好水我挺腰鼓劲,挑着和体重相等的水桶往坡上走,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气,汗水慢慢顺着额头往下滴,腿脚开始发颤,风一吹,感觉天地在晃动。”高原的气候干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担回去的两桶水也只是湿了一下地皮。十几岁的吴微再不愿意也得闷声把活干完。   后来去扎木修公路时,因为常吃没有营养的脱水菜,为饱口欲吴微当了回“菜偷”:“这事很不光彩,但在艰苦环境被一种简单的生活需求折磨,我们把青春期的躁动让给了几欲疯狂的渴求,以各种理由美化这种不安分,以此降低良知的谴责,还发誓只干一次。”这样的无可奈何,是现在的年轻人难以想象的。

墨脱夙愿——修路苦


  在老一代“老西藏”呕心沥血在西藏站稳脚跟之后。新一代的“老西藏”们继承了他们的风骨和精神,开始搞建设、修新路。繼续将吃苦耐劳发扬光大,修路者吴微就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莲花圣地墨脱是中国最后通路的县城。
  当年,年少的吴微是那样的热情冲动,放弃了学业,告别了生病的老父,舍下含辛茹苦的母亲,坐在“解放”牌大货车的货厢上,从昌都走了4天,路过柔美的然乌湖,翻过惊魂的怒江天险,进入桃花王国的波密县扎木镇——通往墨脱的起点,开始了漫长的筑路生涯……
  修桥铺路、翻山越岭、高海拔、重体力、高原反应、饥饿、疫病、死亡,长途背运物资的惊恐、嘎隆拉山坚硬的阻挡、金珠河汹涌的咆哮、原始森林暗黑的生物,一切发生在与理想极度冲突的现状,还有泥石流、雪崩、滑坡、塌方、垮山、烈日、暴雨,无数自然与人相互较量的斗争,考验着她和队友们的毅力。用当时一起筑路的老工人的话说,修筑墨脱公路比红军长征过草地、比上甘岭战役还要苦。
1984年在昌运司机关留影

  “早饭过后,一声哨响,我扛上修路的工具,穿上长筒胶靴,戴起安全帽、挎上装水壶和干粮的包,随大队人马向山势高峻陡峭的嘎隆拉山攀爬,每往上走几分钟,都要大口地呼吸,心肺都在抽痛,缺氧让人头晕目眩,海拔4700米的山脊喘息之声不息;我前倾的身体弯成弓,停在太阳的正面,拉长的影子边缘,身上的汗水和山上的白雪,像丝丝缕缕的云雾蒸腾;浸着汗水的背上炸药变得死沉,下坠的力量将我的双肩紧紧勒住,心脏剧烈地跳动,身体像被枷锁桎梏,快要窒息了……”这是17岁的吴微,她已经在这封闭宏大的冰川之境劳作了两年。
  全班开工,先铲雪,在冻硬的坡面测定要去掉的土石,之后就是铲土搬石打炮眼,冻土的坚硬阻滞了工程进度,不多久手掌起泡腰酸背痛,令人泄气,肚子也饿了,随即坐在工具上拿出馒头嚼,粗糙的面渣满口粘,干涩得无法下咽,就着雪或水壶的水灌下肚,冷得打噤,再经山风一吹热量散逸,老天也来凑热闹,小雨雪花漫山飞舞,气温陡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膀子俯视山下,驻地帐篷如同积木搭建的童话世界,炊烟袅袅缭绕其间,显得那么的遥远虚幻。
  临到初冬,即将离开24K之际。一个噩耗传来:青年一大队一个男工班,收工后点燃了一个土炮,久久不见动静。几个小伙子犹疑一阵后,凑近炮位准备排哑炮,这时,炸药毫无征兆地爆炸了。三个年轻生命的鲜血顿时溅出嘎隆拉的胸腔,印在山峰上成为了黑渍的底色,随那最后一抹斜阳掠落进了黑暗。
  三副担架由十多人抬着缓缓穿行暮色下山,盖着死者的被子显出不清晰的轮廓,十几岁的一群年轻人,第一次看到死亡露出狰狞,吓得不轻。虽然彼此不认识,却悲泣地傍着担架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从队友身上汲取依靠和力量。
大学照片

  大战24K两年多,使得20岁不到的吴微多了一份对生命的理解和感悟:“过去我们驻扎这里,每天要翻越小垭口,往返24K背运生活物资;潮湿的帐篷里,河水就在床下流淌,每天晚上潺潺水声伴我们进入梦乡,一些被褥、书籍常常长满了霉斑;换下的脏衣服用一根绳子拴在河边的石头上冲泡,第二天衣服就干净了;我们有大半年封闭在这里,没有吃的用的,唯以一颗红心两只手一双肩在干活。现在的施工条件是机械化,生活用品随时有保障,免掉了许多后顾之忧,或许有人觉得苦,但比起我们当年手工施工不知好了多少倍。新旧对比,真不能同日而语呀!”
  他们努力修了6年的墨脱公路最后功亏一篑;强烈的地质活动留给修路人永远的遗憾。遗憾是美丽的,是用一个个“吴微”们的生命和鲜血、泪水和汗水铸就的——深邃、恒久。几十年来这个美丽令吴微魂牵梦绕,再也没有走出去。
大学照片

  “活着走出墨脱,我发现自己从里到外已经蜕变,艰辛的成长比铿锵的成功更曲折,眺望那些苍茫挺拔的山峰、飘逸的白云、掠过大地的雄鹰和燃烧的花树,无法与自然比拟的卑微之心,如果没有完全的敬畏,将会迷失自我,志向高远也得脚踏实地;任何得失亦非绝对的,只有时间的长河能够检验其果报。我不后悔把青春投放于无功的回报,因为我收获的人生经验:谦逊、坚韧、诚实、勤俭如财宝,远远超过了所受苦难的价值,随时予取予用,并引导我开辟新的未来。”
  2013年,扎墨公路通车的消息一经报道,各地的驴友蜂拥而来,穿过层层云雾,墨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美丽展现给每一个虔诚的来访者。
  而今,吴微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回到这里,几十年前,洒在这里的鲜血,已经被层层的白雪掩埋,不见一丝痕迹。24K坝子上修建了寺庙,隧道从小垭口穿过。看着曾经搭帐篷的地方,处在太阳初升的阴暗下;以前如刀剑般雄浑的大冰川,而今已剩下一个小雪包,使得当年的修路者吴微几次产生错觉,以为误走了地方。迎面的劲风寒冷刺骨,她身体绷紧如弓,难以抵挡凛冽的寒风,问自己:“难道撑起过苦难天空的坚硬被长久的安逸锈蚀了吗?还是我的敏锐已经让瞬息万变的欲望掩埋,变得滞了钝了?”她禁不住一阵颤抖,有些憋气,仿佛是梦游。这个她住了两年多,当年在这里开山放炮战垭口,背运物资,寻找可食的地衣植物,还被厚雪压垮了帐篷,以致凌晨4点多起来和队友背着粮食去翻小垭口;还有伐木、雪崩、排炮的死难者……往事露珠一般闪现,蒸发在岁月中。她仰望嘎隆拉山峰晨雾盘绕,依稀可见当年修的路基轮廓,裸岩巨石透出磅礴气势,以它自然的方式展现了再生的力量和不可撼动的尊严,深深埋藏筑路人那些令人落泪的故事,只有当杜鹃花春暖开放时,这些人工痕迹会半遮半掩地袒呈,迎接怀旧者来重温已不可寻的往事。   吴微忽然感觉到人与山在孤独的时光间一直都在倔强地比试、对峙,寻觅对手挑战,定出高低。这是高原独有的人类与自然的结盟,是强者之道和生存之法的互补。

川藏运输——修车苦


  1981年底,因为修建波密至墨脱公路全线停工,吴微从扎木桥工队调回到成都昌运站,成了一名川藏生命线上的修车女工:“初学修车,我像修路那样用蛮力,结果弄得自己的手上伤痕累累。带我的师傅是林师傅,脾气好,不爱說话,应该怎样修理车,大多时候是用身教而不是言传。我修车除了电、钳、铜工活儿外,细到如磨气缸、调阀门间隔、调刹车和变速挡位、打黄油、换机油,大到使力气换轮胎和钢板、修传动轴、前后桥保养等,都是天天必做的。”
  第一次师傅让吴微为一辆“解放”车换机油,她下到地沟找到机油壳的螺丝,因为不懂怎样接废机油,螺丝一松,黑黑的机油“唰”地冒出,从头淋了下来,连内衣都沾了油,整个人仿佛掉进油坑,浑身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保养维修汽车是有时间规定的,每辆车进厂不得超过3天。修理组只有几个人,车多的时候,人手根本不够,她就得像男人一样干活,没有人替换,没有时间叫苦,得想办法如何快速完成自己的工作,保证车辆正常运行。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修车脏且苦。尤其冬天,在汽油里洗零件,寒冻凛冽从手指传到全身,心脏像抽搐了一般,且汽油味直冲鼻子,那种滋味非得具有相当毅力才能忍受。吴微回忆道:“钻底盘的活儿,那就不仅是脏而是累,在地沟下拆零件,因为身高不同,有时得半蹲着,腿脚不一会就酸痛了;有时得仰头,车上的泥巴灰尘就掉入眼睛或者嘴里,稍不注意碰到哪里,头上身上少不得蹭上油蹭上泥;遇到很难松开的螺丝,用力过猛工具打滑,还得伤了自己。调气门也不轻松,角度是头下身上,肚子紧贴中间凸出的翼子板上,时间一久,血涌,眼睛发胀,肚子憋得喘不过气,如果身体属肥胖型的,根本就干不下这门活。最重的活就是换刹车片了,货车后轮几百公斤重的轮胎要先拆下来放气,用撬胎棍将轮毂取出,再把刹车片去旧换新,原样装回。这个活路我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做,其间要使用一些自制的工具和最原始简单的办法抬上轮胎,换好刹车片我已经一身泥,尘满面,汗出如浆,浑身酸痛。”
大学照片

  干修车这行有“想开好车,就得先学修车”一说,一些修理工转行当驾驶员,处理机械毛病真是得心应手。修好的大车出场前得去试刹车,吴微最喜欢随车在宽广的飞机坪一路狂奔,加油、换挡,既过了开车瘾也试验了刹车,不亦乐乎……
  后来吴微休假回成都,多次乘货车在川藏线往返,只要车辆抛锚,或者遇到熟悉的人车辆坏了,她会不自觉地拿起工具,自动代入修车女工的身份,不管身上穿得再干净,也会钻到底盘修车,直至重新上路。

改变命运——读书苦


  后来吴微又回到昌都,成为了一名打字员。这期间,西藏正是需要文化骨干的时候,一批批大学生被引进。他们的高学历、高工资,激发了吴微重新走入校园提升自己的决心。
  在吴微上学的年代,正是“文革”后期,接受的是学医、学农、学工、学军教育,吴微正好是学医的,而且她对中医骨科有兴趣,很多学时都待在骨科治疗室,根本就没有正经学过课本内容。由于不服气新来的大学生同事因为学历高就比自己工资高许多,吴微自学考试,几经波折,如愿考取。
  读完咸阳民院一年预科,她继续去四川大学国民经济管理系干部专修科学习,班上有30多位同学,据吴微回忆,自己是他们中基础最差的一个,第一学期学下来,英语、数学不及格,开学后补考。教数学的那位男老师对吴微说:“有心想让你过关,但是拉分太大了,只有逗硬。”还有一次在阶梯教室上政治课,老师讲到剩余价值时眼光就扫过来,指着吴微要她解释什么是剩余价值,她马上低下头装着看课本,好像没有听见在叫自己,坐在后面的同学误以为让她回答,就站起来答完了。“我一直低着头,生怕抬头让同学们看到我烧得通红的脸,眼睛都不敢看老师。仅这两次小小的难堪,自信心完全丧失,对自己来上大学第一次感到了惶惑,都想退学了。”
  两年时间,吴微和英语、高等数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会计学原理、统计学原理、企业管理、国际贸易,等等课程纠缠。“那些公式、概念、要领、特征等,就像和自己玩游击战,你进它退,你打它闪,记住这个另一个就烟消云散了;别的同学玩的时候,我要做的功课没完没了,要看的课本翻来覆去,还找班里成绩好的同学帮着补习,套数学公式的那些题,几里拐弯让我头晕脑涨,思路总是直线的,当时好像听得明白,放下书又忘了。临近毕业考试,已是奶奶级别、面善心慈的数学老师亲自来辅导我,要我树立信心,再三告诫我,有一门功课不及格领不到文凭,还得第二年回校补考。看着老师年迈的身影,觉得自己考试不过关,都对不起她。”这时她终于明白了为啥分来的大学生工资比自己高,真是一份汗水一份回报:“我为了多增几文买米钱来上大学,因为基础太差,日子过得一点不轻松,付出的精力超过常人几何,比在单位上班还累!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冲动考大学!”
  有过这样一次痛苦的大学经历,吴微已经相当害怕进学校了。但内调回到成都以后,新单位又让她去参加成人计算机培训、法制教育培训班,又上了省直工委党校数月的短期培训,面对发怵的考试,写毕业论文,她比上班还认真地去做:“和我同桌的男生,有一天给我看他打在4A纸上的论文,我羡慕但也迷茫,论文这么好写,为什么我觉得难?原因是那时单位和家庭未开通网络,不能像他们上网搜索论文作参考,我只得费尽心思用手写完成论文,好在老师对待手写的打分比给打印的4A论文多,我顺利结业。”
  大学的后期结果,反而激发了吴微对文学写作的兴趣,用文字直观形象地表达所思所想,已远远超过学校的任何一门课程。这是意外的收获,令吴微喜不自禁!拿起笔的吴微将自己的经历—记录下来,给我们这些读者一个窗口,得以窥见当年的光辉岁月,看见那一个个乐观可爱、特别能吃苦的“老西藏”。
  娜喜和吴微是千千万万个“老西藏”的缩影。直到今天,那份金子般珍贵的品质仍闪闪发光。追寻父辈之路,体验苦中之苦,更能懂得珍惜与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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