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危情惊惶8年:一半是谎言一半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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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年前,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方宇航因为身患高血压,主动提出与妻子林梅分床睡。出于对丈夫健康的呵护,林梅同意了。然而有一天,突然回家的林梅,却将丈夫与他的“情人”“捉奸在床”。出于不影响将要中考的儿子情绪的考虑,她强行咽下了这口恶气。日子在无比尴尬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直到2018年底的一天,方宇航突发脑梗,被抢救过来后,劫后余生的他,才向妻子道出了一个隐藏了8年的惊人秘密……

官升脾气长?晋职丈夫出差归来性情大变


  2011年5月,从云南省景洪市出差回来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一家单位的领导方宇航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此前外向开朗的他,变得动不动就发脾气。妻子林梅深感疑惑,心想:难道这就是官升脾气长?
  出生于1974年的方宇航原本是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一名教师。父亲早逝,母亲健在。25岁那年,经人介绍,他与本市郊区农村的赤脚医生林梅结婚,次年生下儿子。不久,在针织厂上班的婆婆退休。在婆婆的推荐下,林梅进了这家企业。欣喜之余,林梅孝顺婆婆,抚养儿子,包揽了一切家务。贤惠的妻子为方宇航解除了后顾之忧,他将全部精力用在了工作上,一步步被提升为一家单位的领导,前途一片光明。
  升职后的方宇航经常被单位公派到外地考察学习。2011年5月初,方宇航到云南西双版纳出差期间的一天,在当地人的热情招待下喝得大醉。
  次日早晨,方宇航从酣睡中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不慌不忙地穿着衣服。方宇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女人带着嘲笑的口吻说:“慌什么?钱,昨晚就已经付过啦。”说完,已穿好衣服的女人,袅袅娜娜地离开了。
  女人走后,方宇航努力地回忆当晚回酒店后的情况,渐渐地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他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后怕。从云南回黑龙江的路上,方宇航就感觉到下身不太舒服。趁着上厕所的机会,他看了看,发现下体似乎有疹子,痒痒的,且越挠越痒。他不觉心慌意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回到县城时,已是傍晚时分,方宇航没有直接回家。他在当地人民医院附近一直徘徊,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进去检查。一个声音在说:“一定要检查,万一得了什么病,早诊断早治疗早康复。”另一个声音在强烈反对:“不行,绝对不行!万一哪天自己看性病专科的事传了出去,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方宇航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踏入医院的大门。他拖着行李箱,走到了一个平时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巷子里。在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性病诊所”的招牌分外醒目。方宇航走近后,机警地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既没人注意到他,也没看见什么摄像头,他这才迅速推开诊所的大门,进门之后,再赶紧关上。
  方宇航“干净利落”的动作,让诊所里那个头发“地中海”、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愣了片刻。方宇航估摸着对方是诊所的医生,便红着脸说:“我……这个……想看个病。”“地中海”问他哪里不舒服,方宇航说下体不舒服,长疹子,痒。“地中海”站了起来,掀开旁边的一道门帘,将方宇航带了进去,而后让他把裤子脱下来,接受检查。
  看着,“地中海”的眉头皱了起来。见此,方宇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地中海”神情严肃地对方宇航说:“你染上了梅毒,症状很明显,得赶紧治!延误了病情,轻则从此失去性功能,重则会要了你的小命。”方宇航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哆嗦着嘴唇,问“地中海”怎么治。“地中海”询问他何时发病的,发病前和哪些人有过接触等等。问完之后,“地中海”给方宇航他开了一堆外涂与内服的药,递给他的同时,叮嘱他务必要按时服药、涂药,最少半个月复查一次,诊所再根据具体情况,调整治疗方案与药物的剂量。
  付完2000余元的医药费后,临走前,方宇航嗫嚅半晌,涨红了脸说:“那个……那张处方笺,没有复写功能吧?”“地中海”“哦”了一声,将写了字的那张撕了下来,递给了方宇航。回家的路上,方宇航将处方笺撕得粉碎,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到家后,妻子林梅将已经凉了的饭菜赶紧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妻子的体贴让方宇航加倍难过,但不想露馅的他,强颜欢笑,认认真真地吃了晚饭。
  晚饭后,方宇航倒头就睡了过去。见丈夫“舟车劳顿”,林梅心疼之余,轻轻地为他盖上了被子。
  次日下班后,方宇航刚进家门,林梅便怜惜地说:“怎么穿这么薄的衣服上班?咱这可是东北,你以为还是你上次出差的云南呀。”谁知,方宇航一点也不领情,他没好气地说:“你是太平洋警察呀?管得也太宽了吧?”一句话,将林梅差点噎出了眼泪。
  接下来的几天,方宇航仍然如此,且脾气有越来越大的迹象。不明所以的林梅委屈之余,还以为是丈夫升了官后脾气变大了呢。

倍受煎熬:怀揣难以启齿的秘密任人宰割


  妻子的委屈,方宇航何尝不知?可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躲着妻子。两人每天睡在一个被窝里,要亲热也就是一念间的事。可他不敢啊!自己已染上了梅毒,如果再传给妻子,那这个家可就真的毁了!
  那天晚上,儿子已经熟睡了。洗完澡的林梅,紧挨着丈夫躺了下来,双手轻轻地环在了他的腰上。方宇航如万蚁噬骨,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并轻轻地“打起了呼噜”。直到听见妻子微微的叹息声,身子侧翻过去,方宇航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方宇航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悄悄地找到那家诊所,问“地中海”:“我这病何时能治好?”“地中海”像看外星人似的望著方宇航:“你这得的可是顽疾,没有哪个医生敢给出治疗进度表,不信你到医院去问!”气得方宇航抬脚就走。
  可当方宇航真的来到医院的门口时,他又迟疑了。犹豫不决中,一个曾经的学生的家长走了过来,见到方宇航,热情地打招呼:“方老师!真的是您呀!”方宇航极力掩饰住慌乱,说:“是啊,有个同事病了,刚刚看完他,正准备回单位呢。”这次偶遇,让方宇航再次抱定了“不能到医院就诊”的想法。可妻子那边,他该如何应对呢?
  就在方宇航为此发愁时,单位组织全体员工进行了一次体检。方宇航的血压为210-130毫米汞柱。医生告诉他:“你的血压很有点高呀!注意服用降压药。不能熬夜,不要饮酒,运动要适度。”   医生的最后一句话,让方宇航心头一亮。当晚,方宇航认真地和妻子谈了谈自己的想法:“医生说了,我的血压太高,不能有激烈的活动。从今天开始,咱俩分床睡吧!”见丈夫言之凿凿,尽管心存疑虑,但基于对他健康的呵护,林梅还是答应下来。
  就这样,利用“血压高”这一借口,方宇航争取到了相对充裕的时间。但床是分了,家不可能分。方宇航在网上查过,再结合“地中海”的意见,他知道“梅毒”的传染性是很强的,性接触是百分之百中招。与此同时,患者还不能和其他人共用澡盆,不能将自己的衣服混在家人中间一起洗……
  好在东北凉快,能不洗澡不换衣,方宇航就尽量不洗不换。必须洗时,方宇航就在洗澡的过程中,将自己的衣服洗干净,免得和妻儿的混在一块儿。好在林梅比较神经大条,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在单位,方宇航上个厕所,总是趁没人的时候再去。有几次正方便时,厕所突然来了同事,方宇航竟吓得一哆嗦。有个年轻的同事笑着说:“方哥,你干吗呢?上个厕所还这么紧张。”方宇航反应还算快:“像我儿子小时候一样,尿尿的时候喜欢打冷颤。”同事哈哈大笑起来,尴尬总算化解于无形。
  其间,方宇航按“地中海”的要求,每个月到诊所复查两次。方宇航有过到正规医院就诊的想法,但想到自己已经在诊所里治了这么长时间,钱也花了好几万,那可是他偷偷地找朋友们筹借的,如果中途放弃,实在心有不甘。
  日子一天天流逝。其间,对丈夫心有疑惑的林梅,悄然调查过丈夫,发现他在外面确实没有拈花惹草,每年一度的体检也的确显示他有高血压,所以,尽管苦守活寡,但林梅仍咬牙隐忍着。
  在方宇航如履薄冰的日子里,2017年,妻子林梅下岗了。雪上加霜的是,母亲又患上了脑血栓。看着待自己如亲闺女的婆婆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林梅很是心疼,衣不解带地服侍在婆婆的病榻之侧。
  因为离医院比较远,林梅既要每天接送上学放学的儿子,又得照顾医院里的婆婆,实在分身乏术。已经念初三的儿子主动提出,他可以住在学生宿舍里。林梅将行李搬到了医院,住在了婆婆的病房里。
  那天,方宇航下班后,带着三份盒饭到医院看望母亲。当时,林梅正在给婆婆揉肩捶背。在她低头的那一刻,方宇航无比震惊地发现,才36岁的妻子,头上竟有了几缕白发!
  看着为了这个家操心劳神而早衰的妻子,方宇航如万箭穿心。此前,他总想着早点治好,也让这个家早点正常起来。如今看来,治愈遥遥无期,妻子却未老先衰。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啊!
  倍感内疚的方宇航,决定结束这段让他难以割舍的婚姻,放心爱的妻子一条生路。

惊惶8年:一半是谎言一半是救赎


  一天傍晚,林梅急匆匆地回家取东西。远远地,她发现家里的灯亮着,看来丈夫方宇航在家。
  林梅用钥匙打开房门。卧室里的门虚掩着,林梅分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把将门推开,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方宇航和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三四岁的女人刚从床上起来,两人正慌乱地穿着衣服!
  血冲脑门的林梅一个箭步上前,“啪”地一下打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随即,她又一把抓向方宇航,他的脸上瞬间留下了几道血印。趁着夫妻二人扭打的间隙,女人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林梅打累后,瘫坐在地板上,哭着质问方宇航:“你不是有高血压吗?你不是不能做剧烈运动吗?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方宇航不做任何辩解,他冷冷地说:“林梅,我们离婚吧。”
  “要离也是我来离,你没有资格提!”林梅咬牙切齿地说,“再说了,就算离婚,也不能这么便宜你。离婚之前,我要到你们单位去告你,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平时如此器重的人,是个衣冠禽兽。”
  妻子的话让方宇航打了个寒颤。如果林梅真的将这件事闹到单位里去,那他的前途可就尽毁了。因此,方宇航恳求妻子:“咱偷偷地把婚离了不就得了!儿子马上要中考了,你这么一闹,他肯定会知道的,万一考不上高中,那损失可就大了。”为了不影响儿子备战中考,林梅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捉奸”风波发生之后,原本就已经不太热乎的夫妻感情,更是跌至了冰点。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就这么艰难而尴尬地维系着。
  2018年底的一天早晨,晨練后的方宇航一回到家,就呕吐起来,大汗淋漓。林梅一见情况不妙,立即打车,把方宇航送往人民医院。经医院确诊,方宇航患上了脑梗。所幸送医及时,溶栓之后,又进行了系统的治疗,不到一周时间便出了院。
  出院当晚,劫后重生的方宇航,再也无所顾忌。他将自己当年出差云南期间,如何在醉酒之后与陌生女子鬼混、如何不幸染上梅毒、如何在小诊所里进行无休止治疗的事情,和盘托出。同时,他告诉林梅,那个被她“捉奸在床”的情人,并非真的情人,而是他的远房表姐,是他好说歹说请来的“演员”,配合他演戏的目的,是为了让林梅同意离婚。
  得知真相的林梅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一夜无眠。次日清晨,林梅和方宇航洗漱完毕后,她拉他直奔医院。医生检查后告诉他们,梅毒并非不治之症。只要治疗及时,方法得当,一般几个月内可以根治。如今这病耽误了8年时间,好在前期用的药多多少少也有些疗效,至少延缓了病情恶化。从头再治的话,一年左右也可以治愈。
  走出医院大门后,林梅让方宇航带路,直奔“地中海”的小诊所。面对夫妻俩的质问,“地中海”百般狡辩,称自己的诊所与治疗手段都没问题,他们去告他也不怕。林梅指着“地中海”说:“好,你等着!”可次日当他们带着执法部门的人来的时候,小诊所已经人去所空。因为诊所所有信息都是假的,想要追查到“地中海”,尚需时日。
  想到自己被一个江湖骗子骗了8年,方宇航气得脑梗差点重犯。倒是林梅洒脱,她拍着丈夫的背,大气地说:“算了吧,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
  在医院的精心治疗下,大半年时间过去了,方宇航的病终于痊愈。他为自己当年的荒唐而忏悔,同时也提醒人们,无论何时何地,人要洁身自好。万一不慎染病,千万不要羞于启齿,一定要选择到正规医院就诊,否则,只会任由黑心诊所宰割。
  (因涉及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相关信息做了技术性处理。)
  编辑/戴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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