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解《地球上的王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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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载于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配套用书·语文读本》(必修三)里的《地球上的王家庄》,是毕飞宇先生发表于2002年《上海文学》的一篇短篇小说。它曾被中国小说学会的小说排行榜列为当年短篇小说的榜首。 对于这个小说,有人说,它更像是一部童话,它最大的特质在于文字本身随着故事的展开,越来越具有飞翔的姿态,直到最后获得了文字与故事相互协调的狂欢。在我看看来,它不仅具有童话的灵动与轻巧,更有小说的深刻与厚重。拿洪治纲的话来说,毕飞宇不仅将历史强权、生存苦难和心灵贫乏等一系列沉重的历史记忆推到了叙事的背后,而且用一种梦态般轻盈的话语,对人的诗性愿望和自由灵魂进行了一次夸饰性的扩张。
  小说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物是八周岁的“我”和“我”的父亲。“我”还是一个放鸭子的孩童,没有书读,因为“公社有规定,孩子们十岁上学,十五岁毕业”。因此,乌金荡成为了“我”的天堂, “无聊的时候我会像鸭子一样,一个猛子扎到水的下面去,睁开眼睛,在水韭菜的中间鱼翔浅底。那个世界是水做的,空气一样清澈,空气一样透明。我们在空气中呼吸”。在文字的描述中,我们分明感受到了孩子的那份童趣,在自由的空间里自得其乐,享受自然的恩赐和年幼的美好。而父亲和王家庄的人相比,无疑是一个异类,他有着和庄稼人不一样的行为,他是一个喜欢黑夜远远超过白天的“冥顽不化”的人,他“喜欢黑咕隆咚”,喜欢“和那些远方的星星们呆在一起”,喜欢“站在田埂上,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书”,研读那本从县城里带回来的《宇宙里有些什么》的书和那张世界地图。
  儿童作为人类成长的重要阶段,其想象感受认知形式与成年是有差异的。他们的意识还没有经过社会意识的充分开发,还保持着“童心未泯”的模式,他们的经验与感受还处于一种混沌未分的朦胧状态。正是因为这种混沌而稚嫩的生存状态,才使“我”感受不到社会发生的变化,而自陷并享乐于乌金荡的纯粹和干净中。
  父亲无疑是承受了生命之重的,他清楚地明白文革历史对人们心灵的伤痛,也清楚地认识到历史的错误而苦难地行进着,可他别无选择,只能拒绝白天的阳光,而选择在夜晚中独自面对满天的星星和思考那王家庄外的世界。因此当他看到孩子抬起童真的脸庞,用一种澄澈的直白询问他王家庄在哪里时,犹豫了半天,不得不艰难地回答: “我们不说地球上的事。”
  在卡尔维诺那本极富盛名的《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里,开篇就大谈小说中轻与重的对立问题,他倾向并推崇“轻”的美妙,坦言自己一向致力于减少故事结构和语言的沉重感。毕飞宇也深谙其道,在《地球上的王家庄》里,他让我们忘掉了他所记述的那段灰暗而沉重的文革历史,用他独特的儿童视角让我们感觉到文学的轻松明快是可以智慧而狡黠地穿过沉重的物质,在视觉的世界里对比着现实和历史的负担,让生命飞扬起来。
  儿童视角是一种极具个性化的人物视角,以儿童作为叙述视角本质上是对成人理性与成人经验的疏离。《地球上的王家庄》是作者对“文革”时代的叙述,但毕飞字并没有像“伤痕文学”的许多作品那样描述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也没有像某些作品那样在宏大叙事中展现重大历史事件,而是从孩童的视角出发,以儿童的轻快、喜剧化的叙事表面淡化了“文革”的创痛,通过对生活在社会底层普通民众的叙写,向人们昭示那个时代的历史和对那个时代建立的秩序和标准的质疑。“用喜事解构丧事,用喜剧解构悲剧”,以达到对“文革”历史的别样沉思。
  因此在小说中,我们看到了毕飞宇的一些生命周期与“文革”历史部分地模糊重合。小说中的父亲似乎和毕飞宇的亲生父亲一样。也是个下放的知识分子,不善言辞,整个小说中仅出现了一次和儿子“我”的对话。而当最后“我”也被冠上了“神经病”的称号时,“我”居然很高兴,因为“我”觉得“它至少说明了这一点,我八岁的那一年就和我的父亲平起平坐了”。“文革”对于成年后的作家来说,也许只是一些斑驳的记忆与零星的历史碎片,但作者借助于儿童视角对他的少年经验进行了汇聚与复呈,而这些少年经验无疑凝聚了关于“文革”岁月的历史记忆以及林林总总的社会事件。这无疑也是该小说在众多的“文革”叙事主题中脱颖而出的重要因子。
  如果说文革那段沉重而悲痛的苦难历史足以让人窒息,不忍触碰,那么毕飞宇则用他的轻柔妙笔将那段历史还原给了世人,让世人在享受轻盈文字的同时,留下了弥足厚重的思考:有关文学,更有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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