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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轴线”理论为解读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提供了一个平台,对很多哲学疑难问题能够做出创新性解释。以此为根据,还可以对一个传统课题——比较分析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现代化道路孰优孰劣——提出新的见解。如果把社会历史发展进程高度抽象化为可以被形象描绘的线条,那么,这条历史轨迹曲线必然是一个螺旋式上升过程。如何定位认识这一过程呢?若按着社会时间顺序连续排列最理想化的社会发展状态,就会得到一条上升的直线式历史发展轨迹——即中轴线。社会历史发展具体进程就是围绕这条中轴线螺旋式波动上升。以此为平台,可以解释很多哲学疑难问题。第一个问题:历史发展的规律性是如何在具有不确定性的人的能动作用中产生?在社会大环境下,人们的自由选择在很大程度上会受到目的理性制约。如果人们追求相同目的的效用是一致的,受到追求最佳动机驱动,就会使人们的自由行为选择具有趋同性。这就从人的能动作用中表现出确定性因素出来。只有社会整体利益最大化,社会角度上的人们个人的有效利益才能得到最大满足。但是,社会是一个循环的系统,只有社会各个方面处在或尽可能地处在理想状态,人们的利益追求在整体上才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这种确定性因素使得社会发展在任何时期都存在趋向当时社会发展的理想状态的动力矢量。这个动力矢量与生产力共同推动历史轨迹围绕中轴线螺旋式波动上升。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就在其中表现出来。第二个问题:可能性空间理论如何才能跳出主体性预设的窠臼?主体性哲学通过预设一个“可能性空间”,来说明历史主体能动的选择性与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性的辩证统一关系。这个理论立足点是不可靠的。在中轴线上,历史轨迹要受到两个确定性力量的推动:一个是生产力,另一个是人们追求理想社会发展状态的动力矢量。两个力量交互作用,使得历史轨迹曲线在不确定性波动中存在一个“可能性空间”。“可能性空间”是人的能动作用中不确定性在确定性制约下可能发挥范围在认识上的一种形象的说明。它表明历史轨迹围绕中轴线波动具有一个变化幅度。第三个问题:历史发展的单线论与多线论是对立的还是统一的?对历史如何发展存在着单线论、多线论和一元多线论分歧。在中轴线上,基于不同的视角,社会历史轨迹演进是一个单线式与多线式辩证统一的发展过程。站在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历史长河上,受到具体的历史发展规律的影响,历史演进表现出多样性,具有多线式发展的特征;站在人类整个历史长河上,受到普遍性历史发展规律的影响,历史演进表现出统一性,具有单线式发展的特征。第四个问题:历史是否具有可预测性?对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争议。历史预测所依赖的社会规律体现在事物发展着的重复之中,即“累计”递增之中。归纳起来,有两种基本类型的历史预测——定性预测和定量预测,前者只是根据社会发展规律来预测,提供的只是原则性预测;后者根据主客观条件变化,有一个从质性预测到量化预测发展过程,在这一过程中,随着条件的不断成熟,预测的精确度会不断提高。第五个问题:用二重尺度评价历史为什么会自相矛盾?运用历史尺度和价值尺度评价历史的结果常常是相悖的——符合历史尺度的不符合价值尺度,符合价值尺度的却不符合历史尺度。原因就是二者的衡量标准不统一,出现分析的对象错位现象。如果运用动力体系和价值体系来评价,就可以避免这个问题。在社会经济发展这一平台上,人们主要关注的是如何创造财富和享受财富。动力体系关注的是如何发展、怎样发展,是经济发展赖以存在的根据;而价值体系关注的是如何分配、怎样分配,是经济发展的价值规定。用两个体系来评价社会历史,主要是比较二者之间功能方面和状态方面的相对态势关系。运用两个体系可以合理地解释经典作家对原始社会、奴隶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一些对立性的评价。通过“中轴线”理论,不仅可以合理地解读社会历史演进,而且以两个体系为评价尺度,还可以对比分析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条现代化发展道路优劣得失。在“中轴线”理论视野下,两条现代化发展道路实际演变成三条路径: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道路尽管曾经陷入劫难之中,但却劫后复活,坚持下来,在中轴线上走出一条由远及近的演进轨迹;以苏联模式为特征的社会主义传统现代化虽然曾经辉煌一时,但却渐入困境,最后出现苏东剧变现象,在中轴线上走出一条由近及远的演进轨迹;中国社会主义传统现代化也曾陷入泥潭之中,但是,通过中国特色的改革之路,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之路,在中轴线上走出一条由近及远后又由远及近的演进轨迹。在资本主义社会,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是动力体系的核心驱动力,价值体系则完全服从服务于这一动力要求。在私有制平台上,对于不占有生产资料的工人们来说,两个体系是对立的——他们创造财富却不直接占有财富,而他们的收入却成了资本家成本开支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让工人们生产更多的商品并获得尽可能少的工资就是资本家的理性生产法则。这就造成社会经济发展的价值体系出现严重缺欠,与动力体系之间出现矛盾。由于社会购买力的提高落后于商品生产的扩张,经济危机就发生了。这使得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史不仅以残酷剥削为基础,而且以生产力的浪费为代价。结果陷入到困境中。资本主义为了对付经济危机,不得不经常改革具体制度、调整政策。这在客观上不断弥补由于忽视价值体系作用造成的缺陷,有力地扩张了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增长空间。但是,山于片面推行社会福利制度,却出现经济发展的滞胀现象。私有制使动力体系与价值体系之间在生产领域中存在天然的对立性——工人不是为自己尘产,而是为资本家生产,而高福利制度中的很多成分主要是通过再分配的方式实现的,因此,过分追求分配领域中的平均化就使得工人感觉到劳动效用变小了。这就造成动力体系运转低效化,最终使社会经济发展陷入滞胀困境之中。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两个体系是不可能达到永久正相发展的和谐状态的,只能追求二者的动态平衡。资本主义现代化就是通过不断调整、改革坚持了下来。苏联模式是以价值体系为根据来建构动力体系的,使得整个动力体系的运转不是首先从自身规律出发,而是要服务、服从于价值体系的目标要求。但是,价值体系又不是完全从社会主义基本价值目的出发,而是以社会主义基本特征为基础,从具体的、形式上的社会主义价值目标出发来建构,因此,政治化的目标规定必然通过价值体系而干预到动力体系中。这不仅容易造成不尊重客观规律的蛮干现象,而且这种动力体系也容易出现功率递减现象。苏联模式的动力体系功能发挥需要通过提高劳动者的政治觉悟这一个转化机制来启动生产的内驱动力。这种动力机制是把个人利益诉求的时空放大了——强调成就长远利益和集体利益(甚至国家利益)来间接满足个人利益,而劳动者的劳动觉悟的提升也主要靠这一实质性根据来实现。但是,实行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国家一般优先发展重工业,人民的个人直接利益长期得不到满足,这就必然会挫伤劳动者生产积极性,出现生产功率递减趋势。但是,苏联为什么会在改革中崩溃,而中国却在改革中取得成功?中国渐进式改革是针对苏联模式的主要弊端——社会经济发展动力不足作为切入点进行的。中国改革既跳出社会主义框架又坚持社会主义框架。为了解决动力不足问题,把发展经济放在首位,调整、建构动力体系,跳出了传统的社会主义框架,没有被教条理论束缚住手脚。但是在建构新的价值体系过程中,贯彻两个原则:一个是体现社会主义基本属性,融入社会主义基本价值原则;另一个是直接体现动力强势的价值原则。体现出坚持社会主义框架,没有走邪路。中国的改革就是这样探索出一条符合中国实际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新道路。苏联改革走了两个极端:在早期的改革限定在传统社会主义理论中不能自拔,结果铩羽而归。到后期改革则放弃了社会主义基本原则,搞全盘私有化改革,结果也失败了。苏东剧变以后,世界上还是两条现代化道路并存竞长的局面。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建构体现社会主义价值目的性的价值体系,是一个非常艰巨的课题。但是,这正是中国力图规避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固有矛盾的结果,体现出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优越性。社会主义“和谐”理念的提出,已经为其提供了基本理论框架。历史经验证明,没有一劳永逸的现代化发展模式。社会历史是人的能动作用的结果,历史规律不是在人的能动作用之外,而是在其中。社会主义优越性,不是建构起社会主义基本特征就会天然显现的,它也需要发挥我们的主观能动性。具体指导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历史发展的是具体的历史发展规律,而普遍性的历史发展规律只能起到原则性的指导作用。中国特色改革之路成功地把历史发展的普遍性规律与中国实际相结合起来,探索出一条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路径。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