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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被马悦然“钦点”的人物,曹乃谦的小说在近年来引起了文坛的多方关注。他的小说立足于雁北本土,以沉重而又充满温情的笔调描写了雁北人民的原生态生活。“沈从文的湘西,曹乃谦的雁北”道出了他小说的魅力:浓郁的雁北地域特色,地道的雁北地域风情。本文旨在对曹乃谦的小说进行文本细读的基础上,通过文化研究方法,较为细致地梳理他小说中的地域特色。论文从五个方面进行了阐述,具体如下:第一部分为是黄土高原上日常生活的写照,主要从自然环境的恶劣和人们食欲和性欲的双重匮乏两方面进行分析。曹乃谦小说中出现了大量的黄土、沟壑、山崖这样的词语,这正是雁北黄土高原典型的地貌特征。在这样高寒多山、风多沙大、地瘠土薄的环境制约下,人们连最基本的吃穿都解决不了,更谈何娶媳妇?这种“食欲和性欲得不到满足的痛苦”正是曹乃谦小说表达的基本主题。第二部分为雁北文化性格的粗略勾勒。由于雁北地区处于山西和内蒙的交界地带,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融合之地,因而民风豪放,崇武少文。以“大同婆娘”为代表的雁北女子既温柔又刚烈,以“朔州将”为代表的雁北男儿骁勇善战、爱国爱家。但在20世纪70年代的特殊时代里,传统的封建男权思想使雁北女人承受了更多的苦难,高度的封建极权政治使雁北男人变得沉默甚至愚昧。第三部分为雁北民俗的多呈展现,主要从“婚丧嫁娶的奢靡”和“看红火的盛大热闹”来阐述,雁北地区封闭落后,平时少有娱乐活动,因而这两项成为人们休闲放松的主要方式。婚丧嫁娶特别隆重,程序也特别繁琐;红火种类多样,气氛也特别热烈。在描述这些喜庆欢乐的场面之外,曹乃谦还给我们讲述了几种戕害人性的另类婚姻形式,如朋锅、换亲等,揭露了封建文化对女性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第四部分为雁北方言的传神运用。语言是文化的组成部分,而方言土语是地域文化的活化石,曹乃谦用的是原汁原味的雁北方言土话,使作品洋溢着“一股莜麦味”。而作品语言的一个突出特点是“简练而又重复”,“简练”的是语言,“重复”的是内涵,就是用最经济的语言表达最丰富的内涵,这也是“雁北人的叙述方式”。第五部分论述的是曹乃谦对雁北文学传统的承继。雁北文学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种具有地域特征的文学传统,这种传统就是追求文学的通俗化、平民化,以及注重现实的文学精神。曹乃谦深受这种传统的熏陶,小说中引用了大量的雁北民歌“要饭调”,不仅使小说的意蕴更丰厚,而且使小说富有一种音乐的节奏感;在对小说审美标准的选择中,由于受雁北地区“崇实尚真”的地域精神的影响,他非常看重善于凸显真实生活的细节。在具体论述雁北文化对曹乃谦小说影响的基础上,论文结语部分特别指出了曹乃谦小说的价值。作为“晋军”的“后崛起”代表作家,曹乃谦的雁北地域书写,弥补了“晋军”乡土文学创作中空白的一页,是山西乡土文学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时,曹乃谦对“文革”的日常化叙述,在不动声色中却给人以震撼人心的力量。这种对历史的严肃态度,在当今日渐浮躁的文坛是非常难得的。但有得必有失,地域文化既是作家创作的财富也是作家难以突破的桎梏,因而论文的后记部分对曹乃谦小说创作的缺失也进行了简略的评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