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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子女就学难是近年来社会各界广泛关注的话题。2003年9月,国务院办公厅颁布了《关于进一步做好进城务工就业农民子女义务教育工作的意见》等新政策,让民工子女享有了进入城市公办学校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在新政策颁布实施的制度背景下,笔者对上海市区的三所公办学校进行了实证调查,借鉴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的场域、资本、惯习等概念作为分析工具,从关系主义的视角,对民工子女的义务教育公平状况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并给予解释。
城市公办学校场域体现了多个行动者之间的关系组合。学校管理者作为学校场域的支配者,首先担当着新政策执行者的角色。受传统义务教育体制下惯习的影响以及现行教育制度的制约,学校管理者执行新政策尚不够积极主动。教师是影响民工子女在场域中所处位置的重要力量。教师对新政策表示理解和认同,但具有不同身份和背景、惯习各异的教师对民工子女的态度和看法又有所不同,部分教师隐晦地存在着歧视和排外心理。民工之所以弱势,是因为他们资本匮乏,而这又直接影响了其子女资本的生成和积累,造成民工子女难以在学校场域获得与城市学生平等的位置。本文还以民工子女作为行动者主体,从家庭教育层面、学校教育层面以及与城市学生的差异、互动等方面分析了其受教育的状况。研究发现,新政策的贯彻实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教育公平,但由于资本和惯习的差异,在民工子女义务教育问题上,仍然存在着实际的不公平。
笔者认为,研究民工子女义务教育公平状况,绝不可脱离我国的城乡二元结构背景。正是由于城乡二元结构和户籍制度的屏蔽,导致了民工经济资本单薄、文化资本缺失、社会资本匮乏,并由此造成市民对民工的歧视。不仅如此,城乡二元结构还影响了各方行动者惯习的生成。因此城乡二元结构这个不平衡和充满矛盾的社会结构,是民工子女不能真正获得公平教育的根源。实现教育公平的根本途径是消解城乡二元结构、推进向一元现代社会结构转型,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