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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所讨论的“文革叙事”专指文革结束以后在中国大陆出版发行的书写“文革”的小说,重点探讨90年代以来“文革叙事”中“身体”的具体呈现,比较80、90年代“文革叙事”中“身体”的不同景观,剖析其内在原因。通过分析、比较,笔者认为,80年代以来的“文革叙事”是在启蒙话语的宏大叙事下讲述“身体”在“文革”的遭遇,90年代以来的“文革叙事”是以“身体”的个体化感受直接进入“文革”。第一部分主要是对论题研究的可能性和必要性进行阐析。首先,区分了80年代的“文革叙事”和90年代以来的“文革叙事”,提出正是“身体”的参与使后者呈现出新的生长态势和文学的缭乱景观。其次,认为将“身体”纳入对90年代以来“文革叙事”研究,不仅是对“身体”理论在新的语境下的重新阐释,也应合了90年代以来“文革叙事”对“身体”的关注。最后,从历史维度对“身体”在人类文化史上的演变进行考察,认为“身体”既是灵魂的载体,又是肉体的事实;既是理性的演绎,又是感性的狂想;既是历史的受造物,又是历史前进的深层伟力和来源;既是社会性的存在,又是个人化的体验;既具有历史的特殊性,又具有共时的稳定性;既是自在性的存在,又是自为性的建构。第二部分通过文本的细读,分析90年代以来“文革叙事”中“身体”在不同层面上的具体呈现。首先,民间文化空间的重建,为“身体”的出场提供了可能性,开创了更广、更深的“身体”活动场域。其次,关注“文革叙事”中的“身体”成长的表达,提出人的成长是始于“身体”的心灵成长;认为“文革叙事”中的成长主题侧重于书写青春期成长中的伤痛,“身体”的冲动、体验成为叙述心灵成长的最直接来源,人物成长的道路也因此显得更加荒诞而曲折。第三,重点分析《黄金时代》和《坚硬如水》两部小说中的“身体”景观。认为前者是在灿烂、欢快的生命底色下以狂欢的“身体”姿态,幽默地表现出对荒谬现实的反抗,后者则以恶魔的“身体”,并在凄厉、痴狂的生命状态的叙述中与现实发生激烈碰撞。第三部分通过对80、90年代以来“文革叙事”中“身体”表达的比较,提出80年代的“文革叙事”是以历史的眼光讲述“身体”,90年代则是以“身体”为视角切入“文革”历史的观点。文章的最后一部分试图回答,为什么“身体”存在极度逼仄的“文革”历史,在90年代以来的“文革叙事”中却呈现出一片“身体”的丰饶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