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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utopia)是人们对不可能最终实现的、终极性的社会理想状态的一种总体性构想或设计,代表着人类对某种社会理想的目的性追求和期待。按照乌托邦的社会理想来建构现实社会,容易使人们陷入乌托邦主义的实践狂热中,专制与独裁是其必然结局,然而,完全拒斥乌托邦又会使人类的社会理想失去超越性、终极性和总体性,展现出来的就是一片平庸不堪和绝望无计的“荒漠”。有了必要的乌托邦想象,历史未来的终极性视野才会向我们展现和澄明,它使人不会停留在无限历史的任何一个固定点上而将历史的片断永恒化,也不会完全满足于任何一个时代的既定现实状况。乌托邦是西方传统社会人的一种超越性的智慧和创造,它往往预示着一个旧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来临,是一个社会能够自我更新、自我反思的一种内在的动力机制。尽管乌托邦是美好的,但由于它没有找到自身得以存在的合理基础,使人们常常把乌托邦和乌托邦的社会运动相混淆,使后者造成的灾难却转嫁到前者身上,从而使人们美好的愿望反过来又变成制约和限制人本身的一个“怪物”。马克思的实践本体论实现了对乌托邦理论的辩证综合,在继承了乌托邦理论对超越于既定现实的终极性社会理想追求传统的基础上,寻找实现理想社会的现实的可行性途径和道路。然而,启蒙以来的现代性文化观念妄想依靠自身的有限性在当下的现实社会实现人类的终极福祉,以有限的手段来把握无限的绝对,这实际上使现代性陷入一种悖论。现代性的社会理想失去超越性和总体性,社会的终极理想被遮蔽了,其结果是,现代社会失去了自我反思和批判的内在机制而成了“单面的社会”,现实、真实和永恒之间的张力消失而达到三位一体,人类的历史也就似乎终结于现代性。当前,为了超越启蒙以来的现代性,必须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恢复和强调人的否定现实的超越和批判精神,重建一种健康、合理的乌托邦理论。